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嵩軍對韓城開始了進攻。

同盟會守城的人都由一個叫做李革的人指揮。

李革是廣東香山人,在山姆國留學回來的。

手下的同盟會員加起來也就是幾百人,大多都是農民、商販、學生。

怎麼打仗,怎麼守城,誰也沒有多少經驗。

前幾天攻城,那是虛張聲勢,把動靜弄大了就行,根本沒打算把城攻下來。

現在攻下來了,怎麼守是難題了。

鎮嵩軍正在向韓城攻來,大家已經全部收到了訊息。

這一下,大家都慌了神。

鎮嵩軍惡名遠揚,誰都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一旦城被攻破,百姓肯定會遭殃了。

李革是一點主意都沒有,差不多麻爪了。

幾百個人,城牆加起來有好十幾裡,一米擺一個人都不夠人手,十米擺一個人估計也防不住人家攻城。

這可是愁煞人也!

隊伍裡有一個是教過私塾的,穿著一身長衫,出了個主意。

“李同志,觀我華夏戰史,欲守此城,需大量徵集民夫,再輔以滾木擂石,金汁沸油方可!”

敢情這位先生《三國演義》、《水滸傳》看了多遍,對書中守城戰法倒是很熟悉。

李革眼睛一亮,對啊,這是個好辦法。

他的偶像一山先生就是經常發表演講,鼓動群眾,把老百姓弄得熱血沸騰的。

他立刻下令,全城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全部上城牆協助守城。

另外,有些磚瓦結構的建築趕緊拆幾座,把磚頭瓦塊和房梁都運上城牆。

另外,又在城牆上架起一些火爐,備好木材,只待敵人一來,便開始煮油煮金汁。

這金汁實際上就是大糞水,華夏人文雅,以其顏色命名,稱為金汁。

這玩意兒在古代還確實管用,箭頭以金汁浸泡,一旦射中人體,傷口迅速腐爛,無法醫治,死亡率極高。

就算是現代,如果沒有靖安生產的幾種消炎藥,一旦被刀槍傷到,一樣是很難醫的。

一時間,城牆上人頭攢動,臭氣熏天。

守城的百姓也沒什麼武器,木棍、鋼叉、斧頭等,什麼合手用什麼。

華夏的百姓,是服從性最好的,幾百個同盟會人員連哄帶嚇的,就把這些百姓沿著城牆轉圈擺開,準備戰鬥了。

鎮嵩軍別看是土匪部隊,行軍打仗的章法還是有的。

早就派出奸細,混入韓城,把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劉鎮華心裡有數了,這同盟會還是老樣子,鼓動百姓行,打仗真不行。

就這麼一群烏合之眾,還想守住城?

怪不得,當年北洋一個師就把江西、湖南、福建、廣東幾個省平定了。

同盟會是真的不會打仗。

鎮嵩軍大搖大擺地開到韓城,劉鎮華一聲令下,大家先去樂呵樂呵,明早攻城。

城外的百姓遭到了大劫,頓時哭聲震天,到處亂跑。

鎮嵩軍這些士兵可不理這麼多,糧食、豬、雞、牛、狗的,見到了就搶,就地宰殺,直接開吃。

大姑娘小媳婦兒的,見到了就禍害。

甚至連六十歲老太太,十三四歲小姑娘都不放過。

什麼刀客,平時自詡仗義疏財,劫富濟貧,實際上就是一幫好吃懶做,心狠手辣的傢伙。

這一夜,城外百姓的哭喊聲就沒停過。

城牆上的同盟會人員和百姓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

憤怒、恐懼一直籠罩在他們的心頭。

早知道鎮嵩軍殘暴,沒有親眼看到,是無論如何不相信,還有這樣的人形畜牲。

李革也都看到了,聽到了,心一直揪著,淚水都止不住流出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戰爭的殘酷,見到的毫無人性計程車兵。

他有點後悔了,就不應該死守,乾脆放棄韓城,讓百姓四處逃命還好。

現在,四周圍全被圍住,一個郭跑不出去。

無奈,只能一封封電報發向省城西安。

于右任接到了電報,也是急死了,心急火燎地來找馮玉祥。

“煥章將軍,韓城危矣!速派援兵才好。”

于右任急急地說道。

馮玉祥看了于右任半天才說道:“省長,西安初定,陳樹藩的人還在北面,城裡只有萬把人,無兵可派啊!”

他是軍營中長大的,對戰爭的殘酷早已經司空見慣,心裡一點波瀾不起。

不動如山,動如脫兔,一切皆以消滅敵人為目的,其它的不在考慮範圍內。至於百姓的苦難,有時候也只能表示同情了。

“那咱們就眼睜睜看著?”于右任臉上都是悲憤。

“省長,從長計議,待我軍騰出手來,一定滅了鎮嵩軍,為百姓報仇。”

馮玉祥說得大義凜然。

于右任呆呆地看著馮玉祥,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有頜下的長鬚,隨著他的呼吸,劇烈的抖動著。

“能守則守,不能守迅速突圍。”

李革接到了西安的回電,一時間心徹底的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