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連李掌櫃震驚,看過陸靈瓏各種惡毒形象的其他人紛紛覺得匪夷所思。

“我的天,陸靈瓏居然願意為了救人放棄自己的利益,我莫不是瞎了。”

“那可是陸靈瓏啊,居然把手裡的東西分了出去!”

“輪迴一次可以讓人做到脫胎換骨嗎?我都快記不起她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

陸靈瓏把饅頭放到了少年手上,憂心道:“小哥哥,你快些把饅頭吃了吧,吃了之後身體就能好起來了。”

女童糯糯的聲音把趙黎從意識潰散之際拉了出來。

他掀開眼皮,只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正眼巴巴的望著她,那雙眸子盛滿關切,亮得就像天上的晨星。

見他睜眼,女孩甜甜一笑:“快些吃吧。”

彷彿枯木回春,給他的身體帶來幾分生機。

他不爭氣的嚥了口唾沫,囁嚅著唇,“謝、謝。”

曾經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饅頭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香軟的味道比得上曾經吃過的任意一種美食。

陸靈瓏又去給他倒了一碗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身旁。

待一行人吃過午飯,李掌櫃帶著人來到了熱鬧的大街上,找了一塊空地後,便開始擺佈放碗。

陸靈瓏也在幫手,動作麻利乾脆。小小的人兒雖然穿著樸素,但是模樣清麗動人,幹活又利索,一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人過來湊熱鬧:“老漢,你們這是過不下去了要賣女兒嗎?賣給我,我拿來給我兒子當童養媳。”

“滾你孃的!”正在擺弄的李掌櫃狠狠一瞪眼,“我們是來賣唱的,不是來賣人的。”

“哈,這年頭旱災,誰家敢亂花錢?你隨便哼兩句,傻子才會掏荷包。”

看熱鬧的人兒都聚攏了過來,一個個瞅著陸靈瓏,覺得挺稀奇的。

“這麼小的女娃娃嗓子有力嗎,能唱出個什麼花來?”

“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年紀太小了。”

有人嬉笑:“怡紅院的姑娘唱歌我還能聽聽,但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唱兒歌嘛,還是算了。”

一行人準備就緒,李掌櫃說了幾句場面話,陸靈瓏便開始了吟唱。

婉轉的聲音傾瀉而出,似山林裡的夜鶯,清脆、恬容。陸靈瓏選擇唱的是一曲講述唱風塵女子感情的曲子。

女人在怡紅院遇見了書生,兩人相約定情,愛意纏綿美好。可隨著真的走在一起,女人因日日操勞容貌不復,男人便開始三心二意。

陸靈瓏的音調隨著感情變換著,從浪漫到無奈再到痛苦,音色極穩,像是訓練過好幾年一般。

沒有琵琶、沒有箜篌,僅僅憑著一個好嗓子,就唱出了各種韻味。

有女人聲音染上哭腔:“他孃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過分了,負心漢!”

“嗚嗚嗚為了家庭犧牲那麼多,到頭來男人還變心了,還不如待在怡紅院裡呢。”

“唉,我現在看這位小妹妹,覺得小妹妹也好可憐啊,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一曲終了,有不少人都給她投了銅錢。

陸靈瓏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一點。

幸好,她唱的歌真的能賺到錢。

李掌櫃看著被放在破碗裡的銅錢,還有幾份小錠銀子,一張大臉因為激動逐漸漲紅,呼吸灼熱的盯著陸靈瓏。

發達了發達了。

剛開始就能有這等收入,他到時候給買點琵琶、古箏讓她伴奏,肯定唱得更好了。

一天賣唱結束,陸靈瓏嗓子都有點啞了。

李掌櫃心疼的道:“快,回去多喝點水,早點休息。”

小財神可不能有事啊。

宅子裡,出去討錢的人也陸陸續續回來,或多或少都帶回來了一些銅板,能成功換取晚上的兩個窩窩頭不至於捱餓。

角落裡,趙黎還是在躺著。

有人看著他,突然驚叫一聲:“這個人是不是要死了!”

只見趙黎滿臉緋紅,嘴唇乾裂,胸膛起伏微弱。

陸靈瓏見此,趕緊走了過來,雙手自然的搭在他脈搏上。

是感染了風寒。

陸靈瓏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不等她細想,李掌櫃嚷嚷著:“中午不是還給他吃了一個饅頭嗎!沒理由這麼快就死了!就他一個吃白食的,乾脆丟出去得了,別髒了我的地。”

“李叔叔,你答應我的,只要我好好唱歌,就留下他。”陸靈瓏攔住了他的動作,焦急道:“這個小哥哥只是發燒了,讓他多喝點水,說不定就好了。”

“求求您了。”

李掌櫃勉強答應。

一連過了兩天,趙黎情況越來越差,開始還能動一動,後面連大白饅頭都吃不下,只能勉強飲下一點水。

陸靈瓏快急哭了。

“我說,你也別為他著急了。”李掌櫃拍拍手,“乾脆讓我把他扔出去吧,小祖宗,人死了之後很髒的,影響你的嗓子可怎麼辦?”

“不會!”陸靈瓏眼眶通紅,哀求著:“我今天賺的錢比昨天多多了,以後只會賺到更多錢,您別丟了他,我會給你帶錢回來的。”

“那他都要死了,留在這裡有什麼用?”

哪怕是搖錢樹,李掌櫃語氣都壓著火:“你看他像是能活的樣子嗎?我可不會去給他請郎中買藥!”

“那我自己去給他採藥。”

陸靈瓏下意識回答道,說完,表情稍稍一愣。

她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好像…也不認識草藥啊。

李掌櫃氣笑了:“行,你去,你現在就去!”

城西,梧桐山。

陸靈瓏揹著個竹簍子,身後跟著李掌櫃的手下。

她四處看看,想著趙黎的病情,心急如焚。

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發熱可以用連翹,可以用牛蒡子……

陸靈瓏走了一圈後,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鋸狀植物,把極似野草的它放進竹簍。

一連採了好幾種植物,光幕外的煉丹師們都驚訝了。

“陸靈瓏怎麼會認識這麼多草藥的?她明明一竅不通的。”

“而且她沒有前世記憶,採這些全靠的直覺嗎?”

“最重要的是,這不是陸靈犀的能力嗎?!陸靈瓏怎麼也會識別草藥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