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烏佐的保密級別

比起琴酒，伏特加的反應明顯更好解讀。

提起“新面孔”的時候，伏特加不知想到了什麼，身體變得緊繃、面部也細微僵硬——在安室透眼中，這是非常明顯的警惕，甚至有一絲對那個“新面孔”的恐慌。

更奇怪的是，伏特加的那種驚恐，持續時間並不算長。他似乎是想到了某種依仗，很快又重歸鎮定。

再結合琴酒褒貶結合的古怪反應……

安室透心中緩緩浮現出一些推測。

——能讓伏特加這個沒少製造和處理屍體的組織成員感到害怕，並且讓琴酒都產生一點忌憚，說明“烏左”不僅手段殘忍冷酷，更重要的是，他很可能並不忌諱對組織的同伴出手，是個難以相處的刺頭。

不過，從伏特加很快又恢復鎮定一事，能看出組織似乎掌握著某種可以有效制約“烏左”的手段。那種手段讓烏左不會對組織的隊友動手，或者至少不會對隊友下殺手。

另外，按照組織的習慣，“那位大人”既然敢給烏左代號，而不是用上一兩次就除掉這個不穩定的危險分子，這說明那種針對烏左的“制約”，並不是臨時的性命威脅，更應該是某種更加穩定的長期約束。

……人質？

或者組織掌握著某些令烏左十分感興趣的資源？

還有，根據安室透的觀察，琴酒平時並不喜歡不服指揮的隊友。

但剛才提起“新面孔”時，琴酒竟然最先露出了一點正面的反應，看上去對烏左頗為欣賞，之後才又想起什麼，表露出了不滿……這說明烏左能力絕不平庸，甚至在某方面非常突出，以至於強大到能讓人暫時忽略掉他的缺點。

想到這，安室透略微蹙眉。

能被琴酒這麼欣賞的人，絕對都有一種共同點：他們對組織夠忠誠，能力也強，絕不是廢物。

而一個這樣的精英組織成員，無疑是對社會的巨大危害……

想著想著，安室透腦中逐漸勾勒出了一道冷漠兇殘，手段高超，偶爾會不講規則、把利刃朝向隊友的陰森形象。

……又多了一個危險人物。

有必要多加調查，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儘可能多的得到這個“烏左”的相關資訊。

這麼想著，安室透在結束了和琴酒之間的資料交接後，離開酒吧，回到了現在居住的公寓。

他開啟電腦，登入組織的情報庫，在人員一欄輸入“ouzo”。

——在資料庫的一切查詢，都會留下記錄。好在有剛才和琴酒的接觸作為鋪墊，他突然想搜尋一下烏左，不算突兀。

敲下回車，介面跳轉，浮現出一箇中間寫著“ouzo”按鈕的空頁。

點選滑鼠，頁面卻並沒有跳轉到烏左的具體檔桉頁，而是先浮現出了一個可以提交的文字框。

安室透沉默地看著這種變化，暫時停住動作，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這種結果，左證了他剛才的推測。

烏左確實是跟他平級的組織精英——至少在資料保密度上，和他平級。

而組織成員在資料庫中，有不同的查詢許可權。

對有代號的幹部來說，合作過的外圍成員、部分滅口名單、已經確認身份的叛徒……這類人的檔桉，可以隨時查閱。

在此基礎上，對“波本”這種情報人員來說，部分有代號的成員的資料，他同樣能即時檢視，以便在緊急情況下確認目標成員的具體狀況，以免誤事——只是在選擇檢視的當時，這項操作會被高亮提交到所在駐區的情報部，如果日後被查的成員身份洩露，查過他的人都要接受組織的審查。

再往上，在保密度上和波本同級的人，就會像現在的“烏左”這樣，沒法直接檢視資料。而是需要先在彈出來的文字框裡提交烏左背叛或者犯錯的證據，經過審批，才能獲得檢視許可權。

安室透靜靜看著提交框裡閃爍的游標，沒有動作。

如果是前兩種狀況，他出於好奇心點開看看，雖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但是邏輯上也說得過去——實際上，安室透以前也會偶爾挑幾個和自己有交集的正式成員檢視，從幼苗時期開始收集資訊。這些將來都會是珍貴的資料，有一些現在已經在發揮作用。

但是現在，偏偏是第三種情況……

他和這個“烏左”僅有的交集，就是從琴酒那瞄到過一眼檔桉。

要是過於執著地想檢視這個只聽說過代號的人，行為就太可疑了。

安室透沒有猶豫太久，關閉烏左的介面，退出資料庫。

……倒也不算毫無收穫，他至少知道了組織裡有一個代號“烏左”的成員，這人能力強、協調性欠缺、和琴酒有過合作，而且某種意義上得到了琴酒的認可，或許會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可以先把這點有限的資料提交上去。然後再結合琴酒最近的行蹤，先確定烏左的常駐區域，提醒那邊的公安多加註意。

查完資料，安室透扣上電腦，看了看時間。打算去中華餐館完成今天的打工——他最近在盯的目標之一經常去那家餐廳吃飯。

途中，路過自家的偵探事務所時，安室透隔著車窗，往那邊瞥了一眼。

現在他一看到偵探事務所，就難免想起認真經營著事務所的江夏。

而一想起江夏，安室透就又想起了前幾天，江夏找他請假的事——說是接到了一封來自遠方的委託函，要出門看看。

請假的事，應該是在一週前。

而安室透記得，自己上一次偶遇琴酒，也正好是在一週前。

另外，他昨天在打工間隙裡摸魚重新整理聞的時候，看到了月影島那一起死者眾多的爆炸事件——由於有不少人質疑警方給出的“煤氣爆炸”結論，這條新聞的熱度並不算低，雖然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但它依舊短暫地出現在了安室透的首頁上。

當時安室透就覺得這個地名有些眼熟。只是那時沒等細想，店裡就來了客人，他忙著接待，回憶的過程暫時被打斷。

而今天，路過事務所、想起江夏，安室透又突然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