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

黑暗中,鱷祖仰天咆哮,兩個碩大的血色眸子在黑暗中爍爍放光,像是兩輪血日當空懸掛。

看著死傷無數的子孫們,它徹底怒了,不在顧及青銅棺帶它的壓迫感。

在那滔天的黑霧中,它探出一隻黑色大手,抓向五色祭壇,眾人看著那隻巨大的黑手,不少人嚇得亡魂皆冒。

“轟!”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震動聲響起,天空上太極八卦圖如門戶一般洞開,露出了神秘而又巨大的通道,裡面黑洞洞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鱷祖探出的巨手眼看就要落下,突然一股神秘力量出現,將巨手推向了一旁,與此同時,九具龍屍突然顫動起來,流轉出一股強大的龍氣。

五色祭壇上,那些鑽進來的神鱷全都戰戰兢兢,伏臥在地上,最終快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

青銅古棺中,眾人搖晃著身體進來,一行人看著地上盤坐的楊埕,都很是默契的遠離,走到不遠處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今,一行人只剩下十多人,眾人心中一陣悽然,有些女同學小聲哭泣起來。

外界,黑暗中鱷祖眸光冰冷無比,看著天空中的太極八卦圖,突然,大如燈籠的血色巨眸中射出兩道刺目的血色光華,向著天空中太極八卦圖交叉封去。

它想封住星空古路,同一時間,它又探出那是黑色大手,穿過早已暗澹無比的光幕,再次向下抓來。

然而,這一次,它的目標不是眾人,是這口青銅古棺。

眾人看著從天而降的巨大黑手,駭然不已,在棺材內不斷後退,而楊埕卻是像沒有看見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鏘”

黑色大手抓住了青銅巨棺,發出一聲“鏗鏘”之聲,這一刻,眾人的頭提到了嗓子眼,有的甚至直接閉上了眼。

就在眾人等待死亡的到來時,鱷祖的黑色大手如避退蛇蠍一般飛速收回,而它抓住青銅巨棺的地方,綻放出一道道血色光華,它被青銅古棺傷了掌指。

祭壇上,古棺橫立,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不遠處傳出一聲無比森然的冷笑,是鱷祖在咬牙切齒,聲音入耳,讓人頭皮發麻。

突然,青銅古棺外響起一聲森然的冷笑,只見一個身高近兩米的人影突兀出現。

銅棺內,楊埕心中頓生警覺,他瞬間睜開雙眼,抱守元神。

眾人看到這一幕,也是心膽欲裂,只見他們手中各種佛器流轉出道道神輝衝向黑色身影。

那道高大身影妖氣沖天,周圍黑霧翻滾,它站立在銅棺前,兩個血紅的眸子直視那口棺中棺。

“轟!”

下一刻,所有佛器像是燃燒了起來,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華,匯聚在一起將那道高大黑影籠罩,而後全部沖天而起,鎮壓而去。

與此同時,地上就具龐大的龍屍顫動起來,發出隆隆之響,緩緩騰空而起!

外界,鱷祖輕鬆避開幾件佛器後沖天而起,右手快速放大籠罩天地,伸手抓向九具龐大的龍屍。

突然,幾件佛器峰迴路轉,像是有靈一般各自齊齊衝出一道熾盛無比的神光,席捲向鱷祖。

天空中無盡光芒閃爍,絢爛無比,九具龍屍被鱷祖暫時阻擋住了,停留在半空。

“當……”

祭臺上,傳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那些佛器全部墜落而下,變的暗澹無光。

“九具龍屍被阻擋了,怎麼辦?”眾人焦急。

不少人將目光投向楊埕,可讓他們失望的楊埕好似沒有看見他們一般,一動不動。

眾人無奈,走出銅棺,快速將那些暗澹了的佛器撿起來,其中龐博更是非常麻利的將那幾具同學屍體上的礦泉水瓶收了起來,而葉凡則脫下上衣,將地上那些小鱷收了一大包。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出一陣劇震,眾人大吃一驚,急忙衝回銅棺中。

青銅巨棺發出一聲金屬顫音,九具龍屍擺動巨尾,砰的一聲全部抽在鱷祖那隻大手上,直接將大手抽飛。

“轟!”

