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想了想琴酒剛才那句話的意思,試探著問:“你懷疑我在為你定製‘劇本’?”

……其實不至於。而且劇本主要看柯南發揮,柯南的死神之力又似乎有所限制,不會直接剋死琴酒。

想到這,江夏像個忠心的部下一樣輕聲說:“你是引導我進入組織的人,我不會做這種事。”

琴酒看了他一眼。

看上去還挺真誠,這話可能是真的……

不過,再想想烏左這一路上乾的事,琴酒臉上依舊只有冷笑:“你的承諾沒有可信度。”

“……”江夏若無其事地繞回正題,“月影島上的那些目標……”

琴酒從隨身的公文包裡取出一根黑色寬項鍊一樣的東西,遞向江夏。

江夏一怔。

他接過那根“項鍊”,仔細打量,發現它內側等距貼著數枚圓形金屬片,外側則是一些花哨的裝飾紋,靠近中間的地方固定著一枚非常隱蔽、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的針孔攝像頭。

“項鍊”整體約有五毫米厚,作為首飾來說,有些笨重。但這樣……正好能供內部鋪設電路。

再加上那幾個科技感很強的金屬片,如果忽略掉外側的裝飾用暗銀條紋,它看上去實在很像瘋狂博士實驗室裡的某種人體實驗裝置。

加上外側條紋的話,它又一下變成了花哨的潮流首飾,放到不良少年堆或者文青堆裡,或許會很受歡迎……

在江夏來回翻看項鍊,默默評價組織裝備部品味的時候。

琴酒用槍口指了指“項鍊”:

“戴上,然後去坐那艘船。”

江夏短暫地停頓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回過神:“這是什麼?”

“攝像頭,竊聽器……以及足夠炸斷你脖子的火藥。”琴酒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我們會透過視窗和螢幕盯著你,如果在登船途中,你,或者和你接觸的人有任何異動……”

他沒再繼續說,而是抬手在頸前比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江夏:“……”

其實剛才,他暗中把視角切到了鬼的身上,並利用鬼,穿模觀察了一下這根奇怪的“項鍊”。

——“項鍊”裡沒裝炸藥。從線路來看,只能放電。

對江夏來說,想避免這種負面效果,只要用傀儡黏土隔開它就行了……

不過,既然領導說是炸彈,那就先假裝裡面真的是炸彈吧。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似乎應當對被猜忌感到不滿,這才是一個組織人才該有的反應。

江夏回想著安室透跟琴酒打電話時的模樣,收起無辜反思的樣子,露出了一點挑釁的微笑:

“你也太謹慎了。這麼害怕被我寫進劇本的話,不如你就在這等組織的船,我自己先坐那艘船過去。”

他並不擔心琴酒會接受這個建議。

因為據放在琴酒身上的鬼們所說,組織的船要後天才能到——等到了那個時候,江夏早就已經蹭完“海原號”上的鬼,去月影島待機了,琴酒無法先他一步上島、把月影島上能變成式神的人都殺光。

……

琴酒平時被波本之類的挑釁久了,此時看著烏左還差點意思的挑釁,心態反而比之前平和。

他隨口說:“等認清你的成分,我自然會選擇合適的上島方式。”

然後再次指了指烏左手中的“炸彈項鍊”,無聲催促——對一個喜歡擺弄別人、習慣於一切盡在掌控的人來說,這種“被安排”的體驗本身,就是一種頗具分量的懲罰。

江夏意思著沉默了一下,營造出足夠凝重的氛圍,然後抬手戴上。

“項鍊”兩端的搭扣在他頸後合攏,卡噠鎖牢。

它裝設的似乎是指紋鎖,江夏隨手在上面一碰,立刻感覺到緊貼面板的項鍊一震,併發出了“bu—bu—”兩聲輕微的報錯聲。

雖然動靜不大,但房間裡頗為安靜,琴酒也聽到了。

他收起槍,冷嗤一聲:“你最好別做那些無謂的嘗試——試錯三次,內建的微型炸彈會自動引爆。現在還剩兩次。”

“……”聽琴酒又提到了不存在的“炸彈”,江夏動作略微一頓,鞋尖微不可見地動了幾下。

片刻後,他若無其事地攏了攏領口,將這枚和他衣服不太搭調的花哨項鍊遮住大半,只露出了裝有攝像頭的部分。

然後拎著不多的行李,準備去蹭心心念唸的海原號,以及那位七隻鬼先生。

走出旅館,同琴酒和伏特加拉開距離的一瞬間,江夏不動聲色地往項鍊和脖子中間墊了一層傀儡黏土,並花了點殺氣,將它們調整成和本身面板完全一致的膚色。

項鍊肯定不會炸,畢竟根本就沒裝炸藥。至於那些電流,估計也不會致命——

除非事態緊急,否則即使是琴酒,想殺掉一個有代號、有業績、沒有實際叛變證據、沒在官方機構面前暴露過身份的成員,也需要事先獲得boss的肯首,就像他殺皮斯克那時一樣。

甚至貝爾摩德那樣的關係戶,也不能隨意殺死有代號的成員……偷偷坑死的不算。

……不過,不會炸,不代表項鍊不會突然電人。

雖然琴酒剛才關於“船上有埋伏”的擔憂有些道理,但江夏總覺得,琴酒更像是一路上遇到的桉件太多、熬夜太久,心態有點崩,所以剛才是在沒事找事,想透過迫害無辜下屬來尋找平衡——畢竟江夏桐志這麼標準的出身和經歷,沒道理會被突然懷疑在和外部勢力勾結。

剛才在琴酒旁邊,還能讓父母鬼抱抱腿,加強一下自身的友善氣場,提升安全係數。

而現在一旦走遠了,就得采取“墊傀儡粘土”之類的其他安全措施——防止琴酒以“左腳先上船”之類的理由,突然啟動電療開關。

……

在江夏一邊暗暗譴責黑衣組織的無良領導,一邊期待地走向海原號時。

他原本的房間裡,伏特加展開手提電腦,調出了江夏攜帶的攝像頭所拍攝的景象。

過程中,琴酒發現伏特加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冷聲問:“怎麼了?”

伏特加不太想說,但又不敢隱瞞。

最後只好小聲逼逼:“我在想那個試錯三次觸發的開關,要是有其他人不小心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