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我有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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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橚叫了一聲:“你,過來。”
那人一愣,靠了過來。
朱橚覺得這個人挺眼生的。
不過這王府裡的下人十有四五,他都不認識,所以也沒覺得什麼不對。
朱橚見他走近,剛要吩咐。
那人卻掏出一把刀來,抵在他脖子上:“打劫,別出聲。我找遍了王府,都沒看到人。正好,你帶我去找你們王爺放寶貝的地方。”
朱橚被那冰冷的刀刃凍得打了個哆嗦:“啊。你果然不是王府裡的人,難怪我不認識你。”
那人:“少囉嗦,不要亂叫,不然我叫你見不到新年的太陽。”
朱橚:“我有寶貝,你不要傷害我,我帶你去就是。”
那人低聲說:“走。”
朱橚帶著他往旁邊的房間,開啟門:“寶貝都在這裡。”
那人大喜,收起刀,點燃了火摺子,轉頭看了看。
滿屋子的草藥,一筐一筐,然後就是一堆一堆的書。
哪裡有什麼寶貝?
他惱羞成怒,把朱橚揪過來:“你耍我嗎?寶貝在哪裡?”
朱橚忙說:“這就是寶貝啊。”
他拿起一把三七:“你看看,這東西補血比人參還強,為中藥中之最珍貴者。”
那人瞪著朱橚,想要搞清楚朱橚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朱橚見他不信,又抓起一把烏頭:“這東西更有意思,主根叫川烏,治中風,拘攣疼痛,半身不遂,風痰積聚,癲癎。附根叫附子,治大汗亡陽,四肢厥逆,等好多種病。但是新鮮烏頭取汁,又可做箭毒,還能殺滅莊稼上的蟲子。全身都是寶貝。”
那人鬆了朱橚,低聲罵:“媽的,是個瘋子。”
朱橚最怕別人說他瘋,越發要證明自己很正常,上前捉住那人的手:“我不瘋。來,你別走,我給你把把脈。”
那人掙扎著:“放開我,別妨礙大爺幹活。”
朱橚說:“別動。你亂動,我就把不準了,只能叫人來按著你了。”
那人也怕朱橚真發瘋叫喊起來,把其他人引來,只能耐著性子任他把脈。
朱橚把完左邊,把右邊,沉吟良久說:“你體內陰陽不調,患有輕微乳癰,要吃點蒲公英,益母草這些疏通消炎的藥。”
那人一臉懵:“什麼叫乳癰。”
朱橚指了指胸口:“就是這裡疼,紅腫,發燒。”
那人被蟲蟄了一樣,一下往後跳開,然後氣急敗壞罵出聲:“我特麼是個男人,有個屁的乳癰,你們全家都乳癰。”
朱橚一臉嚴肅:“說女子才得乳癰的絕對是孤陋寡聞。男子受到外傷,陰陽失調、睡眠不佳都會引發乳癰。儘早治療,不要拖延。越往後越嚴重,疼起來要人命。”
那人猛然醒悟,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橚:都說這個王府裡的王爺有點神神叨叨的,整天瞎幾把給人看病抓藥。
他問:“你不會就是吳王朱橚吧?”
朱橚點頭:“原來我的醫術高明的名聲已經人盡皆知。你既然如此捧場,今日我定要送你些東西,才能放你走。”
果然是個傻王爺。
那人大喜:“謝王爺,也不要很多,碎銀碎金,隨便給點。”
“那些東西,我都沒有。”朱橚在那一堆瓶瓶罐罐裡翻出一個小瓶子,捉住那人的手,一臉誠懇,“但是我有這個。這是我精心用數十味名貴藥材特製的活血化瘀散,內服外用皆可。數月才得這麼一小瓶,難得正好對你的症,便送你吧。”
那人暗暗扶額:我就不該相信這個傻子,又白白跟他多耗了一點時間。
那人擺手:“不用了。”
朱橚:“不行,你大老遠的來,我不能讓你空手走。”
那人:“行行行,我收下了,謝謝王爺。”
朱橚:“你再敷衍我,我一定要看著你吃下去。”
那人暴怒:“放開。你有完沒完。你信不信我一刀子捅死你。”
朱橚梗脖子:“來啊。傷皇子者,夷三族。你要不吃藥,又不殺我,我可就要喊了。”
那人深吸一口氣:本來只是想弄點錢過年,沒想過殺人。更不能牽連家人。
從這裡跑出去,還挺遠的。
要是這傻子喊起來,我肯定會被捉到,到時候一樣是死。
算了,橫豎隨便喝一小口應付他,反正死不了。
他說:“好好好,我喝。是不是我喝了,你就放了我?”
朱橚點頭:“是。”
那人心一橫,開啟瓶蓋,灌了一小口。
朱橚鬆開手,點頭:“誒,這才對嘛。”
那人忙往外跑。
朱橚說:“等等。”
那人僵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朱橚笑眯眯地說:“我是提醒你,一日三次,飯前吃。不要忘了哦。”
那人一臉呆滯轉回頭,然後狂奔而去消失在夜色裡。
可惜,最後他還是沒能跑出王府,而是倒在了距離門邊的十步之內。口吐白沫,臉色發青,四肢抽搐,兩眼翻白。
官府和王府都不敢怠慢,忙將他捉了起來,並上報給老朱。
據說這個賊自己交代,是喝了懷裡的一瓶藥才會這樣。
有人開啟那個瓶子,發現裡面裝的是新鮮烏頭汁。
嗯,就是朱橚向他熱情推薦的寶貝之一。
王府裡的人都感嘆:唉,誰這麼沒有眼力見兒,來朱橚這裡打劫。
吳王如今還沒有封地,沒有收入,每月都是老朱撥點銀子下來養活他。
王府這麼大幫子人,勉強能維持,哪裡有閒錢?
再說,若真有閒錢,那麼多人早從朱橚身上搜走了,如何輪得到一個外人來偷?
不過呢,自家王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說他真傻吧,他不用一兵一卒就捉住了賊人。你說他不傻吧,王府裡這幫下人如此輕慢,他也不吭聲。
杭州離應天六百里,送信的人快馬加鞭一日就到。
老朱聽聞這件事,震怒,下旨殺了那賊人吊在城牆上以儆效尤。
並派了二虎去把吳王府裡所有守衛奴僕一人打了二十板子,責罰他們疏於職守。
還把杭州知府叫來當面斥責了一頓,說他尸位素餐,治政不嚴。
然後罰了他一個月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