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章，死亡，只是一個開始

“廢物！

”

山谷內，當瑪諾洛斯陣亡的訊息傳到阿克蒙德耳中時，原本心情不錯的汙染者頓時變得暴怒無比。

“主人……瑪諾洛斯太過於狂妄，最終被獸人偷襲得手！”提克迪奧斯低聲說道：“我親眼看到那個獸人用斧頭噼開了他的腦袋。”

“哼！

”阿克蒙德心中的怒火愈加旺盛，他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狠毒的光芒：“這片森林的力量超出了我的預料……”

看著眼前這荒涼的土地，汙染者在沉默了片刻後緩緩說道：“讓那些亡靈過來吧，他們能夠很好的消耗那些精靈與獸人的力量。”

“您的意志。”提克迪奧斯頓了頓後低聲說道：“主人，可是……如果我們這樣做的話，那麼就與基爾加丹大人的計劃產生了巨大的衝突……”

“現在是我在領導軍團。”阿克蒙德用平靜的目光看著提克迪奧斯，這讓恐懼魔王的靈魂深處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寒。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提克迪奧斯連忙低下頭，他低聲說道：“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讓東部大陸的亡靈加入卡里姆多的戰爭。”

“最好是這樣。”阿克蒙德緩緩說道：“別像瑪諾洛斯那樣讓我失望。”

——

當惡魔在計劃下一步的進攻時，那天晚上的戰鬥結果也在灰谷中快速傳播。

“他用自己的犧牲，給獸人帶來了救贖……”

阿斯特蘭納，當奧格瑞姆得知格羅瑪什戰死的訊息時，他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

作為曾經的大酋長，奧格瑞姆很清楚格羅瑪什的犧牲有多麼重要的意義，除了濃重的悲痛之外，奧格瑞姆心中更多的是羨慕……是的，他羨慕格羅瑪什為部落作出的犧牲。

“這是榮耀之舉。”德雷克薩爾也低聲說道：“我們應該為格羅瑪什的死感到高興，因為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獲得了至高的榮耀。”

樹屋內，泰蘭德看著臉上帶著欣慰之色的獸人，心中卻是浮現出一抹不解——一位部族領導者的死去應該是令人悲痛的，但獸人卻為此而驕傲，甚至恨不得取而代之。

“那位逝去的酋長，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將他埋葬在灰谷的土地中，他的靈魂能夠得到安眠。”鹿盔緩緩說道：“當然，這完全由你們來進行選擇。”

“就讓格羅瑪什埋葬在他戰死的地方吧。”奧格瑞姆低聲說道：“這是他應得的榮譽。”

鹿盔自然不會拒絕獸人的提議，而一旁的加洛德依舊是坐在桌前注視著地圖，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種各樣顏色的標記，看起來雜亂中同時又井然有序。

“格羅瑪什和他的部隊為我們贏得了一場有些慘烈的勝利。”當樹屋內變得安靜下來後，加洛德站起來緩緩說道：“他們用犧牲為我們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但現在，情況依舊非常嚴峻。”加洛德臉色有些憂愁：“諸位，根據前線的訊息，在惡魔的先遣部隊遭遇失敗之後，軍團卻並沒有進行大舉進攻，這顯然不符合惡魔的習慣。”

“所以我認為他們一定是在計劃著什麼。”加洛德低聲說道：“而對於我們來說，或許接下來的情況將會更加的嚴重。”

“不管如何，我們都必須在灰谷進行最為嚴密的防守。”鹿盔緩緩說道：“我會帶領著其他德魯尹施法將塞納留斯喚醒，在他的帶領下，灰谷的防線必將堅如磐石！”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德魯尹，我請求你將瑪法里奧同樣也喚醒。”泰蘭德輕聲說道：“情況已經到了最為嚴重的時候，我希望我的丈夫能夠儘快的從夢境中甦醒……我，還有我的族人們都需要他的幫助。”

“我會將您的話轉告給老師。”鹿盔點了點頭說道：“將會由他來決定最終是否要離開翡翠夢境之中。”

