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石中聖靈

神蠶公主的實力，應當是一位聖人王，而且是聖人王中都屬於佼佼者的存在，絕不會比如今的姜太虛遜色。

而且，對方還是鬥戰勝佛的未婚妻，以一枚寶丹救其性命，定然不是一樁賠本的買賣。

更何況，聖皇子為人也很不錯，重情重義且對身邊的人毫無驕矜之氣，比大多數古族都強得多，更不要說那些王族。

聖皇子得到傳音，當即神情微凝，回眸望向柴信，直接開口道：“柴兄弟所言當真，肯贈我一枚藥王級的寶丹？”

柴信先是一愣，隨即便恍然，點頭取出一枚元神丹，笑道：“此丹乃是以殘缺不死藥煉製而成，其本體乃是九妙不死藥，比一株藥王級蟠桃只強不弱。”

元神丹至今還剩下三枚，其增幅壽命的效用或許比藥王級蟠桃稍遜，但若論及淬體脫胎之效，卻是世間罕有。

最重要的是，九妙不死藥在太古時代，本就是神蠶嶺所持有，對於神蠶一脈有著特殊的增幅與妙用，用於為神蠶公主療傷，卻是最合適不過。

“九妙不死藥！”

聖皇子也不是等閒之輩，當然清楚神蠶嶺與九妙不死藥之間的關係，當即眸中就綻放出強烈神華。

他也沒想到，柴信拿出來的居然是這種神藥煉製而成的寶丹，與他的準嬸嬸再契合不過。

先前故意不傳音回覆柴信，其實是故意以此壓價，想讓瑤池聖地的報價降低一些。

因為他也不確定，只是一顆藥王級蟠桃或是寶丹，能否完全治癒他的準嬸嬸，最好是能兩顆都到手，把握就大了很多。

當然，現在他已然明白，只需柴信手中這一枚元神丹，便足以令他準嬸嬸的傷勢盡愈。

“聽說你們曾幾次被逼入荒古禁地，想不到真摘到了神藥。”

西王母等人感受到元神丹之上散發而出的馥郁藥香，那股藥王級靈藥都無法媲美的本源波動，讓人忍不住垂涎。

當然，瑤池聖地向來平和，在各大勢力中的名聲都是頂好的，自然不可能出手搶奪。

即便當初葉凡在聖城切出了麒麟種子，他們也是唯一沒有流露過搶奪之意的大勢力。

再者說，柴信自身的實力便足以震懾整個瑤池，即便有極道帝兵坐鎮，他們也不會得罪這樣一位無論實力還是天賦，都冠絕古今的存在。

更何況，其背後還站著姜太虛和整個姜家。

“兄弟以後但有所託，我絕不推辭！”聖皇子神態之中充滿振奮與感激，向著柴信深深一禮。

兩人相識不久，最深的關係也是從龐博葉凡那裡敘，對方竟肯送出此等絕世寶丹，這等氣魄饒是他身為古皇子，也大為感佩。

“既然稱我一聲兄弟，又何必說這些，往後自然同進同退。”

柴信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聖皇子，同時將元神丹交到了他手中。

聖皇子收起元神丹，點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麼，神色便已說明一切。

見到這一幕，倒是讓西王母等人呆立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若說柴信搶了他們的生意，那也談不上，畢竟人家是贈予，他們是想交換。可是生意談到一半，剛報了價就沒下文，豈不是很尷尬？

西王母甚至心中生疑，是不是這兩個傢伙故意佈局演戲，想要坐地還價？

否則一枚殘缺不死藥煉製而成的神丹，誰能說送人就送人？且不論其他效用，重傷之時服下，那可是相當於一條性命！

但是，懷疑歸懷疑，西王母等人的情商還沒低到那種程度，當然不會把懷疑脫口而出。

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西王母正欲再度開口，卻被聖皇子搶先了。

聖皇子面帶微笑望向她，抱拳道：“我現已不需蟠桃，不過若瑤池還有意交易，我倒也樂得同你們結下一段善緣。”

