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五章，審判

當索林正在南部大陸有條不紊的進行自己地計劃時，北方几個人類王國卻並不顯得那麼平靜。

為了重新建立新的部落，奧格瑞姆在卡里姆多每日都殫精竭慮，而在奧特蘭克的雪山深處，獸人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突襲獸人收容所以救出更多的族人。

聯盟已經名存實亡，因而各個王國都不得不獨自應對這些突發事件，層出不窮的襲擊讓國王們焦頭爛額，而因為洛丹倫境內的收容所數量最多，因而泰納瑞斯國王這一段時間的心情尤為差勁，正當國王不知道該如何宣洩心中的憤怒時，白銀之手內部卻忽然間傳出一道讓人震驚不已的醜聞。

洛丹倫王城的花園內，泰納瑞斯國王正臉色陰沉的坐在旁邊的長椅上，他手中的信件是剛剛從斯坦索姆發來的急件，上面的內容讓年老的國王內心充斥著憤怒，但同時他又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國王陛下，法奧大主教已經在門外等候。”一名身穿洛丹倫皇家制式盔甲的衛兵走過來大聲彙報。

“讓大主教來見我。”泰納瑞斯國王低聲說道。

“您的意志！”衛兵轉身離開，些許時間後身穿白色牧師袍的法奧緩緩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比之前要更加衰老，但眼中閃爍著的智慧光芒卻讓人難以忽視。

“國王陛下，感謝您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見我。”法奧臉色平靜的說道。

“我雖然是一名國王，但我同樣也是一名聖光的信徒。”泰納瑞斯國王輕聲說道：“大主教，作為一名信徒，與您見面就像是在和聖光進行面對面的交流一樣，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學習，也是一種感悟。”

“國王陛下，您對於聖光的信仰是整個洛丹倫的人民都有目共睹的。”法奧微笑著說道。

“但聖光的溫暖卻並不能照亮每一位信徒的心。”泰納瑞斯國王將手中的信紙遞給法奧：“大主教，白銀之手發生的事情讓整個東部大陸的人民都感到震驚，這件事簡直是駭人聽聞，我甚至以為這是一些奸詐之徒的汙衊。”

“所以，您能告訴我，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泰納瑞斯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低聲說道：“不僅僅是我，整個洛丹倫都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信件上所說的並沒有錯誤。”法奧低頭掃了一眼紙頁上的文字，他微微點了點頭：“提里奧犯下了嚴重的錯誤。”

“呼……”泰納瑞斯皺緊眉頭，他低聲說道：“一個聖騎士，一位白銀之手的大騎士，他竟然會為了一個低賤邪惡的獸人而攻擊自己的同伴！”

“大主教，雖然我並不知道提里奧心中究竟在考慮著什麼，但我知道這件事已經給教會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

“提里奧認為那個獸人值得拯救。”法奧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這是他的回答。”

“值得？！”泰納瑞斯國王沉聲說道：“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思考過當初為了擊退獸人的入侵，聯盟為此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

看著法奧沉默的樣子，國王輕聲說道：“大主教，我很清楚你一定對於自己學生所犯下的錯誤而感到難過，但錯誤已經鑄成，我們就必須讓這位背叛了聯盟的騎士受到懲罰。”

“實際上，這一次我來到洛丹倫正是為此而來。”法奧緩緩說道：“按照教會的規定，提里奧將會被剝奪聖騎士的頭銜，和那些剛剛入會的學徒一樣從頭學習聖光的知識與奧義。”

“不……這遠遠不夠。”泰納瑞斯搖了搖頭：“作為聯盟的領袖，我必須對背叛者作出應有的懲罰，只有這樣正義才能深入人心，而聖光也能夠重新被洗脫汙垢。”

“我大膽想要詢問，您打算降下怎樣的懲罰？”法奧低聲問道。

“除了極刑之外，難道還有第二個選擇麼？”泰納瑞斯國王反問了一句。

“但……提里奧或許罪不至死。”

