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記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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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個小孩子嗎？”
餘澤覺得太好笑了，小時候的李唯美怎麼這麼“成熟”？
“幽靈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李唯美雙手叉腰：“我們班上的同學，沒有一個像我一樣能幹，我會手洗衣服，會打掃家裡，會煮飯做菜，會去晚上的菜市場撿不要了的蔬菜，還會撿垃圾換錢，而且我的成績是班級前三名！”
她一臉的驕傲自信。
居然沒有因為自己的家庭緣故而自卑，也沒有怨天尤人，彷彿這只是暫時的，她會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餘澤沉默了片刻，又寫道：“你媽媽最近打你沒有？”
“沒有哦，媽媽最近好像很高興，還經常給我帶吃的回來。”
李唯美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即興奮地說：“幽靈叔叔，您吃過手指餅乾沒有？媽媽給我帶回來一次，太好吃了，我都捨不得吃完，每次都要吃很久……”
她不停地給餘澤聊天，既有生活中的瑣事，也有學習上的進步，好似有許多永遠也說不完的話。
這好像也很正常，畢竟面前的這位小女孩，不到十歲，生活中卻沒有一個可以交談的朋友和訴說煩惱的親人，唯一的親人則不打她就很好了，又怎麼可能聽她訴說煩惱。
這應該是李唯美第一次有了可以聊天的朋友，儘管這個朋友很奇特，很神奇。
餘澤沒有打斷李唯美的聊天，他的心思一大半並不在這裡，而是在感應周遭的變化。
這個記憶片段本來很穩定，可自從他插手干涉了記憶以後，尤其是在和李唯美不斷交流中，整個記憶空間都開始了不穩定狀態，搖搖欲晃，仿若地震一般。
奇怪的是，這樣的空間搖晃狀態，只要是五感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忽略掉，偏偏小女孩一點覺察反應都沒有，連從遠處走過的香客，也沒見到異樣表現。
即是說，唯有餘澤一個人察覺到了。
是因為他不屬於這個記憶世界的人嗎？
看來，只要持續深入和李唯美交流下去，整個記憶空間會持續震動，直到——崩潰！
崩潰以後的這段記憶會怎麼樣？又會對李唯美造成什麼影響？
那就難說了。
餘澤看到記憶空間震動得越加厲害，知道不能耽誤下去，遂打斷李唯美的滔滔不絕，寫道：“我要走了。”
“……”
看到這段文字的李唯美一愣，臉上高興的表情如風散去。
“您要像上次一樣走了嗎？”
李唯美勉強擠出“燦爛的笑容”，“沒關係的，幽靈叔叔您還會回來的吧？”
“回家去吧，注意安全。”
餘澤沒有回覆她的問題。
這次無論李唯美如何說話，他都一點也不給與回應，小姑娘終於失望地提著垃圾袋下山去了。
等她一走，餘澤原本想翻篇離開這段記憶世界，剛要行動，忽地念頭微動，瞥了眼旁邊雕刻著名人名句的大石頭。
只是眼神一瞥之間，大石頭底部即被硬生生鑽出了個深深的數字9。
記憶書冊頓時翻頁。
新的場景迎面到來，他已經接近了記憶封鎖的臨界線。
李唯美快滿十歲了！
但她並沒有期待什麼禮物，她在晚上即將到來以後，一路飛奔把撿來的垃圾瓶子賣了幾元錢，又跑去菜市場的晚市，和一些熟悉的老婆婆們撿拾攤主不要了的蔬菜。
“小唯美，過來。”
菜市場的水果店主招呼了下李唯美，“這些蘋果快壞了，伱拿回去吃吧。”
李唯美能理解這種善意，也沒矯情地拒絕，既然在學校內她都沒自卑，她又怎麼會在這裡因為自卑和自尊而拒絕這種善意。
“謝謝董阿姨。”
李唯美特別地感謝了下店主。
女人微微一笑，把裝了六七個蘋果的口袋遞給李唯美。
“孩子，今天你來晚了，我幫你撿了一些新鮮的。”
佝僂著腰桿的老婆婆，也在招呼李唯美。
“謝謝婆婆，我幫您提吧。”
李唯美熟練地和菜市場眾人打招呼，許多攤主和店主都認識這個懂事的孩子，也憐惜她的懂事，都會或多或少幫她一把。
李唯美也予以回報，儘管她做不了太多，可她會眼疾手快幫攤主和店主招呼客人，就比如現在，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路過菜市場的水果店，問了句“蘋果甜嗎？”，李唯美立刻上前，炫耀似的說：“阿姨，董阿姨賣得蘋果可甜了，我每次都喜歡吃一整個！”
她把口袋內的蘋果拿出來一個，狠狠咬了一口，那彷彿品嚐無比美味的動作，讓女人帶著的孩子看呆了，懷疑自己手中的薯條沒有李唯美口中的蘋果好吃，便吵著要買。
這兒售賣的蘋果雖然可口香甜，但也不至於像李唯美表現的那麼好吃，店主董阿姨看得哭笑不得。
“叔叔，我來幫您吧。”
看到賣雞鴨的店主準備收攤，她又跑去幫忙把籠子收進店裡。
“阿姨，我來幫您打掃。”
又見到清潔工阿姨在打掃滿地的碎菜碎葉子，她借了一把掃帚，把垃圾集中到一起，清潔工阿姨便可以節省一份力氣。
她腳下就似風兒，跑起來飛快，整個菜市場都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
如此懂事的孩子，又有幾個大人不喜歡？
而且在這裡沒有歧視，沒有鄙視，更沒有欺負她的人，唯有和善的阿姨和大叔，還有善良的老婆婆和呵呵笑著的老爺子，李唯美喜歡這裡，超級喜歡這裡。
等黃昏日落，李唯美提著一口袋的水果和蔬菜，在長長回家的路，留下飛奔的身影。
媽媽還沒回家！
她熟練地端著凳子，站在凳子上做菜和熬煮稀飯，嘴裡還哼著歌，那是流行歌曲《老人與海》的旋律，是她從路邊店鋪音響中聽見的，第一次聽見，她就喜歡上了這首歌，默默把旋律記了下來。
可惜大部分歌詞她沒記住，只能無意識地哼唱。
聽說班裡好幾個同學有一種聽歌的機器，叫做MP4，既可以聽歌，還能看電視和電影，她時常腦海內浮現，要是自己能有一部這樣的機器該多好啊。
可她馬上頹廢地放棄這個想法，就算有了這樣的機器，她也沒電腦可以下載歌曲和電影，學校的微機課電腦畢竟不能聯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