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略感開心地數著桌上那一縷縷被鬼薅下來,又被人魚擺放整齊的“貝爾摩德牌蘋果味殺氣”。

對面,殺氣廠商貝爾摩德,則正摩挲著藏在指縫裡的毒膠囊。

以她在組織裡公主一樣的身份和地位,殺掉一個有些潛力,但實績不多的成員,或許會受到懲罰,但boss不會過分苛責她。

看好烏左的琴酒可能會感到不快,如果當著琴酒的面,毫無理由地殺掉烏左,肯定會遭到阻攔。但先斬後奏的話,琴酒卻也沒法做什麼。

總之,在貝爾摩德看來,想殺掉烏左,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現在,聽著大廳裡流淌著的舒緩音樂,貝爾摩德卻越想越覺得:烏左一定還知道不少她感興趣的事,即使想除掉他,也不該急於一時,不如先問出一點和失蹤的“工藤新一”有關的情報。

想到這,貝爾摩德轉向江夏,心裡數了數他喝過的杯數,心裡暗自滴咕:“……應該已經醉得差不多了吧。”

……

桌對面,江夏見貝爾摩德的目光轉了過來,於是也托腮望過去,露出了一點“醉酒”的樣子,看上去非常好說話。

貝爾摩德身上的優質殺氣,以及她對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的照顧,還有她擅長的易容手段……都足以讓她在江夏心中,和琴酒地位等同——不著急撿走鬼胎,反正人早晚是會死的,不如先活著提供一點獨有剩餘價值。

既然貝爾摩德想套話,那就陪她聊——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不一定對。更多時候,反而是清醒的聽眾會被對方“醉酒”的樣子麻痺,輕信那些摻著水分的真言,進而被欺騙誘導。

……

貝爾摩德看著“醉酒”的烏左,身體前傾,靠在桌上,下巴輕輕抵住相扣的十指,拉近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

然後她隔著飄蕩的酒香,閒聊似的問:“我查過你的經歷,對一件事有些好奇——為什麼剛成為偵探的時候,有很多人說你‘被工藤新一的亡魂附體’了?”

江夏眸光微動,似乎在慢慢思索。

過了幾秒,他才像琴酒一樣冷嗤道:“媒體無聊的拼湊。”

“那些人確實喜歡無中生有,捕風捉影。”貝爾摩德點了點頭,目光銳利:

“不過這個巧合還真是有趣,你和那個‘附體’的偵探既是鄰居,又是同班同學。他銷聲匿跡的時間,和你嶄露頭角的時間段,又如此吻合——你當偵探引導別人犯罪的靈感,難不成是從工藤新一身上找到的?”

說話間,貝爾摩德審視著江夏的神色,然後詫異地發現,在自己提到“工藤新一”的時候,烏左並沒有表現出厭惡和敵意。

貝爾摩德:“……”為什麼?

烏左這種生活在組織當中的人,和cool guy那種正義凜然的偵探,不應該是天敵麼。

難不成他和自己一樣……

貝爾摩德偷偷伸手到桌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收回因酒精而發散的思緒——剛才雖說主要是為了灌醉烏左,但其實她自己也沒少喝。

清醒了一點之後,貝爾摩德想起自己掌握著的情報,很有導向性地說:

“gin用來殺死工藤新一的藥,尚在實驗階段,無法百分之百致死——其實我聽說工藤新一隻是失蹤,沒被看到屍體,是後來雪莉去檢視過情況之後,才‘確認死亡’。

“但現在,雪莉已經叛逃,她留下的記錄,可信度有待商榷。我總覺得,實情是gin 的工作出現了失誤——也就是說,那個偵探或許還活著。”

說到這,貝爾摩德細微調整了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閒來無事,想揪同事小辮子的職場內鬥者——把話題的中心引到“琴酒”身上,就能隱藏自己真正想聊的“工藤新一”。

在貝爾摩德探詢的注視下,江夏摸了摸面前的酒杯。

然後斬釘截鐵地說:“你那些猜測,只不過是無端臆測——工藤確實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