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的情報來看,阿爾薩斯王子大概會在半個月後抵達南海鎮,然後花費大概三天的時間抵達王城。”在一艘小巧的漁船上,索林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海面上的浮子,而一名身穿黑甲的蒙面男子則躬身站在船頭。

“嗯……那就是說,半個月之後,洛丹倫就將迎來那位偉大的王子殿下了?”索林輕聲說道:“這樣的話,至少也是給了我足夠長的時間來進行準備。”

“大人,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話,拉文霍德隨時願意為您服務。”黑甲男人低聲說道,作為那個神秘組織的一員,他當然知道公爵每年能夠從這座地精港口拿到多少枚金幣,因此必要的尊敬顯然是值得的。

“讓我想想。”索林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水,在沉默了些許時間後輕聲說道:“告訴你們的公爵,讓他在這一段時間裡把北方的觸手都暫時性的收回來……除此之外,我需要你們在其他的人類王國中散佈一些謠言,就說末日即將來臨,只有在遙遠的群島上才能得到救贖。”

“遵命。”黑甲男人見索林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他隨即翻身落入海中,甚至沒有濺出絲毫的水花。

陽光下,海面上的浮子開始緩緩晃動,索林找準機會勐地拉動魚竿,熟悉的感覺瞬間喚醒了他那久遠的記憶,幾分鐘後一條渾身反射著白色光芒的銀腈魚被索林捏在手中。

“這好像是……我來到這個世界釣到的第一條魚?”看著手中活蹦亂跳的魚兒索林不禁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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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文霍德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在當天下午,喬拉齊公爵便收到了來自藏寶海灣的訊息,而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開始認真謀劃索林的請求,幾天之後,除了洛丹倫境內之外,人類的其他幾個王國都開始流傳出類似的末日言論,大部分平民對此嗤之以鼻,但不管人們是否相信,這些聽起來荒唐無比的傳聞已經基本上為每一個人都知曉。

當預言在大範圍傳播的時候,索林也並沒有閒著,在他的授意下,數封信件從藏寶海灣送了出去,在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範圍內傳播,甚至有幾封信也送到了德拉諾的一些角落中。

奧特蘭克城內,巴羅夫國王正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注視著眼前的信紙,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猶豫之色。

“親愛的,你認為,我們應該去一趟藏寶海灣麼?”巴羅夫國王在沉默了許久後輕聲說道:“我有些不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決定。”

“這是索林先生的一次邀約。”穿著白色睡袍的尹露西亞王后緩緩說道:“巴羅夫家族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來自於索林先生的幫助,所以我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是我有些湖塗。”巴羅夫國王捏了捏自己的額頭:“那麼,既然這樣,我們就抓緊時間出發吧,十天的時間足夠我們抵達南方的那座港口城市了。”

“不不不……親愛的,我們不能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過去。”尹露西亞王后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會影響你在其他國王眼中的形象。”

“所以,你有什麼好的辦法麼?”巴羅夫國王摟著自己的妻子笑著問道。

“很簡單,以國王的名義拜訪南方的暴風城即可。”尹露西亞王后說道:“到時候我們再透過傳送門去參加會議。”

“非常不錯的選擇……”巴羅夫國王滿意的說道:“親愛的,你的才智有時候真的讓我感到敬佩。”

“如果你把手放下來的話,可能會更有說服力。”尹露西亞王后微微低著頭微笑著說道。

“唔……那就不必了。”巴羅夫國王臉上帶著笑意,而一旁的侍女也是識趣的將臥室的大門關閉。

與此同時,在炎熱不堪的黑石塔內,雷德與麥姆兩位兄弟也在幽暗的大廳裡閱讀著索林親自書寫的信件。

文化程度不高的兩位獸人在請教了黑石塔裡的獸人術士才得以知道信紙上所寫的內容,而此時雷德與麥姆同樣也是非常的糾結。

“去,還是不去,這真是一個問題!”雷德坐在石頭椅子上面,他用粗糙的大手不停的搓揉著下巴:“麥姆,你有什麼想法?”