“大主教，這是極為嚴重的錯誤。”泰納瑞斯國王說道：“我能理解你內心的矛盾……不如這樣如何，為了公正起見，我會在斯坦索姆的大教堂舉行一次公開審判，以審判最終的結果來決定提里奧最終將接受怎樣的懲罰。”

“我會遵照你的意見。”法奧臉上很是平靜，從泰納瑞斯的目光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嗯……”泰納瑞斯再一次緩緩坐在椅子上，他的語氣也是稍稍緩和一些：“大主教，你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顯得更加衰老了，而我也是一樣……時間真的過得太快，或許再過幾年我的兒子就會取代我的位置，到時候或許我們能一起去南海鎮盡情享受不多的日子。”

“阿爾薩斯是個不錯的孩子，他深受聖光的恩寵。”法奧微笑著說道：“我想在他的帶領下，洛丹倫也必然將會繼續繁榮下去。”

“這需要他自己的努力才行。”泰納瑞斯笑道：“而作為父親，我也只能勉強為阿爾薩斯創造一個還算不錯的條件了。”

“回去吧，好好準備。”泰納瑞斯國王話鋒一轉：“七天之後我會派阿爾薩斯前往斯坦索姆進行公開審判，同時也會請聯盟的其他幾個王國領袖前來參與到其中。”

——

法奧離開王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暗紅色的夕陽在大主教的腳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這個老人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從他握緊的拳頭來看，顯然大主教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關於提里奧背叛人類的罪行之舉在整個聯盟傳播，而正如洛丹倫國王所說的那樣，聯盟的成員大都收到了參加審判的邀請。

暴風城內，瓦里安國王正在閱讀泰納瑞斯的親筆信，他的臉上不時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許久之後，年輕的雄獅國王緩緩抬起頭，他看著坐在一旁的洛薩元帥：“叔叔，只是一個騎士犯了錯而已，為什麼泰納瑞斯國王如此興師動眾？我感覺這其中有些不太對勁。”

聽到國王的疑問，洛薩微微點了點頭，他笑著說道：“瓦里安，顯然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學習，你已經有了一名統治者應有的敏銳力。”

“提里奧所犯的錯誤固然嚴重，但的確也不至於需要整個聯盟來進行審判，實際上教會就可以很好地處理這件事。”洛薩緩緩說道：“但——泰納瑞斯卻選擇了擴大化，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或許是因為這樣做對他有好處？”瓦里安猶豫了片刻後說道。

“嗯，沒錯。”洛薩點了點頭：“你應該知道，這一次他打算派自己的兒子阿爾薩斯參加審判，而不是自己親自去做——這就是其中的原因。”

瓦里安微微皺眉，他突然說道：“泰納瑞斯國王準備為阿爾薩斯鋪路對麼？！”

“答對了一半。”洛薩輕聲說道：“瓦里安，別忘了阿爾薩斯還是一位聖騎士，而這一次教會除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泰納瑞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老國王一定會給法奧大主教施加壓力，然後以此來獲得教會的一部分權力。”洛薩說道：“這一步我想其他國王都能夠猜到，但卻都沒有任何阻止的辦法，畢竟提里奧是法奧的學生，而他的確犯下了錯誤。”

“提里奧僅僅是幫助了一名獸人，而索林先生所做的可是更加嚴重。”瓦里安挑眉說道：“可他的妹妹依舊是安穩的在教會待著呢。”

“因為提里奧是個聖騎士，而索林是個術士。”洛薩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酒杯喝了一口：“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惹惱一名邪惡的術士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所以，我是否需要前往斯坦索姆參加這一次審判活動呢？”瓦里安問道。

“沒有必要去。”洛薩搖了搖頭：“這一次的審判完全是泰納瑞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劇罷了，我們沒有必要大老遠跑過去當演員參加表演。”

“那我一會兒便寫信拒絕。”瓦里安說道。

“不……這樣的話顯得過分刻意。”洛薩說道：“聯盟雖然名存實亡，但至少名頭還在，所以還是得派個人去參加比較好。”

“誰會比較合適呢？”洛薩有些糾結的說道。

“卡特拉娜女士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瓦里安說道：“她對於北方比較熟悉。”

