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元安迎進殿裡來,月英仍舊覺得這事情了結的不但有些草率,而且有些玄幻……

只是月英這會兒倒是想明白一件事兒:怪不得他們這群人啊、妖啊、仙啊的,天天念著要修為通天,更有甚者不擇手段。

卻原來在這片玄雲大陸之中,到了這般玄幻的地步之後,就已經不是俗人口中那句‘錢是萬能’的了。

取而代之的是反倒成為了:只要有足夠的修為抗衡一切,那麼就沒有人敢質疑……

想到這兒,月英忽然覺得這般倒也不錯,能夠全憑自己本事生活,靠著自己能力幫助他人,不可不謂是一樁自己期盼許久的好事。

“盈雲殿主。”月英分神良久,那元安也由著前者胡思亂想,看那樣子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桉,元安便也開了口。

月英聞言自是回過神來,當即起身對著元安作揖:“元安師兄請講。”

“殿主無需喚我一句師兄,殿主的字輩是依照歷代殿主的輩分,便是老殿主在,按此為論,也是同輩。”

這倒也不能賴炎雪、炎雷沒給月英科普,倒是在21世紀養成的習慣,叫後者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方才第一遭見面,便將同比自己年長的人當小輩來喚。

更何況,如今元安也是給自己解了圍,月英便愈發不好意思按那所謂的字輩相稱,

面對面前這位元安,炎雪卻是沒有平日裡那般禮數週全。雖說面前這位不可不謂尊貴,但是無論從頗有幾分古怪的脾性,還是尋常日子裡的模樣,都只叫炎雪敬而遠之。

倒是那平日裡還吊兒郎當些的炎雷,可算是見到了自己敬仰良久的人,現下里自是端茶倒水,好不勤快。

“不再倒了,我同盈雲殿主說上兩句便走。”看著忙前忙後的玄雷,元安倒也沒有什麼感謝的意思,反倒是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不耐煩,“來來往往,便是不打擾盈雲殿主,我也喝不得這麼多茶。”

玄雷雖是心中略有失落,但是對於面前自己崇拜了許多年,武、音、符、陣無一不通的前輩,還是極其乖順的走到了一旁去。

只是這般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的行為,到底是讓炎雪笑話,前後碰了一鼻子灰,玄雷多少是有些自閉,將自己隱藏在角落裡,繼續聽著後面的事兒。

“當年我不過是盈離殿中的外門弟子,幸蒙老殿主厚愛,收做弟子,今日幫你,倒也不是看在老殿主面子上,不過是看姓魏的那老東西不爽罷了!”

21世紀的年輕人哪個不愛聽一些‘奇聞異事’,恨不得湊近去摻和一腳,吃瓜吃個水飽,一天才痛快呢。

元安看出月英的心思,倒也不隱瞞自己當年的遭遇,只道是:“我這脾氣盈雲殿主也看得出來,只是我也沒有改變的心思。”

“當年我這脾氣自然是叫許多人看不慣的,到了那晉級內門的時候,便是我有三分本事,外門弟子也無人肯同我一道參與比試。”

“頭一年一拳難抵四手,第二年即便是打贏了,也叫他們以不符合規矩的藉口,將我扣在了外門。”

月英也是沒想到在,這麼一位連長老之位都不屑一顧,理應是隱世高人的前輩,竟然是這般多話,嘴上一時半會兒也沒見個消停。

“再後來,便是那魏長老管理外門晉升的時候,那自然是半點兒讓我晉升的可能也沒有,一來二去便這麼拖著……”

“怎麼,覺得我奇怪?”

不得不說,元安不但修為厲害、嘴厲害,這眼神兒也真真是獨到的很,就這麼一眼,直接看出了月英心裡頭想得,若不是方才沉思那片刻,只怕後者方才動念頭,便已然被捉。

轉念想想,便是21世紀那些玩網路的修行人們,最開始不也是讓人不理解?面前這位不過是性子怪一點兒,約莫,大概,可能……也許很好理解吧。

生怕面前這位元安有讀心術,又將自己想的聽了去,月英趕緊轉換自己的話題,又是起身作揖:“即便元安師兄不是為了我,也屬實……”

“不必說這些謝與不謝的廢話。”也難怪炎雪都看不上元安這般性情,說出話來當真是什麼也不忌諱。

“除卻看不上那姓魏的,那幾個我基本上都看不上,又湊巧回來盈離殿,也算是有緣分,即便不是你,我也會幫的。”

是不是湊巧再坐的沒人知道,倒是炎雷,那會兒看見元安出現在山門,只覺得自己比見到親爹還親。畢竟有了元安,什麼都不用自己愁了。

“雖說這玄雲大陸只要好好修行,壽命都是那九州大陸的十倍不止,可人間這一天,在我們這裡便是三天。”

這多少有點兒離譜的換算方法,月英早就被科普過,如今再聽來,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詫,只想知道元安打算說些什麼。

“那邊百年能有的翻天覆地之舉,到我們這裡卻是越活越回去!”

元安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又回到了月英身上:“雖說今日我替你證明了,可你自小到現在也屬實有幾分奇怪。”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什麼雜仙上身,儘管老殿主是我師父,從關係上,盈雲既是我師叔的身份,也是我的兄弟,可若是生來只是糟蹋老殿主留下的基業。”

“只是叫盈離殿當個寶貝供著,我覺得倒不如叫那有本事的替代了,將來也不管仙人、妖仙之間如何,好歹能保證盈離殿掌握在正常人手中,能庇佑一方平安。”

元安求的很簡單,在其位謀其政,只要不做出那損人利己的事兒,便是現在殼子裡套的不是那個人,總比一個給整個兒大陸拖後腿的廢物強。

“不過我看你現在同個廢物也沒什麼兩樣,連那刀都揮不起來,也不知是你五行靈氣的限制,還是你尚且在藏拙……又幹脆你本身還是之前那盈雲回了魂,我皆不管你。”

“只要你不禍害這玄雲大陸,不禍害盈離殿眾弟子,我自為你對付那魏長老。”元安果真是性情中人,半點兒也不來虛的,“當然,若是你打算和那幾位似的只為自己牟利,便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只要我一日沒死,便休要想著為非作歹!”

元安就是典型的將醜話說在前面,也確實是有能力實現自己的威脅,月英不會做那些沒道德的事兒,雖是被前者氣勢鎮住,到底也沒什麼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