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聰明瞭,的確是蘑菇中毒。”清風點點頭由衷讚歎道,不愧是許願池裡靈性高的大王八,連食用菌子中毒都能直接猜到。

難不成也在許願池裡聽到遊客們說過?

想想雨季一年一度見小人大賽新聞又開始火爆,他覺得還真有可能。

“谷曉娟一行四人都吃了有毒的菌子,產生幻覺。”清風輕嘆了口氣,“所以才有了急救電話裡斷斷續續前言不搭後語的錄音,再被很多喜歡故弄玄虛的自媒體歪曲誤解,鬧得人心惶惶。”

“之前谷曉娟精神崩潰沒能接受採訪,這兩天會有一個闢謠專訪,把奇淵山事件前因後果解釋清楚。當時搜救人員沒找到他們落腳的山洞沒發現殘留的菌湯,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段凌亂古怪的對話錄音。”

“但官方給出的推斷定性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奇淵山山體內部環境複雜,有溶洞有地下暗流和溫泉。他們四人吃了毒菌子神志不清,谷曉娟的記憶從吃完蘑菇湯就開始陷入混亂,說看到很多鬼怪來追捕他們。”

“中毒症狀可能不盡相同,但毒素導致的幻覺讓谷曉娟分辨不清方向又極度恐慌,為了躲避所謂的‘追捕’,她或者其他有相似症狀的人率先從某個山洞入口鑽進地理環境複雜的溶洞裡。”

“其他人也許是為了救援,也可能同樣受到毒素干擾導致全員失蹤。從第二天求救電話開始,專業搜救隊在奇淵山範圍內搜救了一週時間,而找到他們的地方恰巧是一處淺灘。”

“當時我沒在蓮雲市。謝重樓和陸雲瑤去現場檢視過,沒有涉及到超凡力量,三位死者的靈也已經消散了。”

“人為因素做不到把整張人皮徹底剝落半點不留,身體還能保持的那麼完整,更做不到讓另外兩名死者沒有外傷全身骨頭粉碎性骨折。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掉,只能是自然因素。”

“奇淵山地下有溫泉,誤入其中被高溫燙傷不傷筋骨只燙掉一層皮是完全可以的;另外兩人的傷也能解釋得通——七月正好是雨季地下河流湍急坎坷,而河道內遍佈怪石嶙峋甚至還可能有地下瀑布,被水流衝擊磕碰導致內臟出血骨頭粉碎。”

王奇伊撓了撓腹甲,“要不是那鍋菌子湯,他們也不會那麼倒黴。又中了毒又是在野外,求救電話都撥通了也沒能得救。”

清風剛想說什麼,辦公室門被敲響。

“隊長,我們根據谷曉娟提供的算命大師的地址,撲空了。”嶽宸陽探頭進來說了句話才發現王奇伊也在,給他打了個招呼繼續彙報道:“地下拍賣會場倒是沒撤,負責人就是個造假賣假古董的,偶爾收到真貨會開精品拍賣會真假摻和著賣。”

“谷曉娟拍到的瓷罐倒是有照片留底,但古董瓷罐來源是幾個流竄盜墓賊,交易都用現金暫時還沒挖到線索;鄺大師只是普通客人,拍賣會沒有留檔案連照片都沒弄到。”

從借壽事件就能看出來,鄺大師是個老江湖,肯定不會輕易留下資訊讓人能追查。

清風點點頭叮囑道:“去收容室把那條紙蛇取出來,讓符師再確定一下是不是他畫的;另外,谷曉娟要接受採訪的時候,派人盯著點。”

“她同意接受採訪目的是要給新書造勢想東山再起,但奇淵山事件影響很大,截至目前還有些謎團沒解開,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好的,這就去辦。”嶽宸陽哼著小曲兒關上門離開了。

王奇伊歪著頭想不明白,“隊長,你上次說能畫出能爆炸的符,符師至少得在床上躺三個月。咱們抓到的這個符師又只是個剛入行的學徒,難不成……那條紙蛇被掉過包?可傀儡師全程親自操縱傀儡,不可能被換了紙蛇還不知道吧?”

按照符師和傀儡師分開審訊完全可以對上的供詞,他們就是把清風道長當做小散修,想著先發制人傷了他引起雲山觀混亂,紙傀儡也好渾水摸魚。

可收繳的那條紙蛇,威力不止是傷人那麼簡單,隊長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不死也得受重傷,明顯紙蛇是衝著殺人滅口來的。

“這才是讓人最頭疼的部分。”

清風抿了口茶,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我親自審訊的符師,他只是個學徒沒那麼大能耐,親自畫了以後交給傀儡師的符文頂多是讓目標人物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就算普通人都不會受太重的傷。”

“可傀儡師親手放進紙傀儡口袋裡的普通符文,變成了能瞞過陣法的紙蛇,偏偏當事人操控傀儡卻沒有發現,細思極恐。”

符師和傀儡師在降維打壓下不可能說謊。

也就是說,按照他們的原計劃,攜帶著普通符文的紙傀儡只要踏入雲山觀佈置的陣法就會被發現,從而徹底暴露。

可傀儡師親自操作中貼身存放的符文變成紙蛇,輕而易舉瞞天過海,若沒有御魘給王奇伊預示夢境,清風極有可能已經在爆炸中身受重傷。

“能把符文偷換成紙蛇的幕後主使,是衝著你來的?!”王奇伊瞬間想明白這個道理,王八殼兒頓時涼颼颼的,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到底是誰呢?

知道清風道長的真實身份;甚至知道雲山觀佈置的陣法弱點;還知道那天晚上傀儡師一定會操縱紙傀儡先坑清風道長再盜竊……

“也許從那個神秘的古董瓷罐出現開始,就有人做了一場局。”清風微眯了眯黑白分明的眸子,儘管不想承認但所有的巧合擺在眼前,不得不做出最壞的判斷。

王奇伊用爪子搓搓臉。

他覺得以許願池大王八的小腦仁好像勝任不了這麼複雜的思考工作,“隊長,怎麼才能騙過傀儡師把符文偷偷換掉?從半山腰停車場出發的時候,紙傀儡攜帶的還是普通符文,到了雲山觀就已經是紙蛇了。”

用爪子比劃著,他百思不得其解,“路上還有放哨的紙傀儡,那一段路上怎麼可能調換還沒被發現呢?”

“如果是一場針對蓮雲市玄門眾人專門做的局,就有可能。”

清風沉吟片刻解釋道:“這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法寶、靈寶甚至是神器聖器,想瞞過實力一般的傀儡師完成掉包工作並不難;而且……別忘了你還救過謝重樓。”

“兩件事情目前沒看出關聯,我們這份工作傷亡風險也確實很大。但真的太巧合了,沒有你提醒,我會受重傷;謝重樓會死,咱們偵探社的戰鬥力短短几天時間折損嚴重。”

“我今天之所以把這些猜想都告訴你,一來伱的出現徹底打破某些計劃,肯定是對方沒有算計到的意外;二來,你得儘快決定吞服妖丹或者丹藥,一旦我們真的被算計入局,肯定沒辦法保障雲山觀絕對安全,只有增強自身實力你才能自保。”

王奇伊突然想起楊桃身上那層淡淡朦朧光圈,靈機一動驚叫道:“隊長,如果那天我沒有截胡跟著楊桃下山,你率先發現她身上的功德之力,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