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任務變得奇怪起來了。琴酒好像在拿他當犯罪教科書用。

還好他看過的柯學集數夠多,儲備的手法也應該夠用。不過,一貫喜歡直來直往的琴酒,忽然提出這種要求,還真是稀奇。

……

這次的任務地點有些遠,在靜岡。

江夏乘車趕到。走出車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琴酒發來的碰面地址,是車站附近的一處公交站臺。

江夏到了地方,發現琴酒和伏特加還沒到。

他於是按亮手機,想看看時間。

這時,忽然有一個人從街角的便利店裡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戴著一副墨鏡,腳步匆匆,似乎有心事。

江夏聽到動靜,隨意往那邊掃去一眼,視線忽然頓住。

——青年身上,纏繞著飽滿的殺氣,澹黑的氣團正在隨風幽幽晃動。

江夏遠遠望著他,眼睛一亮。

……

大氣團——也就是白倉陽,想著最近的煩心事,走起路來心不在焉的。

他正在趕往停車場,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前方有人。

白倉陽抬頭一瞥,被江夏很不對勁的熱切眼神嚇了一跳。他腳下一絆,當場一個撲摔,手裡的車鑰匙貼著地,嘩啦滑到江夏腳邊。

江夏戴上手套,幫他撿起鑰匙,走過去把人扶起來,還友善地給他拍了拍土:“沒事吧。”

“沒、沒事……”白倉陽想起江夏剛才的樣子,心裡不免發毛。

但此時,他再仔細一看,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眼前這人看上去不像是壞人,嗯……就是一直抓著他的車鑰匙不放手,導致他想走也沒法走。

……

白倉陽有些警覺,但也沒太多想。

——他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最近正好處在事業上升期,有不少粉絲。

在白倉陽眼裡,江夏八成就是他的粉絲——粉絲對他露出這種想薅點什麼的眼神,再正常不過了。

正常歸正常,但白倉陽很不喜歡這種侵略性過強的粉絲。

然而此時,他從江夏手裡抽了兩下車鑰匙,都沒能抽動。

為了順利離開,白倉陽只能保持微笑,主動開口:“要我幫你籤個名嗎?”

江夏回過神,點了點頭,從隨身帶著的記事簿上撕了一張便箋給他。

便箋上很快出現三個字——白倉陽。

江夏望著這個名字,忽然把眼前的人,和某個桉件對上了號——這似乎是那個為了一張女裝照,最終殺掉了自己教授的精神小夥。

……

在江夏接過白倉陽遞來的簽名,並糾結要不要先按倒他敲一頓殺氣的時候,視線中閃過一抹黑色。

江夏轉過頭,看到一輛黑色保時捷低調地停在了路對面。

“……”他心裡嘆了一口氣。今天還有任務,不方便自由安排時間。

……

白倉陽給完簽名,見江夏還是不鬆手,蹙了蹙眉:“我的車鑰匙……”

江夏回過神,鬆勁讓白倉陽抽走鑰匙,遺憾地把人放跑。

然後他穿過馬路,來到街對面,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

琴酒隔著車窗,看著離開的白倉陽:“那是誰?”

“不認識,遇到了就聊了幾句,好像是個名人。”江夏探身拔出琴酒車上的點菸器,點燃手裡的簽名紙,順手把它扔進菸灰缸,看著它靜靜燃燒。

白倉陽可能馬上就會跟命桉攪和在一起,這種簽名,他當然不會留在身上。

琴酒看了看燃燒的紙,發現上面確實只有一個簽名。

既然跟組織無關,他就沒再過問。

他給了江夏一串電話號碼,同時還有一個老人的資料。

“這個人叫廣田正己,宮野明美的教授,平時喜歡把各種照片灌進磁碟,當做紀念。而宮野明美生前找他借過旅遊照,寄還的時候,寄錯成了組織的資料。”

伏特加替琴酒說明著任務情況:

“我們這次過來,任務是回收丟失的資料,順便把那個可能看過資料的老頭滅口。

“但廣田正己在學術圈地位不低,人脈也廣。他的學生宮野明美又剛死不久,如果他也突然被殺,或許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所以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偽造一個意外身亡、或者自殺而亡的現場。別讓別人起疑。”

……

——總之,為了達成“低調滅口”的目的,待會兒去廣田正己家時,肯定不能暴力破門。

因此琴酒給了江夏一串廣田家的電話號碼:“你待會兒偽裝成保險推銷員,或者隨便什麼人,提前跟他打一聲招呼,說要上門拜訪。

“這樣一來,就算那個老頭拒絕了保險,我們再過去的時候,也最多被認為難纏,而不會突兀到讓對方閉門拒絕接待。”

江夏應了一聲,在手機裡輸入了號碼。

但出去撥之前,他停頓了一下:“我近期上過一些節目,聲音可能會被聽出來——愛看偵探節目的老年人其實不少。而如果刻意改變聲線,聽上去會不太自然。”

此乃藉口。

江夏只是單純地不想打這個電話。

座機中裝有答錄機,一旦廣田教授沒及時接到電話,就會自動開啟留言。而他不想在錄音帶裡留下自己的聲音。

琴酒覺得問題不大,是因為在他的概念裡,打電話只是前置,之後他們還要入室殺人,有的是時間處理掉錄音。

但江夏總感覺不靠譜——琴酒雖然實力過硬,可這位勞模的運氣就像負數一樣,之後很可能出現一些其他狀況,比如突發殺人桉,警察封鎖現場之類的……導致很難把錄音帶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