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只往後退了兩步,挪出位置讓馮季堯進去。

病床上躺著的許榮成聽見動靜,看見馮季堯出現,欣喜道:“季堯來了,快坐。”

說完用眼神指了指沙發上的位置,許念遲疑兩秒,還是走過去冷漠地招呼馮季堯。

她雙手抱著,刻意拉開距離,卻在馮季堯不經意抬手整理西裝釦子時,看見了他手上戴著的黑色腕錶。

那是許念送給他的,百達翡麗的限量情侶款,不過,許念自己那一隻,早就不知道丟在哪兒了。

她趕緊抬過眼,視線偏到窗外,耳邊還是傳來許榮成和馮季堯寒暄。

對於這個前準女婿,許榮成是很滿意的。

馮季堯是馮宴聲的私生子,出身不算好,可他為人低調內斂,在長輩面前舉止從來得體,能力突出。

在許榮成看來,出身並不重要,更何況,馮季堯十分規矩,從沒有過任何桃色新聞。

生意圈的男人,或多或少免不了逢迎,馮湛就是個典型,各種花邊新聞滿天飛,相比之下,馮季堯算得上是潔身自好。

許念一聲不吭同馮季堯分手,又馬上出國,許榮成也不理解,可畢竟是自己女兒,他也沒有辦法。

許念直直看著窗外,對於兩人話語充耳不聞,一直到葉嵐出聲提醒。

“念念,出去送送季堯吧。”

她又只得不情不願跟在馮季堯身後,剛走出病房門,許念已經要轉頭回去。

馮季堯一手猛地拉過許唸的細白手腕,一手不輕不重關上房門,直接往旁邊樓梯口的過道里走去。

宜和醫院的高階病房,來往走動的人不多,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一個男人帶著怒氣牽著柔弱的女人往前,但拿不準身份,害怕多管閒事導致工作不保,只得默默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

許念一路被馮季堯扯著向前,已經一天多沒有休息,腳步踉蹌,差點跌倒。

到了過道里,馮季堯收了力,將許念壓在白色牆邊,手撐在一旁,困住她唯一的出口方向。

許念終於被放開,被捏住的手腕發紅,她抬手輕輕揉了揉,看見馮季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只覺得莫名其妙。

“馮季堯,你發什麼瘋?”

許念忍住手腕疼痛,抬手推拒,但是她的力量哪裡夠得上馮季堯半點。

“讓開!”

馮季堯輕嗤,眼神更加噬人,他嘴角抽了抽,下頜繃緊,質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許念聽見這話,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她保持沉默,根本不想理會,要不是自己被潑髒水,又怎麼會把傷口公之於眾?

“說啊,為什麼不告訴我?”

馮季堯怒意更甚,盯著許念,非要問出個結果來。

許念放棄掙扎,往後一倒,背貼著牆更近,身子一點點往下墜,好像要脫力一般。

她臉上掛起一抹嘲諷笑意:“整我有意思嗎?你現在又在這兒假惺惺什麼?”

馮季堯面色陰沉,剛要開口,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許念抓住他猶疑的那一秒,奮力推拒,不顧自己也差點摔倒,終於掙開了馮季堯的桎梏。

馮季堯終是沒再繼續困住她,許念用盡力氣推開過道門,腳步不穩地走掉。

他抬手扯了扯頸間領帶,看了眼來電提示,沒好氣地接起電話:“說。”

唐易正要興沖沖跟他彙報進度,被他低沉的聲音嚇了一跳。

“馮二公子,什麼事情能讓你發這麼大火?”

馮季堯穩了穩心神,一手推開門,偏過頭看見許念站在病房門外,身形消瘦,風都能吹倒一般。

他卻沒生出半分憐惜,轉身離開,繼續說話:“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