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愛與恨

曹操飛身下馬，走進客棧。

他讓掌櫃的將客棧裡最大的房間給何楓住。

他又讓店小二提來了幾桶熱水，送到何楓的房間。

他盯著店小二清洗大沐桶。

然後，曹操恭請何楓沐浴更衣。

待店小二離去後，他大聲對何楓說：“何姑娘，放心沐浴更衣吧，我在房門口守著。”

他的細心，他的體貼，真讓何楓感動。

也讓羽林衛和眾鏢師十分感動：

曹公子真是好人啊！

曹公子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十分周到替人著想。

曹公子如此為人處世，將來必成大器。

～～

何母暗暗嘆息。

她好生後悔：真不該將女兒許配與張燦為妻啊！

現如今，女兒未嫁，便成亡妻，真慘！

這輩子，女兒怎麼過？

張常侍又會怎麼想？

～～

不僅何母心頭難受，何氏滿門都心事重重。

～～

鏢師則在鏢車上住。

他們押鏢，長年如此，習慣了。

也因為要看護好鏢車和馬匹。

如此，羽林衛便挨著何氏家人的房間住。

曹操則是在何楓的房間旁側開了一間房住。

曹洪甚是憨厚，自覺睡在鏢車上。

他看護赤兔寶馬和白鵠寶馬。

他把這兩匹寶馬視作他的命。

～～

待何氏一家沐浴更衣後，大家輪流在客棧大堂吃飯。

天空飄起了雪花，漫天飛舞。

大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四周披上了潔白的輕紗。

空氣冷冽，但清新清爽。

～～

晚飯後。

何楓說出去看看雪景，便放下碗筷，走出客棧。

曹操尾隨而去。

那些羽林衛去拜祭張燦遺體。

鏢車輪番吃飯。

雪野之地，何氏家人也不敢亂走。

而且，入住客棧前，曹操曾說小心劫匪去而復返。

～～

飛揚的雪花落在地上。

何楓走出來，眼前彷彿是一片無邊的雪幕。

遠處的景象變得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曹操走近過來。

何楓回頭看看，便主動地牽起曹操的手。

雖然心中羞澀，但是，她喜歡這樣。

她喜歡曹操的大手，被他握著好溫暖，很有安全感。

兩人漫步雪地。

～～

夜幕下，積雪反照，兩人仍然可視前路。

他們倆走到附近的山村。

曹操掏出一把鐵錢，扔給一位老農。

他說自己和心愛的人要在藉此借宿一晚。

何楓嬌羞地躲入他的懷中。

～～

那老農得了一把鐵錢，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趕緊的為曹操和他身邊的美人鋪好床，把破房子收拾乾淨。

天氣雖冷，但是，今夜，何楓在曹操的懷裡，溫暖溫馨。

～～

翌日一早。

兩人醒來梳妝，卻無法梳妝。

小山村太破舊。

農夫們生活太清苦。

哪有什麼梳妝檯？

他們住的房子太破舊。

剛剛成為少婦的何楓黑髮如瀑，眉若輕煙，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景瀲灩。

她望著曹操，甚是柔情蜜意。

～～

曹操抱起她，走出小山村，走向山間客棧。

何楓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一路甜笑。

她心頭盈滿了幸福。

她不時的香曹操一口，蘊含著對曹操的無限愛意。

雪地裡，留下了曹操深深的腳印。

～～

曹操心知，何楓對他的愛是真愛。

何楓也不是何蓮。

她是天真的，是純樸的，也是崇拜他的。

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利益，只有愛。

但這份濃濃的愛，又能持續多久？

張燦死了，張讓會就此善罷甘休？

何蓮為了她的皇后夢想，還會拿何楓去做人情嗎？

～～

何楓一路摟著曹操的脖子。

她一路含情帶笑地深情地望著曹操。

她的愛眸裡，沒有半絲雜質。

～～

天寒地凍，住在客棧裡的人，都還沒起床。

曹操讓店小二提來熱水。

兩人在何楓的房間裡，一起跳進大沐桶裡戲水，待沐浴更衣之後，眾人才陸續起床。

曹操坐在落地大銅鏡前。

何楓為他梳頭髮，束頭髮。

這一刻，曹操也是幸福之極。

他望著銅意裡的美人，心裡真有一種衝動：真想這輩子與何楓歸隱山林，相依相伴，白頭偕老。

～～

漸漸的，腳步聲越來越雜亂。

呼喊大夥起床的聲音也此起彼伏。

曹操不敢再待在何楓的香閨裡，起身說：“我先出去安排一下行程。”

