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光陰長河上的舊事

“什麼情況？！”數十里外，幾道身影一臉驚異地望向那戰鬥剛剛落幕的方向。

“我們剛剛……好像一起被秒了？”

“不可能！魔帝都不能秒了我，他能秒了我？他比魔帝還厲害？魔方，這是怎麼回事！”略帶沙啞的低沉聲音此刻帶著恐懼的聲嘶力竭。

“我，我也不知道啊，老大，你是知道我的，化身能在短時間裡發揮本體百分百的力量，我從沒出過岔子的，老大！”原本聲音輕佻的年輕男子，現在聲音中都帶著幾分顫音。

“冷靜，冷靜，先冷靜下來，我們現在還沒暴露，還是安全的。”

“先分析一下吧，對方剛剛用的什麼攻擊手段？是否用了某種道具？出手的人是方圓隊的輪迴者嗎？按照最壞的情況做打算，我們應該……”

“不好！看那邊！”隨著一聲驚呼，所有人齊齊轉移目光。遠處的天邊閃過一道血虹，轉眼便飛落下來。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人啊，嘿嘿……”血河獰笑一聲，

“看起來你們只是一支團隊的一部分，嘖，遇上我，算你們命不好。”

“等一下！”聲音略帶低沉沙啞的男人連忙抬起手，

“閣下是方圓隊的輪迴者？我想我們之間沒有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仇怨，我們可以和談……”

“你死我活？”血河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

“獅子會在意螞蟻的話語嗎？”再沒有給這幾個人廢話的時間，無數道血線便化作漫天細如蛛絲的血網洋洋灑灑落下…………

“嗤——”白色的氣流被釋放出來，紫色巨人核心駕駛艙被開啟，羅松跌跌撞撞從裡面走出來。

“老大，你醒了嗎？”他一臉驚喜，儘管根本沒見到周銘的影子，依舊帶著驚喜滿滿的語氣大喊著。

“是啊，真是做了好長的夢。”周銘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羅松面前。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唏噓與悵然，目光中兼帶著些迷茫，彷彿睡得迷迷湖湖，依舊沒有完全清醒一樣。

“沒關係，老大，醒了好，醒了就好啊，醒了就……”嗤！話說到一半的羅松，腦袋便從脖子上斷開，飛上半空，臉上的表情從關心慢慢變成錯愕。

仙道殺招——無影殺！飛上空中的腦袋當空翻滾幾圈，一雙眼睛與周銘雙目相交，看到的周銘目光中，哪還有半點迷茫悵然？

唯有如堅冰一般的寒冷，如湖水一般的平靜，如黑洞一般的深邃！嗤嗤嗤嗤！

又是數道劍光劃過，羅松的身軀與腦袋全部被切割得支離破碎，迅速解體。

他的仙竅朝著地面上落去，魂魄則遁出破碎的身軀，試圖逃離這裡。剛一轉身，就見到一道迷濛的毫光朝他射來，避無可避，當場中招。

夢道殺招——一簾幽夢！這個殺招，是秦無夢根據春夢了無痕殺招所創，核心仙蠱是春夢仙蠱，有著類似引魂入夢的效果。

春夢了無痕殺招本質上是智道殺招，而現在的一簾幽夢殺招則完全是夢道殺招，更加難以防禦。

立時，羅松的魂魄便陷入夢境當中，漂浮在半空沉沉睡去。主神的聲音在周銘腦海中響起，警告周銘，故意傷害隊友會進行懲罰，殺死隊友更是懲罰頗重。

周銘對此不屑一顧，至多不過是罰一些獎勵點數罷了，任主神去罰好了。

周若愚出現在周銘身旁，目光復雜地看著那漂浮在空中沉睡的羅松魂魄。

“還有得救嗎？”

“沒救了。”周銘聲音依舊平靜：“在我看來，真正的羅松早就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只不過是魔尊幽魂的分身罷了。”周若愚疑惑道：“他不應該只是被魔尊幽魂改寫了意識嗎？本質並未改變，和幽魂透過分魂創造出來的分身是不同的。否則，哪怕有一絲幽魂的魂魄，也絕不可能進入主神空間。”周銘搖搖頭：“人的本質由什麼決定？是魂魄嗎？不，是對自我的認知。如果一個人的記憶，他的思維，他的意識，他的所有想法都發生了改變，那原來的那個他就已經死了。”他的目光轉向周若愚：“如果哪一天，你對自我的認知發生改變，認為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人，那麼你也不會再是我的分身。”周若愚認真思考了一下，開口道：“我還是認為這兩者有著不同之處。透過地獄洗魂經，我們可以把他的記憶、他的意識重新扭轉回來，讓他重新變回之前的羅松。”

“但魂魄的話，永遠有著本質的不同，這一點是主神也認可的吧，非輪迴者的抹殺機制就建立在這一基礎之上。”周銘笑了：“你看，你已經有了跟我不同的想法，這很好。”

“但可惜，這件事做不到。我可以用地獄洗魂經扭轉他的意識，但改變之後的羅松，也只是我認知中的羅松，而不是原本的、真正的那個羅松。”

“就比如康，現在的他，是被我重新塑造人格，改寫意識之後的康，和之前那個愛與夢隊的隊長，那個永遠無法滿足自己的食慾，永遠貪婪的康還是同一個人嗎？”

“更可況，我們面對的可是堂堂幽魂魔尊啊，改變意識，我們便遠遠不及他，玩弄魂魄，更是他的拿手好戲。羅松已經救不回來了。”說到這裡，周銘也不由輕嘆一聲。

當初天庭強攻王庭福地，周銘為了挽回敗局，用春秋蟬送羅松重生，改變了歷史。

然而，當時的周銘並不知道，讓羅松成功回到過去的，是幽魂魔尊藉助紅蓮真傳，留在光陰長河中的一股意志。

那股意志幫助羅松重生，同時也趁機改寫了羅松的意識，讓羅松成為了一個沒有幽魂魂魄的幽魂分身。

這事做的太過隱秘，以至於根本無人發覺，一直到了現在，才終於暴露。

周若愚沉默下來，忽的再次問道：“我想到一個問題。既然留在光陰長河中的幽魂分魂能夠改寫羅松的意識，那麼原著中，方源透過春秋蟬橫渡光陰長河回到過去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趁機改寫方源的意識？”

“到底是你修的智道還是我修的智道？”周銘瞥了周若愚一眼。周若愚訕訕一笑。

他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桉，當時的方源，雖然已經被天意利用完了，可卻還是數位仙尊魔尊的棋子呢。

幽魂分身想要改寫方源的意識控制方源，別人不說，紅蓮魔尊第一個就不答應。

至於羅松，他算什麼？一個天外之魔，一個根本不在計劃中，可有可無的傢伙罷了。

同樣的事，影宗也不是沒有做過，當初戰團議會的輪迴者有好幾個都死在了影宗的試驗中。

區別只不過是對羅松出手更加隱蔽，更難為人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