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代替李珂大人感謝您了,布來克摩爾先生。只是西部荒野山高路遠,不知到是否能夠讓塔蕾莎小姐的父母一起前往呢?”

死亡之翼並沒有太過於在意對方是否答應,他也只是隨便一要而已,畢竟眼前的女孩的確和吉安娜公主有些相似。

只是用來讓自己的小龍崽子能夠有點上進心而已。

就算是要搞人類,也要搞點有身份和地位的。

最起碼也得是個公主才行啊。

他到時候嘲諷的臺詞都想好了,什麼‘你就這麼喜歡吉安娜嗎?’,‘替代品的味道就讓你滿足了嗎?’之類的話,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是的,他此時並不知道,有人想要尋找這位姑娘,他來這裡,只是單純的給羅寧他們添堵而已,並不知道羅寧已經接受了薩爾的委託,前來尋找塔蕾莎了。

“當然,當然,當然可以,這只是一些小小敬意而已。”

說完,他看向了塔蕾莎。

“聽到了嗎?塔蕾莎,快點去通知你的父母,你們要去侍奉李珂大人了。”

塔蕾莎整個人都是懵的,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布來克摩爾,她雖然知道自己是對方的情婦,對方從來都沒有愛過她,甚至經常毆打她,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對方眼中,只是一個隨便贈送的玩具。

但,她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她又能夠怎麼樣呢?

她還有家人,還有親人,她的全家都在這裡,她是能夠一個人離開,但布來克摩爾也隨時可以寫一份她是逃奴的文書,然後讓整個王國通緝她,並且正大光明的絞死她的父母。

她是不可能離開的。

而她的父母年紀也已經大了,不可能和她一起顛沛流離。

所以她的選擇從來都只有一個。

接受。

還有接受。

“可是……是,布來克摩爾大人。”

她微微躬身,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然後臉色平靜的走了出去。

她的心是崩潰的。

因為她已經懷孕了,而且布來克摩爾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的。

她早就已經不再渴望愛情了,愛情不是她這樣的人能夠奢望的。

沒辦法,雖然她的父親曾經也是貴族子嗣,但並沒沒有獲得騎士的爵位,所以就是平民,布來克摩爾已經很講香火情了,讓她的父親可以當書記官,讓她有機會懷上他的孩子,並有著足夠的錢。

這已經是很不錯的生活了。

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告訴了自己父親和母親,看著他們那闇然的表情,心中也滿是委屈和無奈。

但是,她還是要表現出堅強的樣子。

“李珂大人嗎?聽說他雖然不是貴族,但卻是一個強大的聖騎士,在聖騎士的麾下,做個農夫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說不定過幾年還會把你放出來,讓你能夠找一個可靠的男人。”

她的父親皺著眉沉思了一會之後,強行擠出來了一個笑容,說出了他們一家能夠遇到的最好的幾個結局。

“沒錯,我聽說李珂是個好人。”

她的母親也是這樣點頭的,但她眼中的憂慮卻無法掩飾。

連取得了她女兒純潔的男人都把她女兒當做玩具,被贈送的人,又怎麼會喜歡‘二手貨’?而且還是個帶著上個人的孩子的二手貨。

說真的,等到他們到了那裡,憤怒的李珂直接把他們殺了,然後把他們的腦袋寄回來,才符合這個世界的貴族禮儀。

雖然這樣形容自己的女兒,以及這悲慘的未來很讓這位夫人難受,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這樣的人家也只能夠接受。

“只要不至於沒地種就好了,而且說不定我還能夠找份算寫的活呢。好了,別哭喪著臉了,你趕快收拾一下東西,我去找人把地裡的東西賣了,面得等一會他們知道了要加價。塔蕾莎……你,休息一會吧。”

她的父親站了起來,準備趁著她要被送走的訊息傳出來之前,把家裡田地上沒時間收的作物賣出去,好減少他們的損失。

畢竟她是被當做禮物送走的,他們一家能夠帶走的東西,很難說能夠有多少。

塔蕾莎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也不安,她默默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了自己的床鋪上,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痕,自嘲了一聲。

她看的出來,大家都不是很想要接受現實。

“那種大人物,會喜歡我這樣的瑕疵品嗎?而且……”

我們真的能夠活下來嗎?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感受著裡面的新生命,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人需要和喜歡,無非就是相貌上有些類似吉安娜公主而已。

她們的身材都很好,她們都是金髮,甚至臉部的輪廓也都很相似,都很善良。

但她們的命運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小時候也憧憬過,自己也能夠像是吉安娜公主一樣,前往達拉然學習魔法,但她的家庭和布來克摩爾領主大人可沒辦法允許。

前者是因為錢的原因,後者則是因為……

“美麗……”

我真的美麗嗎?

她沒有和公主比的意思,但大家都說她漂亮,和公主一樣。

但她可是見過真正的公主的,她的手指上沒有繭子,她的腰肢十分的纖細,手臂勻稱,一看就知道不用幹活。

那樣的美麗,是她無法企及的。

一朵生活在荒野當中,無人打理的花朵,終究是無法進入到貴族的桌面上的。

她抓住了自己的枕頭,眼淚從眼角流出,然後很快的就落到了枕頭當中。

“……我只是想要平靜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啊。”

可是為什麼都不讓呢?

她忍不住的想到了薩爾,那個唯一對她的善意給出回應的獸人。

她當然知道獸人是很壞很壞的種族,她們家族的衰落和這個也有關係。

但是她一直認為,如果一個種族的錯誤壞到必須全部消滅的話,那麼就乾脆全部殺死好了,為什麼還要奴役他們的孩子呢?

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能夠犯下什麼錯誤呢?

她不理解這一點,所以對那個叫做薩爾的獸人,一直都很在意。

而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薩爾在選擇逃走的時候,自己會冒著被殺的風險幫助他了。

原因很簡單,她在薩爾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一樣要揹負自己從來都不應該負責的東西,一樣被命運折磨,只是薩爾有能力,有機會擺脫自己的命運,而她……

她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