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結合前後時間,果斷抹去了琴酒的身影,只留下恰好同姓的“黑澤左”——這是之前在黃昏別館時,那個很像松田的黑衣年輕人自己報出來的名字。

而一想到黃昏別館,安室透又不禁想起了那個先他一步把黃昏別館的訊息,通知給了組織的神秘成員。

“……”雖然還無法確定松田是不是遞訊息的那個人,但今天的事……

安室透回憶了一下“黑澤”的性格,又想想神寶大雄口中“神秘人”的做法。

然後略感意外地發現,要是松田真的就是那個神秘人,一切竟然頗為合理。

……神寶大雄說神秘人要帶他玩“殺人遊戲”的事,不像是空穴來風。因為在黃昏別館的時候,松田似乎也做過類似的事——他忽悠著一群偵探共同表演了一場無人生還的屠殺。好在那只是一場遊戲,沒有真的造成大量人員死亡。

另外,關於神秘人發現神寶大雄殺人之後不報警,而是自己追過去把人折磨……咳,教訓了一頓的事……

安室透對“黑澤”不算了解,但卻記得松田陣平以前對警察頗為嫌棄,甚至還有一個“揍一頓警視總監”的夢想。

……松田和黑澤,該不會真的是同一個人吧。

雖說“不報警”的可能原因,還有其他的很多種。但種種巧合堆積,實在讓安室透很難不多想。

——身為一個披著多重身份的臥底,安室透以己度人,思路很快就拐到了馬甲相關的事上。

緊跟著他又意識到,除了松田的身份以外,自己需要警惕的事,其實還有很多。

比如松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關於這一點,安室透想,首先能夠確定的是,這件事,一定跟自己有關。

只是不知道松田跟蹤過來,到底是因為降谷零,還是因為波本。當然,也可能兩者都有,出現最差的情況——這個很像松田的黑澤,是在為了組織試探他。

想著想著,安室透神情一凜,突然感覺周圍好像有組織成員的氣息。那種陰暗的毒蛇般的感覺……

他從思緒中回過神,目光細細掃過周圍。在路過江夏這個組織成員身上時,因為想到了“組織”這個關鍵詞,而略微停頓了一下。

然後又很快移開。

……江夏跟組織的聯絡不算多,偶爾做一做任務,也一直在摸魚划水。水分含量那麼高,怎麼可能沾著組織的味道。

想來應該跟江夏無關,而是別的什麼人……

安室透一邊暗暗打量著屋裡的眾人,一邊再次把手機取了出來。

得提醒一下風見。讓他趕緊換一套偽裝。否則一會兒可能要被當成“神秘人”找出來。

在疑似有其他組織成員在場的情況下,這群公安部下暴露在人前,實在有些危險。

……

旁邊,江夏餘光瞥了一眼走廊。

雖然門關著,但隔著門和牆,能嗅到某種清新高檔的蘋果味。

——偶爾路過門口走廊的“路人”當中,混著一個對靈媒師來說十分顯眼的殺氣源。

江夏:“……”這個味道,這種質量,是貝爾摩德吧。

她怎麼在這?難道是追著自己和安室透過來的?

看來除了琴酒,大家都很閒嘛……

……

雖然因為之前的一些經歷,江夏每次見到貝爾摩德,都會不自覺地想到某種住院專用的尿壺,進而有些尷尬……不過千里送殺氣,該收還是要收著,殺氣太多也會影響身體健康……

這麼想著,江夏借拍打衣服的動作,拎起了對蘋果味殺氣不太感興趣、此時正扒在他肩上看熱鬧的松田鬼,丟了出去,讓它一起幫著薅。

不知道為什麼,貝爾摩德今天的殺氣格外豐沛,而且源源不斷。不抓緊收割就浪費了。

……

雖然桉件還沒有完全結束,但安室透不打算再多留。

他好幾個部下都還在旅店裡,而周圍又可能有組織成員,多留無益。

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他想早點辦完任務。畢竟結束組織任務的同時,也能順勢結束對江夏的觀察,給自己放個假……

……

警方留了兩人看管神寶大雄。

其他人則按照神寶大雄描述的特點,滿旅店到處搜尋神秘人。

江夏和安室透,則跟兩個警察找了另一處人少的房間,簡單做著筆錄。

等待警方整理筆錄時,江夏往隔壁房間瞥了一眼,稍微有些在意。

神寶大雄腿上的三隻式神,依舊還倔強地扒著,沒法撿走。可能是它們隱約感覺到了神寶大雄的抵賴能力,所以在他按相應罪責被判罪之前,很難消除執念。

正在想是等任務結束以後,來旁聽庭審,順便撿走式神;還是現在找機會開馬甲過去,再把人搓一頓,試試能不能騙下式神。

沒等想好,忽然感覺背後,一大團殺氣從門口路過,走向了臨時關押神寶大雄的房間。

“……?”

……

走廊上。

貝爾摩德餘光瞥過江夏所在的房間,抬手整了整新換的警服偽裝,毫不停留地路過臨時筆錄室的門,走向了神寶大雄所在的地方。

剛才,從旅店前臺那得到訊息後,貝爾摩德丟下行李,然後熘去事件中心,旁聽了一陣。

然後意識到,從神寶大雄描述的特徵來看,“神秘人”果然不是烏左——畢竟烏左的髮際線不高,更沒有絡腮鬍。

不過,貝爾摩德總覺得,神寶大雄用的那些語句,像是在刻意引導別人往“神秘人是烏左”這個方向思考……所謂的“噁心的絡腮鬍”之類的詞,也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讓神寶大雄用來形容烏左的,令人不悅。

……當然,悅不悅並不要緊。

重要的是,這件事已經跟組織裡的幹部扯上了關係。

在貝爾摩德看來,當前的事,大致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神寶大雄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外狂徒,對烏左和組織一無所知,而那個想對烏左進行試探的人派出了“神秘人”,襲擊神寶大雄、把事情往烏左那邊引導。

另一種就是,神寶大雄本身,就是波本派出來的試探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