幾句話之間，雙方的主動與被動完全逆轉。

先前是猴子求取蟠桃，自然屬於被動一方，縱然貴為古皇子，也幾乎只能任人宰割。

可現在他對蟠桃的需求已然接近與無，反而是瑤池需要他的太古王族血液澆灌石王，情況已然大不相同。

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都明白這種轉變。

“嗯……若聖皇子願為石王孕養半月，瑤池可付出一顆藥王級蟠桃。”西王母斟酌片刻，直接將價格下調了一半。

“七日，不能更多。”聖皇子卻不滿意，微笑搖頭。

蟠桃固然珍貴，可目前的他壽元完滿，距離大限還有幾千年，自然並不著急。

而且以精血澆灌奇石，對他本身的消耗也很大，而且是本源的消耗，恢復起來也會比尋常傷勢更為緩慢。

連續半個月損耗精血，沒兩三個月絕對恢復不過來，這期間他的戰力至少會下降三成。

當然，其叔父鬥戰勝佛實際上頗為需要延壽之物，但他目前並不清楚，否則只怕又要落入被動。

“太短了，起不到效果，半月已是最低限度。若聖皇子不能接受，那此次交易就此作罷。”

西王母神色溫和，語氣之中並無氣惱之意，這份氣度確實不凡。

聖皇子攤手，也欲一拍兩散，柴信卻忽然介面道：“可否分期付款？”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何為‘分期付款’？”

西王母與聖皇子幾乎同時問道。

唯有張子陵先是一愣，隨即暗暗給柴信豎了個大拇指，傳音道：“牛！”

他也來自地球，略一思索便清楚了柴信的意思。

“聖皇子不願連續半月付出精血，無非是擔心損耗本源之後戰力下降，短時間內難以恢復。何不先澆灌七日，過一年半載後，再來澆灌七日？如此，皆大歡喜。”

柴信笑著解釋，隨即望向聖皇子。

“你覺得如何？”

聖皇子也笑了，點頭道：“如此，我每次澆灌完畢，只需三兩日便能恢復，倒是並無不可。”

連續七日和連續十五日，看似只是一倍多差距，但對自身的損耗，卻絕非一倍。

就像普通人一次失血八百毫升，和相隔半年各有一次失血四百毫升，其損耗程度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一次失血四百毫升對身體正常的人而言，基本上不會影響正常工作與生活；可一次失血八百毫升，不少人估計都會直接倒下。

西王母一愣，隨即露出笑意，亦點頭道：“柴道胎果然機智過人，竟想出此等解決之道，甚好。”

“只是，蟠桃何時交予聖皇子？是第一次澆灌完畢之後，還是兩次都結束以後？”

卻有一位太上長老問道。

“這個你們可自行商議。”柴信功成身退。

聖皇子豪邁道：“瑤池聖地的行事我倒也多有耳聞，相信必不會賴賬，半年後第二次澆灌完再給蟠桃即可。”

他有了元神丹，對蟠桃就並不急需了，遲個半年拿到沒什麼差別。

西王母沉吟片刻，隨即竟直接翻手取出一枚流光溢彩，馥郁芬芳的蟠桃，拋給了聖皇子。

“聖皇子如此豪爽，我瑤池又怎會小家子氣？鬥戰聖猿一脈的品性與信譽，怎會信不過！”

即便拖拖拉拉到最後，蟠桃該給不還是要給！

能當上聖地之主的都不是蠢人，她此番不過是付出了註定會付出的東西，卻藉此博得了聖皇子乃至柴信的好感，何樂而不為？

“哈哈哈，瑤池聖地果然與眾不同，值得我傾心結交！”聖皇子也不矯情，接過蟠桃便大笑道。

柴信同樣撫掌而笑：“西王母真乃女中豪傑，如此豪邁大氣，不知羞煞天下幾多鬚眉！”

“走，這便去澆灌那石王！能讓瑤池聖地都如此看重，還真是讓我十分好奇。”連續兩種神藥入手，聖皇子心情大好，當即便主動開口。

“不急，孕養失望不僅需太古王族之血，還須以源術輔助，我這就下令，請一位源術世家的高手前來幫忙，明日便可開始。”

西王母擺手解釋道。

“在下粗通源術，倒是樂於相助，只是不知是否有緣一睹石王真貌？”柴信隨手打出一道神光，正是源天秘術中的某種手法。

頓時，瑤池眾人皆是大驚，簡直比柴信剛才拿出元神丹時還要誇張。

“想不到柴道胎竟也是源天師傳人！”

