309.河流終將入海

窗簾被拉上了，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但不是空調的原因。

一隻手貼近了孔藝璇的赤足，捏住細嫩的腳踝，兩隻腳平行搭在一起，擺出一個更有吸引力的姿勢。

少女的足弓冰冰涼，大手覆蓋在上面的第一時間，精緻的腳趾尖如同膝跳反射般，輕輕縮了一下。

顧允另一隻手不間斷地按著快門鍵，記錄著美好瞬間。

他腦海裡突然響起一首歌的歌詞。

“Likeariverflows，surelytothesea.”

兩人中間有一種微妙的情緒在此刻滋生，就像河流入海，自然而然。

以攝影師和模特為名的拙劣藉口，彷佛出現了一絲裂痕。

“還，還要繼續脫嗎？”

看到顧允停下了手中的快門，孔藝璇聲如蚊吟主動發問，她純淨的童孔極美，就像一隻在森林裡迷路了的，不知所措的小鹿。

“裙子。”

回答她的，是兩個乾淨利落的字。

私房攝影從根本上看，仍是室內人像的一個分支，旨在拍攝私人房間內所呈現的人像表達，本質上，與其他的毫無關係。

儘管後世看到的很多私房作品，都是以情慾和暴露作為作品的唯一內容表達，但並不代表私房攝影不可以是清純簡單的。

這一年，私房攝影還算是近幾年在國內突然火起來的攝影類別，主要是一部分新銳攝影師的大膽嘗試。

但到後來的異軍突起，再到良莠不齊名聲大壞，前後不過幾年的光景，可謂是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曾經知乎上有人問“為什麼那麼多攝影師都想要拍私房”，下面的回覆基本代表了主流的兩種聲音。

正經學攝影、玩攝影的會告訴你私房攝影的價值，是藝術，是文化，是美學，不懂攝影的和思想落伍的，告訴你私房就是滿足一小部分人的私密幻想。

可悲的是，後者的觀點雖然愚蠢，卻並非空穴來風，且是主流中的大多數。

情慾的私房都是很低階的私房，暴露的私房未必就是情慾的私房，這是一個微妙區分，兩者有著巨大區別的概念。

但總結起來可以這麼說，最低階的私房是“露而銀，遮而純”，表達的是畫面所表達的內容。

高階的私房是“露而不銀，穿可下流”，表達畫面之外的內容。

最高階的私房則是“穿露無感”，表達內容超脫畫面之外。

這是一個逐步遞進的過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還是挺難的，大量的低端攝影師停留在第一階段，所以造成大量低階私房照滿天飛的情況。

想拍私房的攝影師，很多真的是為了藝術。

沒拍過照，或者拍照時間不夠長技術不夠好的人可能不太理解，但事實就是——私房人體攝影，是最難拍攝的藝術攝影類別。

人像攝影本身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室內人像更是其中，用以區分三流攝影師和二流攝影師的標杆。

內容上，方寸之間，怎麼去把握模特和環境的關係，須臾之內，怎麼去設計畫面的主題和故事。

技法上，複雜的人體怎麼樣的拍攝才能夠揚長避短，怎麼布光才能在內容表達上，傳遞自己的故事內涵和主題深度。

美學上，人體之美絕對是大自然所賦予的，最精緻最美好的禮物，無可比擬，無可替代。

這些東西光說起來就已經很複雜了，更何況實際操作。

眾所周知，學習繪畫時，最難的要數人體繪畫，學習攝影也一樣，最難的同樣是人體攝影。

孔藝璇咬了咬嘴唇，起身解開腰間的拉鍊。

最後一件遮蔽物，也悄然離開了少女的身軀。

只剩下上下兩件，成套的純色內衣。

圓拱形處是白色的蕾絲花邊，將孔藝璇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餘，尤其是那胸口的一抹潔白，窗簾下只透過一小片光影，卻也把形狀描摹地入木三分。

中間一道若隱若現的分界線，像是仙境與人間的距離。

“你拍呀，到底要看多久！”

見顧允發起了呆，孔藝璇忍不住雙眉微蹙，含羞道。

她的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表現出幾分嫵媚，少女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如同在控訴顧允的失態。

“......你把手撐在墊子上，對，然後挺胸抬頭，優雅一點。”

顧允回過神，連忙繼續指揮起來。

“這樣，行嗎？”

少女擺出顧允需要的姿勢，玉頸微曲，皓月般的肩頭纖瘦圓潤，雪藕似的玉臂撐在席夢思床墊之中，陷進去一小節，更顯當中的主角凝白嬌軟。

這個姿勢需要挺起胸口，展現氣質。

也許是為了配合攝影師，拍出更好的作品，孔藝璇全程都很聽話。

似乎有些過分地聽話了。

不但姿勢隨心所欲，就連一些讓人血脈噴張的妖嬈動作，她也來者不拒。

直到十幾分鍾過後，穿著這兩件拍出的照片開始重複，攝影師已經想不出新的動作後，少女的肌膚也開始微微泛紅。

最後一個拍攝角度，是她跪在墊子上，長髮披散在臉頰兩側，昂起頭，露出緊緻的背部曲線。

在單反的聚焦下，孔藝璇的童孔相比剛剛放大了不少，像是含進了一灣秋水。

僅剩的布料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微妙的色差。

顧允發現了這一秘密。

到了這種程度，還不開口叫停，她到底要走到哪裡......

再繼續下去，雙方真的能控制得住自己嗎？

或者說，如果孔藝璇本就是刻意如此，還有控制的必要嗎？

“休息一下吧，給，吃塊巧克力補充一下能量。”

顧允遞上一塊費列羅巧克力，孔藝璇剝開外面的錫紙，笑著塞進嘴裡。

巧克力確實是最佳的愛情食物，它的苯基乙胺含量，是所有食物中最多的一種。

所以，送異性巧克力，絕對是有科學道理的。

他還吃不準孔藝璇的心思，光憑少女的身體反應，可說明不了什麼。

即使他有九成的把握確定，孔藝璇明顯已經對他來電了。

“來電”的感覺就是苯基乙胺的傑作。

苯基乙胺是愛情中的一種心動激素，它能讓人感到一種極度興奮的感覺，使人覺得更加有精力、信心和勇氣。

在苯基乙胺的作用下，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會加速，心跳加快，手心出汗，面板髮紅，特別是童孔會否放大，是科學界中判斷真愛還是敷衍的最佳標準。

這一切，都在孔藝璇身上得到了答桉。

“還要繼續拍嗎？”

錫紙和外包裝被丟進了垃圾桶，室內彌散著的氣氛卻依然熱烈。

“嗯。”

少女遲疑了不到一秒，緊接著點點頭。

“剩下的，也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