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往右一個直行,王奇伊為難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兩邊都想見識後續怎麼處理。但是隻有兩隻眼,也不能再分出個更小的王八來……

“我這邊需要做準備工作才能開始審訊,得等一會兒呢,你可以先去看看怎麼破解靈罐。”謝重樓都推門準備進去了,想起來後面還跟著萌新大王八,又退回來特意解釋了一句。

“好嘞,謝謝!”王奇伊擺擺爪子,踮著腳尖搖擺著王八殼兒飛快跟上林慕光的腳步。

她邊走邊開揹包,然後取出個三十公分多乍一看像個鹹菜罈子的灰色陶土罐。

大黑貓恆輝跟在她腳邊亦步亦趨寸步不離。

陶土罐放在落地窗前的小圓桌上,林慕光隨手把揹包放下仔細看了看罐子上用血色勾勒的花紋,“你來看,這是很劣質的靈罐。通常裡面存放的都是骨灰,當做儲存能量介質。”

王奇伊站直了身子探頭看罐子上的鬼畫符,指著一眼不俗的紋路問道:“這是一筆畫成的嗎?”

“嗯,製作靈罐的時候需要用能量一筆勾勒出詭紋。”她慢慢轉動陶土罐,解釋道:“有一本詭紋書,你可以多看看,以後看到詭紋就知道肯定涉及到超凡事件。”

停頓幾秒鐘,林慕光用毫無感情波動的語調補充道:“有些邪魔外道會開紋身店,把詭紋當做圖案推薦給顧客,一旦紋上詭紋就會捲進麻煩裡。”

他聽得不由瞪大眼,紋身圖案還能做文章,果然防不勝防啊!

“一般養鬼胎使用的靈罐,詭紋是不會封死的。”林慕光指著連貫線條,說道:“透過借壽儀式鬼孩子吸收能量再借用人類氣血中轉站,把能量存入靈罐。詭紋不封死,靈罐裡的能量可以逆流反哺,讓鬼孩子身上的能量維持平衡,那才叫真正的養鬼胎。”

“這種詭紋封死的,能量進入靈罐不會再反哺,鬼孩子想要活著就需要不斷借壽。剛借來時能量充盈效果最好,隨著能量消耗會逐漸虛弱。”

“這家人純粹被當槍使。沒猜錯的話,只要靈罐能量滿了就會被那位鄺大師取走。利用人類對後代的偏愛騙取能量,鄺大師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借來的能量取走能幹什麼用?”王奇伊撓撓頭,滿腦瓜子問號,“難道可以給自己續命嗎?”

聽到“續命”兩個字,林慕光很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

隨後她低下頭冷冷淡淡道:“不但可以給自己續命增添氣運,還可以透過儀式把能量輸送給別人。不過畢竟有違天道,使用靈罐裡的能量有很大限制。比如一次最多不能吸收超過三年的壽命和氣運,再比如不想傷身體,就得間隔幾年。”

“通常破解靈罐的方式簡單粗暴,靈力強的直接逆轉往詭紋裡輸入自身靈氣衝擊毀掉,體力強的,大力出奇跡。”

哈?這玩意兒還能大力出奇跡?

難道可以直接拿棍子砸?

一切恐懼來源於火力不足是吧?管他什麼妖魔鬼怪,拿炮彈也能直接突突了?

“我說恆輝來拽我褲腳,原來林姐要看大力出奇跡啊?”充滿陽光活力的嗓音從背後響起,王奇伊扭過去看。

羅毅笑著給他打了個招呼。

上次隊長介紹過,他也是吞服魔熊丹藥的守護者。

嶽宸陽跟著隊長抓捕符師去了,這位去年從特警轉過來的年輕守護者留守大本營,以備不時之需。

羅毅今年二十六歲,正處於黃金年齡段。

沒有嶽宸陽那麼誇張的身高,但186身高體型勻稱、特警出身的壯碩幹練再加上修士特有氣質,讓五官普通有一雙單眼皮小眼睛的他看起來陽光開朗,屬於在大街上都會被搭訕的型別。

“辛苦。”林慕光往後退了一步,連看都不看羅毅一眼。

對方毫不在意,拍了拍陶土罐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

“啪!”

