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朱柏毫不猶豫下令。

長壽一臉驚訝:“啊。殿下,真的燒了嗎?”

萬一是真的呢?

那可就太可惜了。

朱柏說:“都確認是假的了,幹嘛還留著。”

長壽只能拿到院子裡,取出火摺子點燃了畫,然後看著那張被人小心翼翼儲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寶貝”瞬間化成了灰。

朱柏把雲奇叫到一邊,低聲問:“你這麼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吧。”

雲奇說:“沒有。”

朱柏淡淡望著他。

雲奇只能小聲說:“奴才告訴殿下,殿下可不能說出去。”

朱柏點頭:“好,放心,你說。”

雲奇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因為,真跡在李善長大人那裡。”

朱柏瞬間就明白了。

攻佔應天城的時候,李善長帶人先入集慶路府衙保護典籍,順便就把一些藏在府衙的一些字畫給佔為己有了。

老朱那個粗人,哪裡會去注意這些,眼睛肯定只盯著珠寶玉器金銀財寶。

他可再不能這樣。

不然被人騙了還不知道。

要學!

要好好學!

朱柏衝雲奇一拱手:“沒想到雲公公對古玩字畫如此瞭解,以後還請多教教我。”

雲奇受寵若驚,忙跪下磕頭:“殿下折煞奴才了。”

朱柏點頭扶起了他:“不必害怕,在我這裡,只看重能力。出身,品級,都不是問題。”

他對長壽招手。

長壽忙過來:“殿下。”

朱柏說:“這樣吧,古玩字畫這邊,交給雲奇。本殿下給你派個別的活兒。”

長壽雖然不情願,卻知道雲奇確實比他強,更不敢違抗朱柏:“是。”

朱柏小聲說:“你比較細心又懂行。本王想要幾件大氅,交給別人不放心。這裡麵皮草想必不少,你去清點一下,務必幫本王挑幾件好的來。最好是銀狐黑狐的,貂皮。實在不行,孔雀裘也可以。還有那人參鹿茸虎骨豹鞭,各種補品,都給我好好清點帶回去。我要自己留著。”

長壽又開心起來,忙應了帶了幾個人進去了。

朱柏自己帶著幾個衛兵跟著雲奇看他點字畫。

這個王家,字畫古玩雖然攢了不少卻沒幾件真品,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跟後來有些富豪真是一樣一樣的。

嘖,沒文化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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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他們清點了足足一日才把一個宅子的東西點完。

長壽還真找出了六七件用狐狸腋下皮毛做的大氅輕薄細軟,又遮風保暖,還不沾水。

這麼好的大氅,宮裡也找不出一件來。

嘖嘖。雖然王家沒文化,但是很會享受啊。

還有幾十件用各種皮毛做的。

朱柏帶著這些大氅回了宮。

他先去了御書房,給朱標和老朱一人一件銀狐皮的大氅。

朱標微微皺眉:“如此奢侈,怕是不好。”

朱柏咧嘴笑:“我說哥哥啊,這是抄家抄來的。又不是我們花國庫的銀子買的。而且這東西又不像銀子能存幾十年。放在國庫裡幾年就長黴爛了。放著不用才叫暴殄天物。如果要用,這天下除了我們皇家,還有誰有資格用?”

朱標一想,也是,接了大氅,對朱柏行禮:“如此,多謝。”

老朱早把它披上了,然後開始罵娘:“這些貪官,真是比咱會享受多了。虧得老十二查出來了,不然咱不是白白做這個皇帝,還不如一個太監來的舒服。”

朱柏對老朱拱手:“父皇。臣搜出了好多件,打算給母后也送一件過去。”

老朱點頭:“好好好,應該的。給你胡順妃也弄一件吧。咱前幾日見她還是穿著棉衣。棉衣哪裡有這個保暖,又不擋風。”

朱柏等的就是這句話,忙又說:“多謝父皇。兒臣還查出幾件小一點的。打算也給自己和朱橘拿一件。朱橘可是住在胡順妃那裡,要是穿得太寒磣,豈不是丟我的臉?!”

老朱眯眼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實了。這麼小的事情,還要一件一件問咱。咱叫你去查抄,那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朱柏嘿嘿一笑:“父皇點頭了,兒臣才敢穿吶。”

老朱指著他:“你知道咱最喜歡你什麼嗎?就是手握重權,身居高位,始終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像那些人,手裡有點權就飄了,手伸太長。小小年紀,也是難為你了。”

朱柏:“兒臣不敢僭越。兒臣有的,都是父皇,母后和大哥給的。”

老朱:“嗯。你既然要做好人,就索性做到底。就給你那些還沒出宮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一人一件吧。省得他們說咱偏心。”

朱柏說:“是,我這就去辦。”

朱柏給馬皇后送大氅。

馬皇后的反應跟朱標一模一樣的。

朱柏又少不得勸了她幾句。

然後馬皇后也想通了,只嘆息:“我們在宮裡省吃儉用一年也不夠別人這般奢靡一下。”

朱柏說:“可不是嘛。而且母后的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一件抄家抄來的狐皮大衣,若是能讓母后不受凍,很值得。”

朱柏也跟馬皇后報備了給胡順妃狐皮大氅的事。

馬皇后笑:“唉,難得你這麼周全。母后怎麼會怪罪,儘管去吧。”

宮裡每個小公主小皇子,都穿上了輕薄保暖的狐皮或貂皮大氅。

雖然妃子們嫉妒除了皇后只有胡順妃有狐皮大氅,可是看自己的兒女們穿上漂漂亮亮的,心裡也舒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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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給胡順妃找了件純白的,給朱橘找了件大紅的。

想來她們兩個人穿上應該都很。

夜裡富貴幫朱柏給胡順妃送大氅和補品回來。

朱柏急切地問:“怎麼樣,我娘怎麼說?”

富貴說:“順妃娘娘說,哎呀,湘王殿下嘴裡說討厭妹妹其實很知道心疼人嘛。”

他把胡順妃的溫柔表情和語氣學了個十成十。

聽得朱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直翻白眼。

其他宮人卻被逗得捂嘴狂笑。

富貴又噘嘴學朱橘:“哥哥最好了。”

朱柏噁心得快吐了:“草,不許再學朱橘說話。她都夠讓我噁心了,你再學一遍,更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