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麒麟雖然仍是元仙絕巔的修為,但由於其血脈特殊,真正的實力甚至比一般聖仙還要更強。

最重要的是,它速度極快,即便是很多聖仙絕巔的存在,也未必能夠在速度上與之媲美。

唯有少數專精速度的聖仙絕巔強者,才能跟玉麒麟在速度上一較高下。

哪怕柴信的大挪移術已經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可在長距離的速度上,也僅能跟玉麒麟平分秋色。

不過若是小範圍內的騰挪變換,柴信其實還要比玉麒麟稍微遜色一些。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世上從來都不缺乏那等以血脈天賦壓制一切後天努力的存在。

總而言之,在速度一道,世上能與玉麒麟一族爭鋒的存在,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柴信能在長距離騰挪方面跟同境界的玉麒麟媲美,在無盡人族,乃是妖、魔之中,都已經是堪稱逆天的妖孽了。

玉麒麟的速度固然很快,從神寧城抵達數百萬裡外的北玄谷,都只需幾個呼吸的工夫便可抵達。

但是神寧衛所騎乘的赤鱗龍駒,速度雖然也不錯,卻根本無法與玉麒麟相提並論。

數百萬裡之遙,起碼也要耗費將近半個時辰。

其實,柴信本可以孤身前往北玄谷,速度可以達到極致,根本不必如此麻煩。

他之所以選擇帶領一千神寧衛共同前往,不過是為了當眾施展實力,進一步增強自己在神寧城中的威望。

當日與秦疏那一戰,雖然很多人都觀察到了,但畢竟只是內鬥。

很多人固然已經對他壇主的身份有了認可,但內心深處卻未必有多少敬意。

此番太一門、三清山齊至,欲刁難神州門新任壇主,卻正是他進一步讓屬下歸心的好機會。

說白了,這一千神寧衛就是他特意帶來的觀眾和傳聲筒。

一來,這些人可以見證他如何強勢面對兩大門派的高手;二來,他們也能將柴信驕人的戰績廣而告之。

說到底,柴信這永寧府分壇的壇主之位,還需要幹上一段時間,後續甚至還要帶領眾多屬下,去征伐神族。

若是不能完全收攏麾下人心,將來發生大戰之時,難保不會成為禍患。

與此同時,永寧府與河陽府交界之地,北玄谷。

今日的北玄谷異常熱鬧,太一門和三清山各自駐紮於此的兩萬人,竟是合兵一處,共四萬人馬,一齊向神州門的兩萬人發難。

各大首府的守衛軍雖然只有一千人,但麾下的內門、外門弟子,卻足有上百萬之眾。

這百萬門人的質量,雖然整體上比總壇的門人遜色不止一籌,但卻也足以和許多一流大勢力的弟子門人媲美。

正因如此,才有頂尖大勢力的一處分壇,就可以媲美一流宗門的說法。

否則僅憑百十位元仙、聖仙級的高層,又哪裡管理得了縱橫至少上千萬裡的地盤?