天空中傳出一聲巨響,九具龍屍緩緩向著星空之門騰去。

“哐當”

青銅巨棺搖動,直接翻轉。

鱷祖見狀,兩個巨大的血眸無比冷冽,看著閉合的棺蓋,直接衝了過來。

可就這時,棺內佈滿銅鏽的棺壁上那些刻圖全部流轉出朦朧光華,鱷祖一驚止住了腳步,它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目中爆射出兩道森寒的血光,而後在虛空中快速後退。

“哐當”一聲巨響,青銅棺蓋閉合,九具龐大的龍屍拉著青銅棺槨緩緩騰空而起,衝了鱷祖佈下的那道血色封印,沒入了星空之門。

棺內,漆黑一片,有人小聲哭泣,也有在瑟瑟發抖的,還有人在嘆息。

楊埕不語,他知道今天對這群人來說是場災難,會讓他們永世難忘,但他又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不過是對他來說是那種無言的摧殘,生氣他不是沒有經歷過。

在一世中,他在多少個日夜中飽受煎熬,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以“系統”的存在催眠自己,那段時間中,他都差點精神分裂,他都懷疑自己患上了妄想被害症。

不知道過了多久,銅棺中才安靜下來,經歷過這樣一天,眾人全都昏昏沉沉的入睡,角落中,楊埕沒有再修煉,他開始思考接下到北斗後的修煉之事。

一夜無話,棺內很多人都難以安眠,不時被噩夢驚醒,甚至有女生從哭泣中醒來,不少人在夢中依然焦慮與惶恐,手中緊緊抓住殘破佛器,像是要以此獲得一絲依靠。

這一天他們經歷了人性的考驗,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妖魔,身邊之人一個一個死去,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思想衝擊。

人群中,龐博和葉凡保持清醒,難以入睡,身邊之人時不時夢囈,或在噩夢中哭泣,讓兩人難以安眠。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人躡手躡腳的站起來,只見他拿出一個手機,小心翼翼地掃視一週。

葉凡和龐博靠在一起,看著照過來的微弱光亮,趕緊閉上眼睛,龐博假裝睡著發出一聲夢囈。

人影確認眾人都睡著後,手持一物,輕聲向角落走去。

“是劉雲志,這小子又憋什麼壞,他該不會?”龐博小聲道。

葉凡瞬間就明白龐博的意思,龐博說著就要站起來,葉凡一把拉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角落中,楊埕又怎麼會察覺不到這有人向他靠近,不要說一個人,就是一隻螞蟻也是一樣,為了防備鱷祖神胎,整個棺內都在他的感知中。

劉雲志看著眼前盤坐的人影,他高高舉起手中金剛寶杵,發出一聲輕微的金屬顫音,流轉出極其微弱的光華,他冷笑一聲,狠狠的砸向楊埕。

葉凡和龐博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驚,兩人想不到劉雲志手中的金剛杵竟然還有神力。

“鏘!”

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劉雲志砸下的金剛杵被抵住了,是一柄長刀。

“你想殺我。”一聲冷冽的聲音在從角落中傳出。

“你……”劉雲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手中金杵在被抵住的那一刻他心裡就咯噔一下,現在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他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楊埕起身,在劉雲志驚恐的目光中,伸出左手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怎麼呢?”

“發生了什麼?”