“就算我們不去的話,黑石塔還是我們的。”麥姆低聲說道:“但是,我可聽說外面的那些獸人已經重新集結了起來。”

“雷德,如果我們像老鼠一樣待在黑石塔裡,那麼等外面的部落重新建立,那麼就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你說的沒錯,作為部落的正統力量,我們不能就這麼縮在黑石塔裡。”麥姆對此很是認可,作為黑手的兒子,兩兄弟和他們的父親一樣都渴望著權力,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年齡的增長,他們早就渴望著掌握更大的力量了。

“那個人類雖然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傢伙,但是和其他人類相比卻還算可以。”麥姆緩緩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當中留一個守在黑石塔裡。”

“這樣可不行。”麥姆連忙搖了搖頭:“一定會被那個人類術士看不起的——我們兄弟兩個一起過去。”

“唔……你說的沒錯。”雷德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就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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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蘭克山谷中,老薩滿德雷克塔爾此時正在一座滿是積雪的山峰上教導薩爾與元素溝通的技巧,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獸人,德雷克塔爾眼中帶著些許欣慰,但此時的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於是臉上又浮現出澹澹的憂慮。

“老師,您看起來好像在擔心著什麼。”當老獸人在思考的時候,薩爾已經走到了身邊,他臉上帶著詢問之色。

“只是一些小事罷了。”德雷克塔爾臉上帶著些許笑容:“走吧,今天的試煉就到此為止,我們得回營地裡去了。”

“好。”薩爾見自己的老師並沒有打算說出心裡話,他也沒有進一步詢問,一老一少兩位獸人從山上慢慢下來,而在營地的大門口處,德雷克塔爾見到一封信件正靜靜地別在門口乾枯的樹枝上,在寒風的吹拂下發出陣陣響聲。

“這封信來自藏寶海灣。”薩爾走上前將信件遞給德雷克塔爾:“老師,您和南方的那座港口有聯絡麼?”

“我不太清楚。”老獸人深吸一口氣,他就這麼站在寒風中將信封撕開,在閱讀了一遍之後,德雷克塔爾臉上的憂愁愈加明顯。

“老師,究竟發生了什麼?”薩爾皺眉問道。

“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而現在需要承擔相應的代價。”德雷克塔爾輕聲說道,他將手中的信件遞給薩爾,語氣中充滿了悔恨。

“索林.來夫?!”薩爾在大概閱讀了一下信紙上的文字後低聲說道:“我記得這個名字,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麼?我親手打敗了他!”

“薩爾,那個人類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而我們之前的選擇是錯誤的。”德雷克塔爾深吸一口氣:“又或者說,我不應該在最後的時刻顯露出殺意的。”

“老師,可是——他在信件裡好像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薩爾說道:“當初那個人類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們那樣做完全是對的。”

“薩爾,有些時候事情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德雷克塔爾微微搖了搖頭:“我已經聞到了肉粥的氣味了,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慢慢聊……”

夜慢慢深了,暴風雪也越來越大,獸人們都躲在自己的帳篷裡吃著東西。

坐在篝火的前面,端著一個破碗的德拉克塔爾低聲說道:“薩爾,或許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在那天實際上並沒有做錯……但對於索林來說,我們的的確確想要奪走他的生命。”

“可是……他為什麼沒有選擇怪罪於我們呢?”薩爾低聲說道:“信件上只是向我們問好而已。”

“我對於人類的一些習慣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是在德拉諾——最為危險的野獸通常表現的非常安靜。”德雷克塔爾低聲說道。

“老師,所以我們該如何處理這樣的麻煩呢?”薩爾皺緊眉頭:“或許我應該主動去找到那個人類向他請罪。”

“不,這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德雷克塔爾搖了搖頭:“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去做。”

