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殺人桉過後,琴酒接到了江夏發來的、旭勝義已經死亡的資訊。

第二天,前往交易的路上,琴酒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報紙。

看著看著,就忍不住蹙起了眉:“為了弄死幾個廢物,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算了,居然自己也要跑去海底湊熱鬧。”

伏特加作為一臺合格的讀琴酒機,即使在開車,也沒有忘記注意琴酒的反應,尤其是這事還跟烏左有關。

他瞄了一眼報紙,貼心地提供著八卦情報,順便偷偷夾帶了一點私貨:

“是啊,烏左明明清楚爆炸的海底建築有多危險,卻還是要為了追求真實和刺激,親自跟進去——大哥,這種不怕死的人,實在很不穩定啊。萬一以後的某一天,烏左在做重要任務的途中,突然感覺人生無趣,主動找死,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損失!”

更可怕的是,以烏左這種處於平靜狀態下,都時刻想著要殺人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想死,實在很難期待他會安靜地、無害地獨自走向死亡……相反,現在的烏左,走之前肯定要拖不少無辜的人下水——沒錯,比如拖他伏特加。

伏特加這麼多年,活的就是個穩妥。

為了不踩烏左這種危險分子的雷點、被這個算計人於無形的犯罪天才盯上,他很早就把“江夏”相關的事都查了個遍,之後,也沒忘記時刻追蹤關注。

然而,儘管伏特加已經如此小心翼翼,他仍然感覺自己被烏左盯上了。

——沒記錯的話,有幾次他坐在琴酒旁邊的時候,烏左偶爾會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瞄他,似乎很想要他的位置。

伏特加偷抹冷汗之餘,百般思索,總感覺這個“位置”,一定是指抽象意義上的位置:

烏左或許是以為,如果他能取代伏特加,變成琴酒的頭號幫手,以後殺人物件就能隨便他挑、放開了挑,而不用像現在這樣“收斂一點”……

琴酒意識到了這件事沒有,伏特加不知道。

反正每次烏左那麼看他,伏特加都感覺自己處境非常危險。

……總覺得,如果不快點讓琴酒放棄培養烏左的想法,這兩個人持續接觸下去,遲早有一天,琴酒會突然一槍崩掉他忠誠的司機,並且絲毫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對。

……

琴酒聽到伏特加的話,蹙了一下眉。

他當然也聽說過烏左之前自殺的事,但是在他看來,至少在他們接觸的時候,烏左的情緒始終都很穩定,能正常交流、沒有悲觀情緒,甚至心情一直都很好……

總之,除了有一些不太合法的愛好,烏左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現在,這一起發生在海底的連環殺人事件,卻暴露出了一些問題。

琴酒略微蹙眉,贊同了伏特加剛才的話:

“如果烏左死在他自己的‘舞臺’上,確實會是組織的損失——按照他表現出來的潛力和效率,只要多積累一些資歷,最多再過上幾年,他就能順利混進那些政要的圈子。”

到時候,再暗殺那些‘大人物’,就不用辛辛苦苦、費時費力地做一大串周密的計劃了。

伏特加:“……?”不是,我說的損失,不是指這個損失。

琴酒卻沒理會。他想了想幾年後,烏左一個人、幾句話,輕描澹寫地完成了原本需要動用大量人力和物力的暗殺。

再想想萬一悉心栽培到了那一步,結果還沒等烏左開始發光發熱,突然他一個想不開,人沒了的另一種未來……

光是衡量一下兩邊的差距,琴酒的太陽穴已經開始突突直跳。

……

既然發現了問題,就要儘快解決。

琴酒順著這個方向思索片刻,腦中閃過了雪莉叛逃之前,不時假公濟私地給江夏塞補藥的畫面。

他忽然記起來一件事:“我記得烏左有一個心理醫生?”

伏特加:“……”

沉默片刻,他頂著琴酒催促和質詢的目光,欲言又止地說:“……進去了。”

琴酒:“……?”

伏特加感覺自己剛才的拱火沒能起到效果,有點失落。

但現在琴酒問話,他也不可能不說,只能繼續當一臺合格的八卦機:“前一陣那個醫生當街槍殺警察,被當場抓獲。他逃跑的時候,還是烏左‘碰巧’截住的,聽說那人當時被踢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