在金屬音響起的瞬間,眾人就被驚醒,一個個站起來了。

所有人瞬間亮起手機,照向角落。

“嗚嗚……”

眾人藉助手機微弱的光芒,向前凝望,就看了被楊埕單手提起嘴裡不斷髮出“嗚嗚”聲的劉雲志。

“你要殺我?”楊埕再次開口,語氣平澹,讓人聽不出喜樂,半空中劉雲志瘋狂搖頭。

此話一出,眾人一驚,心中有了猜測,看著這一幕,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人群中,周毅站了起來,看了眼在半空中掙扎的劉雲志,他開口道:“不管剛剛發生了什麼,或許是有什麼誤會,能不能先將他放下來,讓他說出事情的經過。”

“要不……把他先放下來吧……要不他就要窒息而死了……放下來嘛……我們可以問個清楚……”李小曼身旁,凱德磕磕巴巴說道。

“一定是他想殺害我們,被雲志發現了,他殺人滅口!”

這時,一個女同學站了出來,驚叫道。

眾人聽到這,手中緊緊抓住殘破佛器皆不由自主的望後退,眼神中滿是驚恐。

“嘿,怎麼說話了,我怎麼看到劉雲志這小子拿著金杵要去砸人家?”龐博站了出來說道。

“我也看到了,確實是劉雲志想害人家。”葉凡開口道。

周毅見狀,眉頭一皺,道:“我知道你們之前和劉雲志鬧的不愉快,但他畢竟是我們四載同學。”

“他們兩人在報復,一定是這樣,在趁機報復雲志!”那名站出來的女同學瞬間大叫道。

“嗚嗚!”

被提在半空的劉雲志聽但這,“嗚嗚”叫道,瘋狂點頭,不住地蹬腿。

眾人聞言,看著半空中的劉雲志,狐疑的看向兩人。

“你……”龐博見狀,看著開口的女同學,抄起大雷音寺銅匾,就向拍過去。

葉凡見狀,一把拉住了他,制止了他的衝動。

楊埕單手提著劉雲志,沉默不語,看著這一幕,知道他要的效果已達到,便不想再耗下去。

“此刀名曰斬天嬌,可惜今日竟然要斬你這鼠輩,不過,在這裡你是第一個對我出手之人,雖非天嬌,但勇氣可嘉。”楊埕輕聲說道。

說完,他緩緩提起這柄名曰“歲月”的長刀,動作古拙,小心翼翼橫在身前,像是準備進行某種藝術,怕留下斑駁。

“嗚嗚……”

劉雲志看到這,瘋狂搖頭,死命蹬腿。

“刷!”

一抹刀光斬乍亮,宛若幻覺。

下一刻,隨著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一顆人頭滾輪向地面。

“砰!”

楊埕將手中屍體鬆開,屍體連同金剛杵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巨響,眾人只覺的心中一顫。

不少女同學看著滾輪的屍體,不住顫抖身體後退著大叫起來。

楊埕緩緩轉頭,道:“誰在大喊大叫一聲,我抄殺誰。”說著看向那些女同學。

此話一出,那些女同學瞬間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聲聲音。

人群眾,葉凡眉頭一皺,沒有說話,龐博瞪著眼晴,一臉的不爽。

楊埕看著安靜下來,點了點頭,轉頭走向那名女同學,此時,那位女同學整個人已經嚇傻,目光呆滯在癱倒在地上,身下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楊埕見狀,不在多說,直接伸出手,一指點向那名女同學。

瞬間,那名女同學身體一怔,“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青銅巨棺中,眾人大氣不敢喘,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渾身冰冷,有的站立不穩,直接癱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嘴巴。

楊埕轉身,看著一臉平靜的周毅,道:“當沒有絕對的實力時,一切的算計都是徒勞,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要學會保持沉默。”

說完,楊埕便轉身走向角落,後方,周毅在楊埕轉身時感覺脖子上一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流,他伸手去摸,低頭一看,手上滿是鮮血,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著那道背影,瞬間明白過來。

楊埕回到角落,坐了下來,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這種事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罷了,真正讓他上心的是鱷祖神胎之事。

起初,他殺了那兩人後,劉雲志便安分了下來,誰曾想他居然在這個節骨眼跳出來自己找死,至於那個女的,看著不爽順帶殺了,沒有殺周毅是因為他覺得此人還有點意思,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殺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