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幾個普通的嫌疑人,柯南的思維重點,很快移到了“gin”的事上,開始思索這一次的開幕式,究竟和琴酒有什麼關係。

江夏則從柯南身上移開視線,看向了他身後。

——身為一名現役小學生,柯南當然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他後面,毛利父女、鈴木園子、阿笠博士,以及少年偵探團的人,也都到了。

“久等啦!”一道人影撒歡似的跑了過來,急停在江夏面前,狀似不經意地晃了一下腦袋。

江夏循聲望向鈴木園子,目光定在了她那一頭突然變卷的頭髮上:“……?”

他上下打量著這款“灰原哀同款髮型”,陷入沉思。

——前幾天不是專門抽空找了鈴木園子,誇過她直髮很嗎?

為什麼現在……

江夏想著想著,心累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年紀的女同學,果然只相信她們自己的審美嗎。其實說實話,灰原哀同款髮型,確實。唯一的問題就是,容易引來某些眼神不好的鯊手的注目……

……

左藤美和子停在警車旁邊,詫異地看著鈴木園子,過了幾秒才認出來:“你的頭髮……”

“怎麼樣,吧。”鈴木園子語氣篤定地一撩頭髮,像在介紹藝術品的來源一樣,昂首挺胸地驕傲道,“是那個小女孩給我的靈感!”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什麼,停下剛擺的pose,望向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小孩:“嗯?那個不愛說話的高冷小女孩呢?”

柯南盯著鈴木園子的髮型,一時語塞。

吉田步美看了一眼柯南,不想給他和漂亮大姐姐說話的機會,吃醋搶答:“小哀說她感冒了,不想出門。”

“這樣啊……”鈴木園子想起灰原哀那副文靜的模樣,搖頭嘆氣,“小朋友就要多運動,等她好了,你們記得多帶她出去玩。”

……

江夏聽到吉田步美的話,心裡卻暗暗有些疑惑:昨天晚上,灰原哀好像說,打算過來玩一圈?

……所以她人呢?

這時,肩上的宮野明美忽然動了動,伸手拍拍江夏的耳朵。

江夏一怔,目光微偏,順著她的指向望去。

就看到大樓角落,有一道小孩的身影一閃而逝,灰原哀趁門衛不注意,悄悄熘進了大樓裡。

她的頭髮,用阿笠博士的速效染色劑染成了黑色,背上揹著一隻小書包。沒跟熟人們一起走,可能是擔心“試煉”的事情敗露,連累到他們。

……

江夏目送著灰原哀鬼鬼祟祟地熘進大樓。

然後無聲朝她丟去一隻鬼。

宮野明美的無敵技能,只能對本體生效。丟她出去也沒用。

所以江夏派了飛的很快的霧天狗。

有了靈媒師牌定位器,江夏沒再往那邊看。

他收回視線,看到鈴木園子期待的目光,禮貌地誇了誇她:“很。”以後不要再燙了……

鈴木園子滿意了,挽著毛利蘭,開心走進大樓。

柯南也跟了上去,一路盯著鈴木園子的腦袋打量,看上去對此頗感憂心。

他們身後,吉田步美默默望著柯南的背影。

見柯南目不轉睛地盯著鈴木園子,她傷心地低下頭,對了對手指——原來柯南不是喜歡小蘭姐姐,他只是喜歡大姐姐。

而自己……

吉田步美看了看幼小的自己,頓時對成人世界充滿了嚮往。

她手指勾住耳側柔順的黑髮,暗暗想:要不明天,也去燙個頭?

正想著,一隻手忽然搭到她肩上,安慰性地拍了拍。

緊跟著,頭頂傳來江夏帶著一絲心累的聲音:

“你這樣就很漂亮,不用改髮型。”

吉田步美聽出聲音的主人,渾身一僵:“……”江夏哥哥懂什麼髮型——就像爸爸總說西瓜頭最一樣……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過……

步美像個機器人似的,卡卡扭過頭,看到江夏放在她肩上的手。不禁想起前不久,這隻手也曾經像這樣搭在一個個熊大人的肩膀上,然後就掐著他們一把掄翻,再踩上去敲一頓甩棍……

吉田步美瑟瑟發抖:“我、我知道了。那我不燙了。”

江夏欣慰地鬆了一口氣:還是天真可愛的小朋友最省心。

……

幾個人陸續走進大樓。

開幕式即將開始,賓客們早就都已經入席,門口再次寂靜下來。

目暮警部望著江夏消失在西多摩市雙子大樓裡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希望今晚是個平安夜。”

左藤美和子:“……”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她總覺得——不太可能。

……

西多摩市雙子大樓,是兩棟高度相差不多的大樓,並排建在一起,中間有兩座十幾米長的聯通橋相通。

舉辦開幕式的宴會廳,在a棟的75樓。

天還沒黑。江夏和其他人一起上到樓頂。

他進到宴會廳,視線在被電燈和昏黃日光映亮的大廳裡一掃而過,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不管是赤井秀一還是衝失昴,都沒出現在這裡。

“……”不過想想也是:那兩個人就算來了,應該也會更加鬼祟一點——畢竟理論上來說,衝失昴只是一個負責安裝炸彈的工具人。今天他不需要來參加宴會,只要作為炸彈的維護人員來附近待機就好,無需露面。

……做人要有耐心,赤井秀一即使現在沒出現,待會兒也肯定會出現的。

……

大餐當前,江夏心態平和。

想起今天還沒吃晚飯,中午也因為聽客戶哭訴、沒好意思在大哭的客戶面前吃東西,他於是走到餐桌旁邊,拿了些甜點。

一邊吃,一邊隨意打量著大廳。

宴會廳頗為廣闊,中間擺著一些餐食酒水,最西邊是一架寬大的舞臺,舞臺右邊,則有一架低矮圓柱形的展示櫃,上面停著一輛鮮紅明媚的跑車——福特最新款的敞篷跑車,車標是一匹奔騰的駿馬。

江夏望著那輛被當做擺設的車,左看右看都覺得這佈局有些眼熟。

……另外,車邊那個悠悠路過的服務員,也很眼熟。

正想著,“服務員”端著托盤,停下了腳步。

那人似乎對視線極其敏感,一瞬間就朝江夏回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