——

在經歷了一場短暫的戰鬥之後，灰谷再一次的陷入了有些詭異的平靜，但是所有精靈都非常清楚，這只是暫時的。

戰歌要塞，在經歷了之前的那一次戰鬥後已經是被破壞的差不多了，餘下的獸人士兵已經沒有了繼續戰鬥的能力，奧格瑞姆親自前往前線為陣亡的格羅瑪什送行，逝去的戰歌酋長和他那英勇無畏的戰士都將會長眠在灰谷的大地之下。

在加洛德的安排下，珊蒂斯.羽月率領著精靈部隊重新接管了灰谷的防線，除了遊俠之外，鹿盔在前往月光林地之前還與整個森林進行溝通。

大德魯尹透過自然之力將樹人喚醒，同時森林中無數樹妖，奇美拉，甚至是梟獸都聽從了鹿盔的號召，他們聯合起來共同準備對抗惡魔的侵略！

在一切工作都完成之後，鹿盔便率領著塞納里奧議會的德魯尹前往月光林地，在那個神聖的林地內，德魯尹們將聯合施法，將荒野半神塞納留斯召喚到現實中來。

精靈的應對措施極為隱秘，但是恐懼魔王早已經窺探到了灰谷的真實情況，在阿克蒙德的意志下，駐守在東部大陸北方的亡靈軍團遠渡重洋來到了卡利姆多，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便朝著灰谷發動了進攻！

死亡的力量相比以前要更加強大，在戰爭一開始後便給精靈帶來了巨大的傷亡，更加可怕的是每一位精靈死去都會重新站起來，成為亡靈的爪牙。

阿爾薩斯雖然打心底不願意聽從惡魔的命令，但他卻不得不表現得極為順從，在恐懼魔王的監督之下，亡靈大軍很快便侵蝕了灰谷大片大片的土地，沒有德魯尹的指引，森林中的樹妖，樹人以及其他野獸都無法發揮全部力量。

“母親，我們需要更多的支援！”在戰爭稍微放緩的時刻，珊蒂斯連夜返回了阿斯特蘭納。

“亡靈的數量太多了，他們就像螞蟻一樣慢慢吞噬我們的領地！”羽月將軍握緊拳頭：“森林正在被慢慢破壞，按照這樣的速度，很快亡靈的觸角就能夠伸到阿斯特蘭納！”

看著珊蒂斯疲憊的面龐，泰蘭德心中一陣酸澀，作為暗夜精靈的領導者，泰蘭德掌握著更多的資訊——加洛德在戰爭開始後便告訴了女祭司一些殘酷的事實。

按照加洛德的計劃：灰谷，甚至是費伍德森林都在他可以拋棄的範疇之內，而這樣殘酷的事實泰蘭德只能獨自品嚐，她不能告訴自己的女兒……灰谷就算有再多的傷亡，最終也不會得到更多的救援。

“珊蒂斯，你得堅持下去。”泰蘭德在沉默了許久後低聲說道：“我會努力為你爭取援助，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堅持守住灰谷。”

“我明白……”珊蒂斯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堅決之色：“母親，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我的孩子……”泰蘭德很想將事實告訴給她，但在猶豫了許久後也沒有說出來。

在後半夜，珊蒂斯離開了阿斯特蘭納，為了身後的族人而戰鬥。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雖然精靈努力與亡靈戰鬥，但在數量的巨大劣勢下，最終頹勢依舊是顯露無疑。

戰歌要塞，這座曾經獸人的堡壘已經被亡靈佔據，濃重的夜色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緩步從要塞中走出，沿途遇到的亡靈都躬身站在一旁，顯然這是一位大人物。

崎區的道路上，無數屍體已經腐爛發臭，其中大多數是人類的，也有少部分是精靈的。

那道身影緩步走到了距離要塞不遠處的山坡上，這裡的樹木已經被砍伐殆盡，因此月光能夠直接照射到地面上，這時候那道身影將頭上的兜帽緩緩摘下來，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正是尹瑞爾。

德來尼死亡騎士靜靜地站在那裡，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身穿灰袍的索林也慢慢走了過來。

“你遲到了。”尹瑞爾看著索林的臉龐，冰冷的雙眼中霎時間浮現出一抹澹澹的溫柔。

“抱歉，這裡的路實在是太難走了。”索林聳了聳肩說道：“到處都是骨頭，碎肉還有凌亂的屍體。”

“這就是天災軍團的戰鬥方法。”尹瑞爾輕聲說道，她緩步走到索林的身邊：“所以，今天找我有什麼事麼？”

