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小離家老大回

驢友一詞源自網路，是旅遊的旅字諧音，是對戶外運動，自助自主旅行愛好者的稱呼。特指參加自助旅行、一般性探險、爬山、穿越等自助遊愛好者。

正常情況下，這個群體多以年青人為主。但對此刻獨行進山的牧山河而言，他卻是這個群體中，唯數不多喜愛獨行且年齡偏大的骨灰級驢友。

有時身邊朋友也經常笑侃他：“過了知天命的年紀，還跟小年青一樣愛折騰！”

面對朋友的調侃跟不解，牧山河也常笑著道：“人活一輩子，折騰中來，折騰中去。趁現在還能折騰，那就多折騰幾年。等那天沒法折騰，那人生才無趣呢！”

如同牧山河話裡所說，他這一生似乎都在折騰中渡過。時至今日，他早已實現財富自由。可相比其它同齡人，大多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他卻依舊孑然一身。

曾幾何時，牧山河也為此心酸難過。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開始享受這份孤獨。因為他這一生，真正長期陪伴左右的人不多，很多時候他都是孤身一人。

人過中年，當孤獨成為一種常態，牧山河也把孤獨當成一種樂趣來享受！

看著眼前承載兒時記憶的大山，牧山河頗為感慨的道：“人工培育起來的林場，跟自然生長起來的林區，感覺就是不一樣，還是去更深的林子看看吧！”

別看牧山河年過五旬，可他依然精力充沛。正是有這份體力跟精力，他才敢成為驢友群體中，風險係數最高的獨行俠，透過雙腳去丈量荒野叢林懸崖峭壁。

繼續往山中密林健步而行，徒步穿越叢林的牧山河不時駐足眺望。那怕此刻他所處位置，現在很多本地人都不曾踏足。但他依稀能分辨，此刻身處的位置。

“前面應該就是仙人洞，再往裡面走的話，應該快到老虎巖了。也不知道，此番進山能否找到老虎巖。畢竟小時候，沒少跟老爺子在那裡借宿呢！”

回想往事，原本有些疲憊的雙腳，又變得強勁有力許多。途經仙人洞時，看著依然幽深且陰暗的洞穴，牧山河卻沒興趣鑽入其中一探究竟。

因為小時候，他跟屯裡的同齡人，也曾鑽進去探險過。結果仙人沒找到，卻差點迷失在洞穴裡。洞裡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密密麻麻的蝙蝠跟惡臭味。

站在洞口稍做休息，牧山河輕笑道：“看來真的年紀大了，老回憶小時候的事，唉！”

嘆息聲響起，勾起兒時記憶的他繼續往山裡走。因為他今晚，打算去印象最深刻的老虎巖過夜。走到那，才算真正達到原始林區，能欣賞到更原始的叢林之美。

最重要的是，在他記憶中當年林場砍伐經濟林，最終也沒能砍伐到那邊去。而此刻身處的仙人洞林區，早年被附近的國營林場，砍伐的七零八落。

先前穿過的茂密叢林，都是後來植樹造林培育的人工林。可在真正熟知大山的人眼中，這種人工造出來的林區，跟原始林區相比的話，還是少了點自然和諧的韻味。

就在牧山河走走停停，觀察著此刻山嶺跟兒時記憶中的山嶺有何不同時，突然吹起的山風，還有頭頂漸漸彙集翻滾的雲層，令他忍不住皺眉。

“天氣預報不是說，這幾天林區天氣狀況很穩定嗎？看這情況，不會是要變天吧？”

察覺到天氣開始變得異常，接下來很可能會有區域性暴雨情況發生，牧山河終於沒心情欣賞沿途風景，而是加快腳步尋找此行目的地老虎巖。

雖然攜帶的戶外帳篷，能替他遮風擋雨。可從小在林區長大的牧山河很清楚，下雨過後的林區夜間溫度驟降，會比山外溫度冷上幾度甚至更多。

他帶的雙層帳篷，怕是很難抵擋嚴寒啊！

感受著林中呼嘯而過的山風，變得越來越狂噪，牧山河開始尋找記憶中，老爺子帶他借宿過數次的老虎巖。那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面積雖不大卻是天然庇護所。

等站在高處眺望前方時，霍然出現的幾塊巨石，令他心中頓時一喜道：“找到了！”

迎著巨石所在的位置走去，很快抵達巨石所在的山坡。看著一個已然被藤蔓遮蓋住的洞穴，牧山河也知道此處洞穴，便是他準備今晚借宿的老虎巖。

老虎巖，是早年山下村民取的名字，因為洞穴頂上的巨石，看起來跟一個張嘴的虎頭形似。可老爺子每次來這借宿，都會將其稱之為山神洞。

記憶中，老爺子每次借宿此地時，都會帶著香燭祭拜一番，祈求山神爺的庇護。這種封建習俗，在當時那個年代，還是不受很多人理解跟待見的。

抽出攜帶的定製開山刀，先將遮擋洞穴的藤蔓給清理乾淨。換做早年，洞穴附近都乾乾淨淨。早年進山的跑山人或獵戶，都會不時借宿這座洞穴。

雖然洞穴不深，可進洞之前的牧山河，還是取出攜帶的強光手電，將其對準洞穴仔細的觀察一番。發現洞穴跟記憶中沒什麼變化，只是裡面變得髒亂了許多。

“看來洞穴跟家宅一樣，少了人氣也會變得不適宜居住啊！”

說著話的同時，牧山河從揹包裡取出定製的驅蟲片，用火機將其點燃後扔進洞穴。隨著刺鼻的煙霧瀰漫整個洞穴，棲息在裡面蟲蟻也紛紛四散奔逃。

相比普通的蚊蟲跟螞蟻，牧山河真正擔心的，還是裡面可能潛藏的長蟲。而驅蟲片的煙霧，對蛇蟲蚊蟻有天然的驅離效果，很適合在這種環境裡使用。

趁著煙霧瀰漫洞穴之際，把揹包放在洞口的牧山河，也抓緊時間在附近撿拾來枯枝充當燃料。既然決定在洞裡過夜，能提供保暖跟驅獸效果的篝火自然不能少。

等柴火撿拾的差不多，山裡也開始變得狂風大作，頭頂不時響起的驚雷聲，令牧山河頗為感慨的道：“這兩年天氣變得越來越古怪，這林區不會迎來極端天氣吧？”

話雖如此，可棲身這處天然庇護所的牧山河一點不擔心。老虎巖周圍的地勢，下再大的雨也不怕雨水倒灌進洞穴裡。最難得的是，待在洞裡連山風都感覺不到。

確認洞穴裡煙霧散的差不多，牧山河找來松枝臨時製作的掃帚，將略顯凌亂的洞穴仔細清掃乾淨。雖然洞穴此時沒記憶中那樣乾燥，但他依然覺得這裡很親切。

待打掃乾淨洞穴，他又從揹包中取出特意攜帶的香燭，來到洞穴深處略顯凸起的平臺處，點燃香燭恭敬祭拜。如此一幕，跟早年老爺子借宿時一般無二。

年少時，他不明白老爺子為何做這些。可隨著年齡增長，牧山河也知道人活於世，需要懂得敬畏。再者說，這番祭拜即是對大山的敬畏，也是對逝去老爺子的祭拜。

所以祭拜時，他顯得格外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