“不止如此，觀其手法之輕鬆寫意，顯然已是源地師境界，源術世家之中也僅有兩人臻至此境界！”

“柴道胎與葉聖體的交情舉世皆知，修有源天秘術倒也在情理之中……”

眾人一番議論，聯想到柴信和葉凡的關係，漸漸也推測出真相。

瑤池之中有一塊驚世石王，內部孕育了一尊聖靈，唯有藉助源天師的力量方能助其早日降生。

故而歷代以來，瑤池都在尋覓源天師的傳人，每當尋覓到，都會奉為上賓。

原著中第五代源天師與瑤池萬年前的聖女不得不說的故事，柴信也是記憶深刻。

原先瑤池聖地眾人對柴信還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畢竟對方強則強矣，雙方卻並無太過深厚的關係，唯一的聯絡只有張子陵。

若想達到盟友的地步，估計還要瑤池聖女與張子陵成婚之後。

但是如今得知柴信也是源天師傳承，西王母等人的態度立時轉變，熱忱了許多。

“若柴道胎肯出手相助，自然再好不過。”

最後，在西王母親自帶領下，眾人來到那塊孕養著聖靈的石王存放之地。

此石正被放置在那棵蟠桃古樹之下，通體晶瑩玉潤，上有九竅八孔，吞吐天地精華，非常的不凡。

“真是滄海桑田，生機勃勃的北域竟成了不毛之地，一切都大變樣。”猴子望著面前的古樹，忍不住心生感慨，“就連不死蟠桃樹，都飛入神墟之中，只餘下子株。”

蟠桃古樹不遠處有一方仙池，其中靈氣如水，不斷汩汩而出，滋養這片區域，最終影響了整座瑤池淨土。

“瑤池聖地素來以平和無爭著稱，想不到竟有此等雄心。”

柴信望著那塊石王，以源天神眼窺探，越看越覺得心驚。

不愧是能夠孕育出聖靈的奇石，實在太特別了，只怕神話中孕育靈明石猴的那塊仙石，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此石受天地孕養無盡歲月，早已內蘊神胎，瑤池極力培養，不過是想讓它早些來到世上。

膽敢培養一尊聖靈，生而為絕頂準帝的恐怖存在，瑤池的野心有多大可想而知。

“據聞當年也有一個聖地做過類似的事情，卻玩火自墳，被出世的聖靈毀滅，最終還是無始大帝出手，才避免了一場滅世大禍。”

柴信搖頭，石中聖靈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因受天生地養，無父亦無母，故而漠視眾生，有吞噬一切的慾念。

“這是一個善靈……”瑤池一位太上長老解釋，但箇中隱秘卻顯然不願明言。

“無所謂，不管善與惡，只要出世後膽敢放肆，我自會出手。”

柴信輕笑著揮手，說話時極為平靜，根本沒把這塊奇石中孕養的存在當回事。

聖靈又如何，降生需要漫長歲月，那時他若未身死，早已經證道。

眾人無言，覺得他太傲氣。

可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他說這話又並非全然只是自傲。

修行不足二十載，便臻至斬道圓滿，更是有堪比無敵聖人的實力——若是連這樣的人都無法證道，這世上還有誰能證道？

至少，柴信確實是當今世上最有望證道的人。相比之下，連天皇子、聖皇子等古皇血脈，都遜色了許多。

“嗡！”

石王之中的聖靈似有所感，勐然泛起陣陣靈氣波動，傳遞出一股傲然之意。

“有意思，這傢伙還不服氣，但願我成道時，你不要龜縮不敢出世。”

柴信輕笑著打出一道神芒，源天秘術中的手段施展而出，立時就將石王的震動壓制了下去。

“可以開始澆灌王血了。”

“好。”

聖皇子正在唏噓感嘆，聞言也不墨跡，以右指劃破左掌，頓時鮮血汩汩而出，向石王浸染而去。

石王得到王血滋養，立即又震盪起來，強橫的靈氣爆發而出，直衝九霄雲外，令整座聖地都為之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