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可能……這個任務實在是……”

阿爾薩斯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並不是不想承擔責任,而是這個責任是實在是太過重大了。

他是王子,他的一言一行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一個騎士只是稍微得罪了他,就直接被髮配到了暴風城。

不是他對暴風城有意見,而是暴風城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橫行的迪菲亞盜賊,還有黑石山的矮人和黑鐵矮人,到處都是的巨魔和豺狼人。

這些在洛丹倫都是沒有的,就算是有也沒辦法像是暴風城一樣,到處都是。

所以在他的心裡,在很多人的心裡,暴風城就是窮山惡水。

他這段時間也反思了自己那天的行為,發現他的確有些過激了,他不應該那樣對待一名聖光的使用者,對方對於聖光的信仰毫無疑問的忠誠,這也就導致對方的腦子多少有些問題,需要用更加溫和的手段進行駕馭。

他的確沒做好。

這是阿爾薩斯對自己那段時間的表現做出的評價。

是的,在冷靜下來之後,阿爾薩斯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不過……

本來想要嚴詞拒絕的阿爾薩斯的腦子裡顯露出了李珂的樣子,那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那站立在冰冷的,卻如同太陽一般的聖光當中的樣子,卻讓他本能的感覺到一陣厭惡。

他的思維直接產生了偏向,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想法。

“我是你未來的國王,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人民,我身上揹負的是你從未考慮過的責任,就算你看到了怎麼樣殘酷的未來,看到了怎麼樣可怕的景象,我也是為了正義而行動的,而且還是高於你的正義和榮耀,你怎麼能如此的無禮的傲慢……”

阿爾薩斯的拳頭忍不住的握緊了。

他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的確衝動和不講後果了,但李珂也沒好到哪裡去,汙衊和攻擊一個王子,說他是毀滅自己王國的人,自己沒直接通緝他,已經是自己的仁慈和理智在當時起作用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所以在面對自己父親將李珂放逐的命令的時候,他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因為襲擊和汙衊王子的人是應該上絞刑架的,他已經足夠的寬宏大量了。

但是,李珂的身影依舊讓阿爾薩斯無法釋懷,他越想越生氣,而越想,李珂那副蔑視他的樣子,就讓他越是憤怒。

只有你才在乎光明和正義嗎?!

虛偽的聖光使者!

然而,憤怒也只是一時的,但就在阿爾薩斯即將收斂起自己的憤怒,重新回到理智當中的時候,克爾蘇加德開口了。

“不不不,我的王子殿下,我的主。您是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嗎?還是說您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份信任?”

在別人口中這毫無疑問的是譏諷的話,但克爾蘇加德卻像是一個年老的忠僕一樣,儘可能的用溫和的語氣,用那種忠厚的態度和表情,再次開口了。

“您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認為自己配不上這份責任?還是說,您被那個聖光使者的話語中傷,在心中留下了一根尖刺?”

克爾蘇加德忠厚的聲音像是一柄大錘,直接將插在阿爾薩斯心上的尖刺砸進了他的心底。

本來被李珂輕鬆的擊敗就讓阿爾薩斯惱羞異常,之後聽說的安多哈爾的戰鬥,更是讓他感覺到自己和李珂之間那巨大的差距。

這本身就是讓他憋悶的一件事情,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情。

自己除了家室和學識,以及對於自己人民的責任以外,沒有任何一項能夠和李珂匹敵。

他的聖光雖然也很強大,但和李珂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已。

他的武藝雖然比李珂厲害的多,但在那可怕的聖光技巧面前,這些所謂的武藝根本不值一提。

而最關鍵的是,就連吉安娜……

“不!克爾蘇加德,我永遠不會否認我自己的責任,並且像是一個懦夫一樣因為流言而逃走。”

阿爾薩斯的話沒有針對任何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可克爾蘇加德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因為阿爾薩斯越發的衝動和暴躁,並且對聖光飽含敵意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阿爾薩斯有些頹唐的倒在了椅子上,他像是洩了氣一樣的開口了。

“只是,我,我沒有我父親的授權,克爾蘇加德,我現在之所以能夠命令這裡的人,是因為普瑞斯托男爵的放權,以及周圍貴族對我的崇敬……確切說,是對我父親的崇敬,我很確定這一點,沒有了這個身份,他們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而且我也沒有我父親的命令,我其實是無權在這裡發號施令的。”

他對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在趕走了礙事的白銀之手騎士團副團長之後,阿爾薩斯本來以為這個地方可以任由自己來操弄了。

但可惜的是,他發現自己在一定程度上錯怪李珂和珍妮弗了,因為這裡的貴族雖然聽他的,但問題是,這些貴族和官員陽奉陰違,而且根本不敢查。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執行,前往探查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但當克爾蘇加德用他的魔法帶著自己私底下探查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

貴族們依舊橫徵暴斂,貴族們任命的鎮長之類的角色依舊欺上瞞下,橫行鄉里。

克爾蘇加德讓他看到的東西,和他往日看到的東西,瞭解到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一樣的東西。

那些人嘴上說著聖光,但卻行的是非法之事,他這段時間思考的,也是如何調查取證,好把這裡的貴族和鎮長之流一網打盡。

他受不了這個,也看不得這個,只是沒有父親的命令和許可權,所以……

然而,克爾蘇加德一如既往的,成為了他的指路明燈。

“所以您為什麼不聽聽自己父親的意見呢?告訴他您想做些事情了,不是為了權利,也不是為了王位,而是真心的,想要為自己的國家做一些事情了呢?”

阿爾薩斯愣住了,他苦惱的事情就是這個,但他卻一直沒有勇氣,因為這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

他有一些結巴的開口了。

“我,克爾蘇加德,可是……”

但克爾蘇加德只是把一封信函推到了阿爾薩斯的面前,阿爾薩斯看的很清楚,那是自己姐姐和普瑞斯托領主的訂婚儀式。

這是催他回去的。

他有些煩躁,因為他其實知道一件事情。

他姐姐和一個衛兵是相互愛慕的,而前段時間,有探子告訴他,那個衛兵死了。

可是克爾蘇加德不知道這個,至少阿爾薩斯覺得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是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阿爾薩斯。

“您總是要做好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