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依雲觀裡不該出這般事罷?”

“將軍總不會無中生有……”

在依雲觀這般清淨地裡頭有人呼救,是老百姓們意想不到的,一個兩個的接連言說自己聽見,便也不免在人群中激起議論。

青楓見時機成熟了,當年的大將風範用到了老百姓身上,環視一週,言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不若去看看罷?諸位說呢?”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若是真的,能救下人來,也是無限的功德……”沒給依雲觀那仙長留下鼓動眾人的時間,青楓直接將矛頭對準了要張口的人,“仙長以為呢?”

“貴觀總言救人一命,早登仙都,本將軍倒是記憶頗深。”

青楓這便給對方搭了個神壇,香都給你依雲觀奉上了,你可還好意思當著眾人面說沒有這麼回事兒?

“青將軍說的極是。”王仙長這等用來頂罪的底層人物不在,自己卻又騎虎難下,這依雲觀的周仙長只想著那香裡頭摻的東西不會被一個行軍打仗的糙人看出來。

大麗社會安定,老百姓便極愛湊熱鬧,如今無人制止,遂是一窩蜂的隨在青楓後邊往藥王殿的方向而去。

“救救我家小姐!”青楓時間掐的很準,麗嵐已經將殿門撞開,站在藥王殿門口哭喊,“我家小姐昏過去了!”

周仙長跑在最前,一看麗嵐那身形,便暗道不好,四目相對不及反應,後面的大堆人馬便接踵而至。

“姑娘這是怎麼了?”饒是麗嵐一藏再藏,撲粉畫眉,青楓一見,便知是恩人扮的。

麗嵐並未回應青楓的話,只自顧自問道:“有沒有郎中,有沒有大夫?”

“我家小姐在裡面,適才燃香不久,小姐便昏了過去……”

“小姐來依雲觀,本就是為了求闔家安康,如今老爺的病還不知如何是好,小姐,小姐也昏了過去,這可,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來回來去就那麼兩句話,麗嵐都覺得自己演技拙劣,倒是諸位看客們只當麗嵐是情真意切,已然昏了頭腦。

“姑娘莫急,若是姑娘信得過我,我倒是可以叫隨行之人將殿中那位姑娘抬出來,大致診上一診。”

青楓開口,眾百姓這才想起前者如今瘋癲病初愈,想來身邊是有隨行醫者的只覺得這熱鬧越來越大,今日屬實是來對了這依雲觀。

“青?青將軍?”麗嵐一副現在方才認出來人,深覺不可思議的模樣,可謂是將裝傻演繹的惟妙惟肖,“若能如此,當真是再好不過,是小女子和小姐三生有幸。”

“去罷。”青楓安排好了人,對著麗嵐笑笑,似有所指道,“若不是姑娘喊來我們,倒是不知在這依雲觀裡還能出事。”

“將軍多慮了,恐怕這姑娘是受不了這殿裡的昏暗,這才誘發了什麼隱疾,若是需要,貧道也可為姑娘診治一二。”周仙長這話很有技術,拋開了依雲觀的責任,講問題全都栽到了木姑娘頭上。

“還是依雲觀的仙長慈悲。”

“是啊,不過若不是青將軍耳力好,倒也得叫這姑娘無助的緊……”圍觀的老百姓又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畢竟周仙長和依雲觀在眾人眼裡,皆是個正面的存在,也無人忌諱說些什麼。

“要我說,還是這位姑娘難得。”

“將來我給姑娘僱人做伴的時候,定要找個這般的,連嗓子都喊啞了,還要為自家小姐謀生路,確實是難得!”

眾人正七嘴八舌的這會兒功夫,青楓的人已經抬著木姑娘從裡頭出來了。

將木姑娘放在院子當中的地上,眾人這才驚覺木姑娘有些衣衫不整,連面色也帶著幾分異樣的紅潤。

“方大人,麻煩了。”眼見著那周仙長就要插手,青楓將隨著自己一道而來的衙醫方大人喊了出來,“還勞煩大人為這姑娘摸摸脈。”

能同青楓一道來的兒,自然是被買通了的,方大人一頓身,將手搭到了木姑娘的腕上,當時便蹙起了眉,“少見吶,屬實少見。”

說罷,方大人也沒耽擱,站起身來叫眾人給木姑娘留出條通風的道兒來。

醫者蹙眉,定然不是什麼好事,見方大人真真一副焦急模樣,青楓也怕是真出了什麼事:“方大人這是何意?”

“恐怕是吸進去了什麼……叫人有合歡之意的迷藥,這位姑娘方才昏了過去。”卻原來只是方大人演的更像幾分,麗嵐同青楓都舒下一口氣。

“這不是大麗的禁藥麼?”

“就是,若是我沒記錯,律法上寫的明白,若是有人私自販賣,又或者將這東西用到旁人身上,輕則流徒千里,重則便是斬立決。”

“這禁藥怎麼會出現在依雲觀這等清淨之地?”

方大人此言一出,瞬間在人群中引起軒然大波,清淨聖地有人因為禁藥昏了過去,這要是被通商的商人傳到外國,都丟大麗的臉面!

周仙長更是暗罵那姓王的怎麼偏生這時候動了心思,不知到何處去鬼混了!

“諸位稍安勿躁,茲事體大,恐怕還是要移交衙門來處理才是。”青楓如往日安撫將士一般,安撫下圍觀百姓,復又道,“方大人乃是京兆府衙醫,諸位在場之人皆是此桉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