“嗯！”何楓柔情地點了點頭。

但曹操沒走向房門，而是輕輕的推開紗窗，縱身一躍，翻視窗而下。

～～

瞬息之間，何楓跑到視窗前，心頭湧起了陣陣哀傷。

心愛的人呀，為何要如此逃離房間？

咱倆的愛，不光明正大嗎？

為何？

～～

何楓霎時間淚眼朦朦。

她鼻子發酸，一陣心疼。

曹操繞道前門，佯裝一副外出歸來的樣子，和已經聚集於大堂用餐的羽林衛、鏢師打聲招呼。

他又問何姑娘起床了嗎？

怎麼不叫她一起用餐？

眾人說不知道哦。

～～

曹操說那我去找找何伯母，請她幫忙叫何姑娘起來用餐。

他說罷，轉身而去。

他心裡卻也暗自苦悶，黯然神傷。

他和何楓確實無法愛的光明正大。

～～

不過，曹操未立即回房。

他來找剛才給他和何楓提水的那幾名店小二，掏出兩把鐵錢，扔給他們。

他警告他們別胡說八道。

那店小二收了錢，連連點頭哈腰，拍胸保證不會。

～～

曹操這才走上二樓，伸手去敲何楓的房門。

何楓拉開房門，滿臉淚水地質問曹操剛才為何要跳窗而去？曹操側頭看看，回身看看。

他發現何母正在走廊的另一頭遠遠看著他。

於是，他便低聲說：“楓兒，不要懷疑我的真情實意。

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我對你是真愛，你能聽到我的心跳。

但是，我們之間還橫亙著張讓和你姐姐。

我們面前有兩堵牆。

我們得努力把這兩堵牆推翻。

然後，我們的愛，才能見光。”

～～

何楓心頭巨震，明白了。

她難過但又堅強地說：“為了愛，我不怕死，我可以死。”

曹操信誓旦旦地說：“我絕不會辜負你。”

何楓這才破涕而笑，精神陡振。

她轉身抹淚，妝扮整齊，出來下樓用餐。

何氏一家已經圍坐在一起，等候何楓用餐。

～～

曹操只能另坐一張桌子。

餐後，他們啟程出發。

路上，何楓想著曹操，便掀開車簾，喊了一句：“曹公子，我不懂京都的生活，麻煩你過來教教我。”

她倒是聰明。

她一句話，很委婉，便把曹操叫到她的馬車上。

眾鏢師也好，眾羽林衛也罷，都能理解了。

～～

曹操鑽進馬車裡。

她便歪倒在曹操的懷裡。

她撒嬌說：“你怎麼一點也不主動呀？”

曹操含笑說：“眾目睽睽之下，我哪敢呀？”

何楓又嬌嗔地說：“你不是熟讀兵書嗎？你不是會瞞天過海嗎？你是會一箭三雕嗎？你連眼前的幾十個鏢師、幾名羽林衛都支不開，你將來怎麼指揮千軍萬馬？”

曹操承認錯誤。

他真誠地說道：“那也是，你說的太對了，都是我的錯。”

呵呵！

何楓燦爛一笑，便伏在他懷裡。

她不再吭聲，漸漸的睡著了。

當天傍晚，他們回到了雒陽城外。

快到雒陽城了，曹操得下馬車了。

何楓說：“你把家裡的住址告訴我，我和家人安居後，我去找你。”

～～

曹操含笑相告府中地址。

他說：“在雒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如邙山晚眺、洛甫秋風、馬寺鐘聲，茶樓皮影戲，市集剪紙，我應該是明天或後就就任北部尉，屆時，你也可以到衙門來找我。”

何楓點了點頭，又香了曹操一口。

曹操隨即跳下馬車，飛身上馬，在前引路。

～～

何蓮在張讓的安排下，果然獲得皇帝寵幸。

她果然什麼都有了，並破格晉封為貴人。

～～

何蓮親自出宮出城，迎接她的家人進入京都。

家人相見，分外激動。

唯有何楓。

她和曹操依依不捨，揮手道別。

～～

何蓮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便喝斥何楓。

此時此刻，何蓮反而有些恨曹操了。

她和曹操曾經相愛過。

此時，她能感受到何楓對曹操的愛。

～～

張讓也派他的養子、太醫令張奉率眾出城迎接張燦歸來。

可惜，張奉出城，迎回來的卻是張燦的遺體。

羽林衛拉著幾名鏢師，向張讓稟報了袁紹勾結山匪前來伏擊、曹操俠骨英風打跑山匪、南陽郡太守奉曹操之命前來剿匪、但有漏網之魚、有人襲擊了公子之情況。

還有羽林衛說他看到放箭者乃是袁紹麾下朱靈。

～～

張讓嚎啕大哭，怒罵袁紹不是東西，下令徹查此案。

同時，張讓派人知會雒陽令司馬防，暫不得讓曹操赴任雒陽北部尉之職。

司馬防派人復言說，曹操任職，乃是朝廷公職，非常侍和我私人看門，常侍和我皆無權阻止曹操任職，若曹操有罪，也得查明之後再抓捕歸案。

～～

曹操和曹洪策馬回府。

曹洪牽馬餵馬，忙得不也樂乎。

曹操回家，拜見父親。

他主動稟報途中發生的情況，以贏得父親的支援。

曹嵩雖然常對叛逆的曹操發脾氣，但是哪個父親不疼愛自己的兒子？

何況曹操現在也有些出息。

～～

他聞言，安慰曹操說：“我兒休慌，張常侍雖然權大，但是，常侍之中，也有為父之友。如趙忠，段珪等等，他們也曾受過你祖父的恩惠。為父即刻去找他們。”

他說罷，轉身而去，吩咐管家曹邁備些禮物，隨他出府，拜會段珪和趙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