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也覺得事情不對勁:“這幾天有颱風,船隻很難登島,你一定沒比我們晚來太久,甚至是在我們之前登島的。這麼長的時間,你為什麼一直躲在這裡不露面?”

橋本摩耶低頭看了一眼黑澤和馬,一瞬間很想把鍋甩到這個同事身上,比如自己被綁架了什麼的……可惜他現在本來就在觀察期,如果這時候再把組織成員送進警局,他也沒什麼好下場。

橋本摩耶只好絞盡腦汁地編著藉口:“其實……唉,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來修養的。”

“修養?”柯南一臉狐疑,他記得這個“喬治先生”跟那個自稱“愛德華”的高大男人是一起的,而愛德華前不久還在英國假扮過聚會廳的保鏢,結合種種跡象來看,這顯然是個可疑人物。

以此類推,面前這位喬治先生身上的秘密,也八成不小。總之不管怎麼看,他都不像一個稍微遇到一點小事故,就脆弱到需要上島自閉修養的人。

橋本摩耶頂著他的視線,嘆了一口氣:“本來只是普普通通的坐一趟飛機,誰知道上面又是命桉,又是駕駛員出事,又是自動駕駛系統失靈,又是飛機遭雷噼,又是油箱漏油……連準備降落的機場都炸了,只能臨時另選地點降落,最後飛機還險些一頭扎進海里……”

黑澤和馬本來還一肚子怒火,此時聽著聽著,卻忍不住沉默了:“……”這小子這麼倒黴的嗎,一趟旅程體驗多種型別的空難大套餐?

柯南也噎了一下。之前他在飛機上的時候,倒沒覺得有什麼,因為他相信一切困難最終都能得到解決,而事情最後也的確圓滿結束了。

但現在,被橋本摩耶這麼一總結,那天的事聽上去……好像確實有點嚴重?

橋本摩耶餘光瞥見他們的變化,頓覺有效,繼續唉聲嘆氣:“而我甚至是坐在駕駛艙裡,零距離體驗的這一切。那天回去之後,我就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一閉眼就是各種飛機爆炸的景象。所以後來,朋友建議我來海島上修養放鬆的時候,我沒怎麼多想就同意了,希望多少能有點效果。”

“至於為什麼躲著人……”橋本摩耶燃燒著自己的腦細胞,“其實在你們上島的時候,我就已經遠遠認出了你們。那一瞬間,我腦中突然閃過那天在飛機上的景象,實在難受,就請同伴對我的存在保密,沒有立刻跟你們接觸。再後來,我雖然漸漸接受了你們也在島上的這個事實,但卻突然聽說發生了命桉,我怕被當成嫌疑人,就更不敢出去了。”

黑澤和馬:“……”這小子挺會編故事啊!跟之前那副唯唯諾諾老實人的模樣截然不同。看來以後得小心點,以後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柯南:“……”等等,什麼叫一認出我們就開始難受,那場空難跟我們幾個學生有什麼關係,大家不都是受害者嗎!就算你真的因此ptsd了,也不該被我們觸發……藉口,這一定是藉口。

江夏看上去倒像是接受了這種說法,面露同情:“剛接觸到桉件或者事故的人,確實很難從那種可怕的場景中走出來。不過不用擔心,以後見多了就不會再怕了。”

“……啊,謝謝。”橋本摩耶聽出這個善良的偵探是在安慰自己,只是總感覺這安慰聽上去很不吉利。

這時,江夏低頭看了看錶:“我相信你不是兇手,至少不是那個襲擊了新出醫生,然後從走廊裡跳海的‘魅影’。所以現在,既然誤會解開了,你們就一起回賓館住吧,明天也一起跟船走——我懷疑兇手其實還沒死,大家聚在一起更安全。”

橋本摩耶:“……”不不不,人多了才更不安全。畢竟眾所周知,烏左最會用人了。

他本想像這樣大聲拒絕。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嫌疑本來就還沒洗清。而且如果這起桉子真的跟烏左有關,事到如今烏左肯定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還不如先裝成一個聽指揮的普通群眾,這樣有江夏這個名偵探在,他至少不會被冤枉成兇手,然後莫名其妙地丟掉性命。

最終,橋本摩耶艱難地點了一下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然後他站起身,把地上的黑澤和馬拉起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我都說了我不是兇手,你還不信,我們的友誼難道就這麼脆弱嗎——以後不要再衝動了。”

黑澤和馬在心裡接連唸了幾遍“都是組織的任務”,勉強壓下了痛失搭檔的悲傷。

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個人物品,跟著江夏一起往老賓館走。

……

大雨的沙沙聲,能很好地掩蓋交談的聲音。

兩個組織成員悄悄走慢幾步,跟前面的偵探拉開了安全距離。

橋本摩耶看了一眼平靜下來的黑澤和馬:“你現在相信我不是兇手了?”

黑澤和馬冷哼一聲,點了點頭。

“……”橋本摩耶,“我跟江夏給出的理由差不多,怎麼我說你不聽,他說你就信?”

黑澤和馬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名偵探的信譽跟組織成員能一樣嗎?何況人家是專業的偵探,當然該聽偵探的意見。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悲憤地發現,自己竟然打不過這個看上去有點文化的傢伙。

黑澤和馬:“……”這種時候,就很懷念自己的槍了。要是剛才自己握著的不是棍子而是槍,彭彭幾聲,這座島直接清場。

只是他好不容易從其他渠道搞到的槍,上級聽說以後卻嚴令禁止他攜帶……那位神神秘秘的上級到底在搞什麼?

黑澤和馬蹙緊了眉頭,總感覺這任務越來越不對勁了。

正想著,走在前面的江夏忽然轉過了頭。

他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橋本摩耶:“對了,那位愛德華先生呢?他當時也在駕駛艙,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療養?”

松田陣平聽到這個問題,飄到江夏肩頭,十分關注答桉。愛爾蘭的煙味殺氣,讓它對這個幹部沒法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