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畫婉雖然形容狼狽,但吃飯的習慣還是保持了一國公主的禮儀姿態,動作優雅細嚼慢嚥,舉手投足間讓人賞心悅目。

兩人用完膳,楚畫婉剛剛收拾好碗快,營帳外就有人來報說張校尉求見。

“將軍,叫屬下有什麼事?”張校尉進來先是草草行了禮,看到一旁的楚畫婉,目光就是一沉。

昨天剛被打完,今日就活蹦亂跳了,是自己下手不夠重?

“下個月是父皇壽辰,孤正在想送什麼賀禮,”朱重潤接過楚畫婉遞來的茶盞飲了一口,“正巧聽巡邏計程車兵來報說營地附近有白虎出沒的痕跡,你帶一隊人去獵殺,孤要以虎皮作為賀禮進獻給父皇。”

“獵殺白虎?”張建德驚訝道,“現在?”

朱重潤看了他一眼,“怎麼,你有比給孤父皇準備壽禮還重要的事?”

“當然沒有,屬下這就帶人前去獵殺!”張建德拱手正要退下,卻聽朱重潤又道:

“軍營裡護衛的人手緊張,以張校尉的身手,帶上四人應該就能應付了,別讓孤失望。”

“這……”張建德一時為難。

雖說只要去的人武功高點,五個人也勉強可以辦到,但這種事情肯定是帶得人越多越穩妥。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在考校他的武藝,還是故意為難他?

“張校尉若是覺得辦不到,孤便吩咐其他人去做。”朱重潤也不勉強,澹澹地看著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建德如果推脫,這校尉是別想當了。

“將軍之令,莫敢不從,屬下這就下去準備,請將軍放心!”

他行禮告退,心中盤算著應該帶哪幾位手下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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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潤餘光看了看一旁的楚畫婉,發現她依舊木木地站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彷彿對身邊發生的事一點都不關心。

朱重潤忍不住皺眉。

這個女人,看不出來自己是在給她出氣麼?

張建德是自己的屬下,自己若是因他傷了一個婢女就施以重罰,那定會動搖軍心。

今日自己特地拿獵殺白虎這件事算是敲打張建德,變相地替這女人出氣。

可她倒好,沒事人般一點反應都沒。

簡直讓人火大。

“沒事了還不出去?在這裡礙眼。”朱重潤重重哼了一聲。

楚畫婉抬眸看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莫名其妙發脾氣。

但他性子向來喜怒隨心,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便也沒多想。

她離開後去軍醫那轉了轉,要了些傷藥,便往張建德的營帳趕。

他正在召集手下準備東西深入山林,看到楚畫婉過來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昨天被勞資教訓得還不夠?”

楚畫婉被他惡狠狠的語氣嚇得有些退縮,卻還是鼓足勇氣上前,顫顫巍巍地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

“這什麼東西?”張建德沒有伸手去接,狐疑地看著她手上的東西。

“這是我從軍醫那裡討來的傷藥,校尉此去驚險,我擔心校尉受傷,還是帶上些藥以防萬一的好。”她低著頭,不敢直視張建德的眼睛。

周圍的手下頓時起鬨起來。

“可以啊老大,這小娘們真貼心。”

“該不會是看上我們老大了吧?”

“看來還是老大魅力大,這傷藥只給老大準備,都沒有我們的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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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讓楚畫婉的頭低得更低,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別,別亂說,我只是,我只是……”

她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周圍的手下笑得更加放肆。

“都給我閉嘴,骨頭癢了欠揍是吧?”張建德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從楚畫婉手上奪過傷藥胡亂揣入自己兜裡。

“行了我收下了,沒事就趕緊回去,別以為用這種東西討好我,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楚畫婉遠遠看著張建德帶著四人離開軍營,眼中閃過莫名的光。

直到天快黑的時候,軍營內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原來是出去打獵的張建德回來了。

白虎倒是被他們給殺了帶回來,但是五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尤其是張建德最重,是被人揹著回來的。

據同行的人說,他們發現白虎的蹤跡後用陷阱將其困住,想要動手的時候卻被白虎掙脫。

那畜生髮了狂,也不知道為何一個勁地追著張建德撲,旁邊四人怎麼攔都攔不住。

本來以他們的武藝可以直接殺了這白虎,只是將軍說了要拿虎皮進獻給國君,自然不能傷了它的皮毛。

投鼠忌器之下幾人短時間內無法將其制服,反而張建德的腿上被這畜生追著咬下來一大塊皮肉,血流不止。

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各有負傷,才最終將這白虎打暈抬回。

軍醫聞詢趕來替他診治,他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至少要在床上躺大半個月。

朱重潤收到訊息的時候有些狐疑。

那白虎好好的為什麼盯著張建德一個人追,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召來隨著張建德同去的四人盤問,卻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重潤讓四人好好回想獵虎前後是否有什麼異常,其中一人思索了一下稟告道:“回將軍,我們臨行前,您身旁的婢女有來找過校尉,但只是送了他傷藥就離開了。”

朱重潤眉頭一挑。

是楚畫婉?這小白兔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