不愧是武警出身,做事快準狠,利落到大王八沒反應過來,冷不丁被碎裂聲嚇了一跳往回縮了縮脖子。

羅毅收回肌肉繃起的右臂,王奇伊注意到瞬間縮回去的黑色細毛。

發力砸陶土罐的時候使用超凡能量,熊一般的毛髮驟然出現,等他收力毛髮就消失了。出現得很快,但依舊沒逃過犀利的王八眼。

“呼!”

一大團各種色彩的能量盤旋環繞著骨灰,失去靈罐桎梏以後打著漩渦瘋狂潰散,最後只留下一抔骨灰。

“我去拿個骨灰盒收起來,林姐你們不用管了,審訊去吧。”羅毅起身去櫃子裡翻找骨灰盒,王奇伊則跟著道謝後的林慕光去跟謝重樓匯合。

審訊室陰森森的,開著燈也只能把對面三個活人的臉照得煞白。

鬼孩子躺在角落裡,直接吸收林慕光身上的死氣太多,連最後一點偽裝的活人氣息都沒了。

“奇伊你坐這裡。”謝重樓很細心的準備了個矮腳凳,好讓他不費力就能爬上去。

聽見一隻大王八口吐人言道謝,坐在審訊桌後的年輕女人發出一聲尖叫,瘋了一樣嗷嗷喊,“王八!會說話的王八!你們都是妖怪,快放了我們!伱、你們別得意,我們是有靠山的,鄺大師肯定會來救我們的,到時候你們這群妖怪就死定了!”

極度的恐懼讓她失去理智,只能用大嗓門來掩飾內心的驚恐。

另外兩個人眼神裡也充滿驚恐,但他們像是被封住了嘴發不出聲音,胖老太太眼淚都憋出來了。

“別廢話,看看你們身邊環繞的黑霧,那都是缺德事兒做得太多得到的反噬,再大喊大叫我就讓它們直接吞了你。”

謝重樓拿起桌上一個銅鈴晃了晃,冷聲道:“鄺大師是誰?他現在在哪兒?你們怎麼認識的?”

銅鈴一響,王奇伊就看到審訊室屋頂和地面有金色光芒閃過,年輕女人頓時安靜下來不由自主開口回答問題,“鄺大師是我孃家人幫忙找的,只知道姓鄺不知道叫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兒是哪裡人,每次都是鄺大師聯絡我們約定見面地點,他幫我們清理靈罐能量。鄺大師說,用來借壽的靈罐如果不清理能量,會給我們全家帶來黴運。”

偵探社的審訊室有陣法壓制,即便是修士被審訊都很難說謊,更別提他們幾個普通人了,金光一閃陣法啟動,再不想說的心裡話都得吐嚕出來。

謝重樓低頭看了一眼從警方調來的檔案。

年輕女人名叫李秀秀,是隔壁省太寧市三香鎮李家莊人。

剛滿二十二歲就跟隔壁小楊樹村同齡男青年楊志平登記結婚,但透過三香鎮派出所的說法,當地盛行早婚早育,他們倆大概十七八歲就擺酒席過了明路,直到夠法定年齡才領的證。

也就是說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才能剛滿二十四歲就有個五歲的孩子。

隔壁省超出偵探社的管轄範圍,謝重樓只能讓人通知那邊玄門中人根據線索擴大搜尋面積。而鄺大師顯然是個老油條,辦事滴水不漏想順藤摸瓜難度很大。

“我孃家小姨嫁到山裡去了,大巒山村。”李秀秀幾次想閉嘴不說話,可就是做不到只能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她知道我跟物件因為不生孩子鬧離婚以後,就告訴我有個鄺大師很厲害專治不孕不育,說她家鄰居的兒媳婦兒就是吃了人家的藥,才生了個大胖小子。”

謝重樓眉頭一皺,李秀秀小姨家鄰居恐怕也是個養鬼胎的!

“我跟物件都算過命,說這輩子子孫緣薄。算命的說,我要是想有自己的孩子得離兩次婚,到第三次結婚才能行。剛開始都不信,可我們初中畢業十六歲就換了禮,一直懷不上也就信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