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劉導的辦事效率挺快的,第二天就把合同帶來了找餘澤簽署,合同已經被李裳紫提前找律師看過,確定無誤,主要是一些版權、收益分成的問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整個紀錄片,餘澤有權進行刪減,即是說,首先紀錄片的拍攝過程中,其內容便要經過餘澤的允許後才能留下,最後剪輯完的成片,再送交相關部門進行審查。

這相當於餘澤對自己的紀錄片擁有相當大的自主權,這也很正常,但凡是對還在世名人的個人紀錄片拍攝,名人答應的條件自然要有剪輯權力,不然能任由你導演胡亂拍攝嗎?

簽署完了合同,一般想進入正式的拍攝,還需要許多的準備工作,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幾個月,大半年,乃至幾年準備也尋常。

原本劉導只是小眾導演,想拍攝一部紀錄片,就要想方設法去拉投資,籌拍的時間反倒比拍攝的時間多了十幾倍,但這一次,他在當天得到餘澤的口頭承諾後,幾個訊息靈敏的投資方,立即找上他準備投資這部紀錄片。

很誇張的是,這幾個投資方什麼過分的要求都沒有,既不要求收益分成,也不要求植入廣告,簡直就是捐獻愛心了。

不,倒也不是沒有廣告,只要求在片尾感謝名單上,有他們投資方的名字即可。

這點廣告要求,劉導很爽快答應了。

因此略過了最麻煩的資金要求,當天上午簽了合同,下午劉導就把人帶來了,讓餘澤都有些懵逼。

“劉導,你這動作夠快啊。”

餘澤驚詫道。

“放心,餘先生,來的人都經過了廖警官的身份審查了,特事特辦,他們效率才高。”

劉暉軍笑眯眯的,身後站了六七個人,人數算起來並不多。

當年他拍攝農村紀錄片時,人數才三個人,他既是導演,又是攝像師,還是後勤人員……

“我們需要提前對您拍攝一些開頭……”

劉暉軍讓人準備,拉著餘澤在旁邊給他介紹等會的步驟,又讓餘澤對他刮目相看,這傢伙雖然只是個小眾紀錄片導演,可才華實在了得,昨天才得到允許,今天上午籤合同,下午就把團隊拉來了,更可怕的是,這劉導內心已經有了整個紀錄片的大致拍攝結構。

一部人物紀錄片,應該具有兩個層次,一個是整體結構,即對紀錄片的整體佈局把握,紀錄片怎麼開頭,中間安排哪些內容,這些內容講什麼,後講什麼,按照什麼順序安排和結尾。第二是段落結構,顧名思義就是一部紀錄片每一個段落的結構,每一個段落中,畫面怎樣剪輯,先編哪個鏡頭後編哪個鏡頭,怎樣才能使畫面流暢,怎樣編輯畫面表現所要表達的主題等。

換一個導演來,只怕琢磨一兩個月,也未必能妥當,可這劉導此時不僅拿出了“劇本”,還“誇誇其談”講出了他的大致安排,不說能否拍攝出精品紀錄片,就這出產速度,也讓人歎服。

如同一名作者,一夜之間寫了十幾萬字,哪怕內容全是小白文,也要讓人佩服這碼字速度堪稱機器人了。

以至於讓餘澤生出了,這傢伙會不會也開掛了的錯覺?

“劉導,你這能力不去拍電影可惜了。”

餘澤忍不住說道。

“哈哈,紀錄片和電影可截然不同……怎麼說呢,我對電影的興趣不大,平生最愛好就是紀錄片,不瞞伱說,我小時候最喜歡的節目,就是每天準時守在電視機前看《動物世界》。”

人各有志,但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把自己的興趣愛好當成工作呢?

劉暉軍固然不是什麼有名的導演,可做到目前的成就,至少不愁吃喝也算成功人士了。

“不過餘先生,人物紀錄片的拍攝不像電影,快得話幾個月就能拍完,慢的話……”

其實這主要是餘澤太特殊了,像一般成名人士,拍攝他們的紀錄片的時候,往往已是他們成名許久,留下了許多的文字、圖片、影像資料,就能真實再現名人的重要人生片段。

可餘澤才成名多久?

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多的時間而已。

網上關於他的討論是很多,可他留下來的文字與影像資料太少了,說白了,就現在網路上對他以往的經歷瞭解都很少,加上餘澤又不喜歡社交網路平臺交流,又不接受記者的採訪,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神秘的迷霧之中。

劉暉軍堅信餘澤以後定然是傳奇歷史人物,所以才千方百計想拍攝餘澤的人物紀錄片,但那也是以後,目前所需的資料太少了,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靠時間熬!

餘澤並不意外,微微一笑:“劉導,你打算拍攝多長時間?”

“餘先生,您知道紀錄片《路遙》嗎?”

劉暉軍問道。

“呃,這個我不知道。”

“《路遙》這部紀錄片從08年啟動,10年5月拍攝完成,11月首播於鳳凰衛視……它以實景的手法再現了作家路遙一生的經歷,分為了《驚蟄》《穀雨》《芒種》《夏至》《大暑》《霜降》《大寒》《立春》八集來覆蓋他的整個人生!”

劉暉軍雙眼閃爍著名為野心的火焰,“餘先生,請容許我狂妄一下,我也許拍攝不了您一生的經歷,但我想拍攝您三十年的人生。”

“三十年人生?”

餘澤不免被劉暉軍的野心給震驚。

“是的,我想把您的人物紀錄片,以十年為一期,分拍上中下三季,每一季覆蓋您十年的人生經歷與成就……我想您的出現,必定會對人類歷史產生極大的改變,追蹤您的人生經歷,也就是追蹤改變的人類歷史。”

劉暉軍緩緩說道。

餘澤第一次對身邊的一個人,產生了佩服的情緒,這是何等的野心壯志?

一個人的生命才多久?

居然有人願意用三十年的時間,來完成一件工作,一件夢想。

倘若劉暉軍真的能夠實現他的計劃,那麼他也必將在紀錄片歷史中留下濃厚的筆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