永寧府分壇的外門弟子,多數都是神仙境界,而內門弟子,則基本上都是玄仙境界。

一旦達到金仙層次,便升任真傳弟子,若能透過極為嚴格的考核,便有機會升入總壇,並直接成為總壇的真傳弟子。

若分壇的真傳弟子屢次無法透過總壇考核,則會成為神寧衛,或是神寧城中的各級管理人員。

北玄谷發現的是一條絕品靈脈,在所有資源中,雖然算不上頂尖,卻也排得上中上。

因此,除了十數萬神通秘境的曠工之外,還駐紮了兩萬弟子。

兩萬弟子當中,有一萬五都是神仙,其餘五千則大多數為玄仙,還有幾位金仙統領。

除此之外,在前些日子發現絕品靈髓之後,秦疏又行使了代壇主之權,命河陽府直接派遣三名聖仙,攜五百元仙級守衛軍,前來支援。

因此,如今駐紮在北玄谷的神州門力量,其實早已比原先強了無數倍。

畢竟哪怕是一名聖仙,都足以輕描澹寫地摧毀數十萬金仙大軍,更不要說是玄仙、神仙了。

而此刻的北玄穀神州門駐地,卻足有三名聖仙強者,還有五百位元仙高手。

按理說,即使面對太一門、三清山駐兵的合力圍剿,也能夠輕鬆應對。

但實際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

太一門和三清山不知何時便已經得知,神州門分得的絕品靈脈之中,孕育了絕品靈髓。

於是他們也於日前,暗中派遣了一批強者,悄然駐紮到北玄谷中。

最初,他們只是想要伺機一舉拿下神州門佔據的礦脈,然後迫使對方重新劃定絕品靈髓的分配方案。

但是卻沒有想到,神州門居然在這時給永寧府分壇重新派來了一位壇主。

跟這件事一比,絕品靈髓的重要程度,瞬間就下降了很多。

太一門和三清山都想要弄清楚,神州門這位新任壇主的實力,於是便一拍即合。

打算藉此次北玄谷礦脈事件為由頭,來進行一番深層次的試探。

在一番縝密的商議和調查之後,兩大門派得知神州門新任壇主居然有鎮壓秦疏的實力,便押後了本已商量好的試探。

等到各自壇主有了閒暇,這才聯袂而至,以北玄谷礦脈分配不合理為藉口,猝然發動了進攻。

太一門、三清山兩大門派的首府壇主聯合之下,神州門即使提升了駐守北玄谷的力量,又哪裡能是對手?

更何況,神州門還是被人家以有心算無心,打了個措手不及。

楚青山那邊得到兩大門派往北玄谷派兵的訊息時,北玄谷這邊其實已經開戰了。

若非河陽府那邊的分壇得到求援資訊,壇主親率剩下的一千守衛軍迅速趕到,只怕此時雙方的戰鬥早已結束。

儘管如此,僅憑神州門河陽府分壇的實力,想要對抗兩大門派首府分壇的聯手,也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不,援軍僅僅抵抗了不到一炷香工夫,就已經徹底落入了下風。

各方軍馬由於某些原因還算剋制,都未曾擅自殺戮,但受傷者卻不計其數。

神州門方面,已經只剩河陽府分壇之主,帶領僅存的尚有戰力的三十餘人,還在負隅頑抗。

“劉欽,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等無意與神州門生死相搏,你又何必負隅頑抗,徒增笑料!速速退去,留你一個體面!”

一個身穿赤紅長袍的男子御空而立,滿頭烏黑長髮飄舞,手持一柄金色長刀,遙指遠方已經氣息萎靡的青年,聲音之中充斥著不耐煩之意。

“如若不然,本座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若一個不慎傷到你的根基,可不要後悔。”

氣息萎靡的青年身披亮銀戰甲,只是甲胃之上的光輝已經十分暗澹,不過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卻依舊堅定,毫無半分退意。

“要戰便戰,何須廢話?身為神州門弟子,今日即便戰死,我也絕不會退卻半步!”

劉欽緊握著手中猶如銀龍的長槍,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戰意卻絲毫不虛。

兩人周圍已有數萬大軍形成合圍之勢,還有一名姿態妖嬈,身著紫色羽衣的少女端坐在祥雲之上,望著場間戰鬥的兩人,滿臉調侃之色。

“嘻嘻……東方卓,你好歹也是首府壇主,收拾一個河陽府分壇的神州門壇主,也要浪費這許多工夫,實在是有失體面啊!”

妖嬈少女臉上帶著嬌俏可愛的笑容,神態從容隨意,好似並非身處戰場,而是坐在自家花園。

“風傾城,你說得倒是容易!幹掉這小子當然簡單,可要想將其生擒,困難了何止十倍?不跟我一起上就算了,還盡說風涼話……”

東方卓紅袍獵獵,有些不爽地瞪了坐山觀虎鬥的風傾城一眼。

“反正只是找個由頭引出神州門新任壇主罷了,擒不擒住這小子又有何區別?是你情願浪費精力,與我何干?嫉妒劉欽的天賦,卻又忌憚對方師承,不敢真正下重手……”