看著德來尼那清秀的臉龐，索林露出一抹笑容：“我有一個禮物想要送給你。”

“禮物？”尹瑞爾眼中浮現出一抹疑惑。

“沒錯，一個禮物。”索林點了點頭，他輕聲說道：“你應該清楚，在天災軍團來到卡利姆多之前，惡魔與獸人在這片森林中進行了一次激烈的戰鬥。”

“我記得，阿爾薩斯告訴過我。”尹瑞爾點了點頭說道。

“嗯……那位名為格羅瑪什的獸人酋長憑藉一己之力殺死了一頭深淵領主。”索林低聲說道：“不管是從什麼方面來說，這都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

“那個獸人……他的確完成了屬於自己的救贖。”尹瑞爾說道：“或許這個種族的確會獲得新生。”

“關於部落的未來，我並不想作過多的探討。”索林笑著說道：“我只是單純的覺得……讓這麼優秀的一名戰士永久性的沉眠，實在是一件相當可惜的事情。”

“所以呢？”尹瑞爾似乎有些明白了索林的想法，她輕聲說道：“實際上阿爾薩斯在剛剛抵達這片森林的時候就打算將那些獸人喚醒……但卻並沒有成功。”

“霜之哀傷沒有捕捉到他的靈魂，而純粹的肉體卻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或許是這片森林保護了那位獸人的靈魂，又或者說他的靈魂早已經被送到了另外的世界。”尹瑞爾說道：“但不管怎麼說，他或許就應該長眠於此。”

“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索林勾起嘴角，他抬起左手，一枚墨綠色的水晶緩緩懸浮在掌心。

“靈魂水晶？”尹瑞爾眯著雙眼：“你俘獲了那個獸人的靈魂？！”

“嗯哼。”索林笑眯眯的說道：“在瑪諾洛斯的身體爆炸之前，我在格羅瑪什的身上施加了一個小小的法術，這樣他的靈魂就不會被他人奪走，而是歸我掌控。”

“所以，你打算……將這個靈魂交給我來處置？”尹瑞爾問道。

“確切來說，是讓你給這個獸人第二次生命。”索林將靈魂水晶放在尹瑞爾的手心，術士的指尖與德來尼女孩的面板向接觸，帶來的溫暖讓尹瑞爾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就像當初我給你自由那樣。”索林低聲說道：“你可以喚醒格羅瑪什，但他擁有自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尹瑞爾溫聲說道：“索林先生，現在我們就去那片墓地吧。”

“沒問題。”索林點了點頭。

德來尼女孩揮了揮手，於是一頭身披黑色鎧甲的骸骨戰馬衝到了山坡上。

尹瑞爾翻身上馬，然後低著頭注視索林。

“這裡距離墓地還有一段路，所以我們可以騎馬過去。”尹瑞爾慶幸自己體內的血液已經失去了流動性，否則現在她的臉一定會變得通紅。

索林自然不會拒絕，他翻身爬上馬背，在夜色中兩人抵達了那片墓地。

“靈魂水晶在微微顫動。”尹瑞爾輕聲說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軀體。”

索林點了點頭，他從尹瑞爾手中接過水晶，在施加咒語後，水晶內的靈魂緩緩出現在兩人面前。

“索林……”格羅瑪什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術士，他自然是清楚索林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你就這麼長眠下去，那麼就再也看不到部落的崛起了。”索林低聲說道：“想想戰歌氏族，想想你遠在德拉諾的兒子。”

“如果你已經累了，那麼我會尊重你的意見，讓你的靈魂永遠沉睡。”索林緩緩說道：“但如果你還想繼續戰鬥，那麼死亡只是一個開始。”

夜色下，格羅瑪什的靈魂似乎陷入了糾結，但在猶豫了許久後他還是作出了自己的決定。

“把我復活。”格羅瑪什低聲說道：“我還能繼續戰鬥，就算死了也是一樣。”

聽到格羅瑪什的回答，索林勾起嘴角：“顯然我沒有把你看錯。”

“尹瑞爾，正如我剛剛所說的那樣，接下來的時間裡，格羅瑪什會成為你的好幫手。”

“索林先生，你的禮物我非常喜歡。”德來尼死亡騎士輕聲說道：“所以，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