“不錯的想法。”洛薩稱讚道。

與此同時，其他各個王國也都作出了回應，除了暴風王國表示會參加之外，庫爾提拉斯，達拉然以及奧特蘭克也都表示會派人前往，而吉爾尼斯與激流堡則沒有作出回應，而他們的理由也非常直接——格雷邁恩國王忙著清理吉爾尼斯海邊的礁石，而激流堡則在肅清境內的流竄獸人。

七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在這一段時間內，為了挽救學生的生命，法奧付出許多，同時也放棄了許多。

在阿爾薩斯來到斯坦索姆的當天，法奧便以大主教的身份授予洛丹倫王子榮譽騎士的稱號，這樣的舉動引起了教會中許多人的不滿，但老人卻只能這樣去做。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卡特拉娜來到了斯坦索姆這座城市內，作為暴風城的女伯爵，卡特拉娜原本並不願意大老遠來到這座北方城市的，但國王卻是已經下達了命令，因而女伯爵也只能來到這裡。

“唔……人類啊……總是以一種無聊的方式來進行鬥爭。”看著熙熙攘攘的大街，卡特拉娜眼中帶著些許不屑，心情不好的她很想一口吐息將這座城市燒成灰盡，而就在這時，女伯爵似乎突然間發現了什麼，她的眼裡浮現出一抹笑容，緊接著邁開修長的腿快步向前。

“打擾一下，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帕爾崔絲小姐了對麼？”卡特拉娜注視著眼前這位金髮女孩，她看起來很是溫和，與剛剛的冷漠形成極大的反差。

“我是帕爾崔絲……您是？”看著眼前這位氣質高貴的黑髮女人，帕爾崔絲一時間也是有些迷湖。

“呵呵……我是卡特拉娜，暴風城的使者。”女伯爵微笑著說道：“來到這裡是為了參加一次活動，而之所以來向你打招呼是因為，你的哥哥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聽說他有一個年輕可愛的妹妹在這裡居住，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你是哥哥的朋友？！”帕爾崔絲輕聲說道：“距離上一次我和索林哥哥見面已經過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再來看我。”

“索林最近一段時間非常忙碌。”卡特拉娜說道：“或許等他忙完之後就會來找你。”

“好吧。”帕爾崔絲說道：“卡特拉娜姐姐，你是來參加……後天的審判活動麼？”

“是的，關於提里奧.弗丁的審判。”卡特拉娜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她敏銳的覺察到當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帕爾崔絲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好吧……”女孩微微點了點頭，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希望這一次審判能夠有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嗯，按照我得到的訊息來看，那位聖騎士恐怕難逃一死。”卡特拉娜緩緩說道。

“什麼？！”帕爾崔絲瞪大眼睛：“這不可能，老師之前說過只是會降職處理的。”

“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卡特拉娜輕聲說道：“你應該知道的，這一次審判將會有讓聯盟成員共同參與，最終會有怎樣的結果誰都無法保證，或許提里奧會被降職，也有可能被剝奪生命，而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帕爾崔絲，我想你的心中也應該有所察覺不是麼？”卡特拉娜說道：“這件事並不想你想象的那麼容易解決。”

“卡特拉娜姐姐，但是提里奧真的是一個稱職的聖騎士，他不應該受到過分嚴格的處罰。”帕爾崔絲說道。

“孩子，有時候公平實際上很難實現。”卡特拉娜說道：“但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接受一切。”

“可是，我真的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帕爾崔絲抿著嘴說道。

“看來你真的非常在意那位聖騎士的安危。”卡特拉娜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帕爾崔絲的金色長髮微笑著說道：“走吧，如果你今天能夠為我準備一份不錯的晚餐，那麼我可以在審判時為提里奧進行一些辯護，以盡綿薄之力。”

“真的可以麼？！”帕爾崔絲又有些糾結：“卡特拉娜姐姐，這樣會不會讓你為難？”

“帕爾崔絲，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所以我信任你，並且願意為你提供幫助。”卡特拉娜微笑著說道，女伯爵的眼中帶著溫柔的笑容，但在眼底的最深處卻是透著一股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