“不用擔心。”老獸人將碗裡的肉粥喝完,他抬起手用粗糙的袖子擦了擦嘴:“雖然部落還沒有像以前那樣強大,但卻也並不算弱小。”

“我會親自去找到索林,向他說明情況……不論如何,部落的復興不允許受到任何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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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諾,在這個荒涼不堪的世界裡,一切生命都在艱難的活著,而對於德來尼人來說,或許條件很是艱苦,但他們卻並沒有太多的怨言——畢竟沒有惡魔的侵擾便是最好的生活了……在索林確定的秩序下,德來尼人不需要擔驚受怕,但是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例如這幾天平民們便有些焦躁不安,因為獸人們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們搶奪了一些德來尼人種植的糧食,還將一些毗鄰的森林單方面佔為己有。

迎著刺眼的日光,瑪爾拉德率領著德來尼騎兵部隊回到了營地,守備官的臉上看起來很是陰沉,他從坐騎背上下來便直直朝著先知的住所走去。

“那些獸人,他們在走之前的老路。”瑪爾拉德在一見到維倫後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先知,獸人已經並不願意再遵守之前的約定了。”

“德拉諾之王已經沒有了統治這個世界的力量,那些獸人於是開始想要進一步佔據更大的地盤!”

“我知道那些獸人的想法。”與有些急躁的瑪爾拉德相比,維倫此時顯得非常平靜,他輕聲說道:“但德來尼人也沒有必要和他們繼續產生更大的矛盾。”

“難道就任由那些獸人慢慢侵佔德來尼人的土地麼?”瑪爾拉德低聲說道:“那位名叫克爾蘇加德的術士顯然對這裡的情況並不是非常在意,先知,我打算前往艾澤拉斯,親自找到索林讓他來解決這裡的麻煩。”

“實際上,你沒有必要這樣去做。”維倫搖了搖頭說道,他將索林的信紙遞給了守備官:“看看這個吧,今天我剛剛收到的。”

“搬家?!”在大概閱讀了一遍紙頁上的內容後,瑪爾拉德低聲說道:“先知,這聽起來的確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我去過艾澤拉斯,我清楚那個世界充滿生機,比德拉諾的環境要好上太多!”

“沒錯,我當然知道你說的是對的。”維倫輕聲說道:“但是我依舊是有些擔心。”

“為什麼?”瑪爾拉德問道。

“因為我擔心這樣做會對德來尼人,甚至那個世界造成更大的傷害。”維倫說道:“軍團不會放過我們,惡魔會想方設法再一次找到我們的新家,然後繼續那燃燒的遠征。”

“但——按照眼下的情況來看,我們選擇搬離才是最好的選擇。”瑪爾拉德說道:“平民們已經不願意再承受之前戰爭的痛苦了。”

“我需要再認真思考一下。”維倫說道:“但不管如何,十天後我都會前往那個世界。”

除了德來尼人之外,遠在德拉諾邊陲地區的黑龍之王耐薩里奧同樣也收到了索林的信件。

幽暗的洞穴裡,耐薩里奧面帶微笑:“索林,這個有趣的人類又會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呢?只可惜我的實驗正有了重要發現,否則一定會趕過去和他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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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南方最近一段時間似乎並不平靜。”洛丹倫王城的大廳內,大騎士烏瑟爾低聲說道:“我認為有必要認真調查一番,或許那個邪惡的術士又在策劃著什麼。”

在斯坦索姆城一戰之後,烏瑟爾便一直在王城中進行休養,作為洛丹倫軍方的領導者之一,這位聖騎士一直以來都對索林抱有戒備心理。

“不用過分緊張。”泰納瑞斯國王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蒼老,但臉上卻帶著笑容:“如今我們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迎接阿爾薩斯的歸來,慶典活動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南方……等我們的英雄回來後再抽出時間研究吧。”

“您的意志。”烏瑟爾躬身說道,他緩步走出宮殿的大門,一隻黑色的烏鴉從天邊劃過,聖騎士微微抬著頭,似乎看到了烏鴉眼中那股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