風傾城淺笑著翻了一個嬌媚的白眼,心底卻是有些不屑。

“這個東方卓,氣魄實在貴乏,太一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話說回來,劉欽這小子著實不凡,才數百年不曾交手,竟已一隻腳踏入了聖人無敵層次,短時間想要生擒還真不容易。”

此女雖然外表看起來不過是二八年華,實際上卻早已活了不止幾千萬載,修為更是立於聖仙無敵久矣。

同時,她也是這一屆的三清山永寧府分壇壇主。

而那個正在與劉欽大戰的東方卓,自然便是太一門這一屆的永寧府分壇之主。

東方卓已經任期已有四萬三千載,風傾城也已將近四萬載,多年來彼此常有爭鬥,卻也知之甚深,故而很容易達成臨時的默契。

比如說這一次試探神州門的新任壇主,他們便幾乎未曾有多少廢話,便達成了臨時聯盟。

這倒不能說明神州門和三清山的關係有多麼親密,更不能彰顯東方卓和風傾城的交情如何深厚。

僅僅是早日探清神州門新任壇主的實力,符合兩大門派的共同利益而已。

實際上,這三萬多年之中,兩人的爭鬥可不少,光是大打出手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只要遇到涉及門派核心利益的事情,他們就必定會遭遇,而且有極大機率交手。

相比之下,這一千多年來,神州門在永寧府的話語權就降低了不少。

秦疏畢竟只是個副壇主,實力也只在聖仙絕巔,比之兩位聖仙無敵的差距,有著無法逾越的差距。

這一千多年來,但凡發現新的珍貴寶藏,都是太一門和三清山各佔四成,神州門只能得兩成。

包括此次北玄谷絕品靈脈的分配,神州門也僅僅得到了兩成罷了。

但誰也不曾想到,就在這區區兩成之中,便孕育了比整條絕品靈脈,還要珍貴十倍的絕品靈髓!

這純粹是一種巧合,但也很難說不是冥冥中神州門的氣運開始否極泰來,有了觸底反彈的跡象。

但無論是何原因,另外兩大門派得知之後,都不可能無動於衷,任憑神州門獨佔好處。

於是,便有了這次向神州門動手的藉口。

恰逢柴信接任壇主,兩大門派此舉又可以一舉兩得,自然不會有任何猶豫。

而且在東方卓和風傾城看來,若能在神州門新任壇主初來乍到時給他個下馬威,對於他們往後繼續保持在永寧府的優勢地位,也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這個念頭在他們得知神州門新任壇主,僅僅是個元仙級的小子之後,就更加的篤定和強烈了。

憑他們兩位老牌聖仙無敵的存在聯手,難道對付一個元仙級的後輩,還能有什麼閃失?

即便柴信鎮壓秦疏的訊息傳來,他們也依舊不曾改變這個想法。

畢竟秦疏僅有聖仙絕巔的實力,甚至比神州門在河陽府的分壇之主劉欽,還要弱上不少。

能夠鎮壓秦疏,又能代表得了什麼?

甚至就算退一萬步說,這個神州門新任壇主確實有聖仙無敵的實力,也不會讓他們對這個決策有任何動搖。

大家都是聖仙無敵,你只是一個人,我們卻是兩人聯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落入下風。

何況在兩人心底,根本無法相信一個元仙級的弟子,能有聖仙無敵的實力。

“自以為是的小子,你以為自己師承不凡,本座就不敢對你下死手了麼?本座身為太一門高層,即便你身後的存在,又能奈我何!”

東方卓顯然被眼前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弄得有些下不來臺,隱約間已有了氣急敗壞之色。

“今日我便代你師父,好生教訓你一番,讓你知曉何為敬畏!”

“就憑你,也配與我師父相提並論?真是妄自尊大,不知廉恥!”

始終還算平靜的劉欽聽聞此言,清冷的眸中頓時閃過一抹怒意。

師父自幼收他入門,待他猶如親子。

師父在他心裡,便是如同父親般的存在,東方卓這番話落在他耳中,著實是不可饒恕的侮辱。

“小子,你太狂妄了!今日縱然你師父親至,也改變不了本座教訓你的決心!”

東方卓被懟得火冒三丈,怒意上湧之下,下手徹底不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