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明月輝從地圖裡看到迤邐了一片粉紫色彩。

【去源頭看看。】系統趕緊說道。

“沈南風, 走, 我知道陛下在哪兒了!”明月輝一勒韁繩,直指一個地方。

“走吧……”沈南風緊隨著她。

……

那是一處密林,沈南風一進去, 即道,“有血腥味, 這裡被清理過。”

確實, 此時在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來絲毫異樣,只是明月輝悉心觀察, 在一片樹葉上發現了一絲沒有被擦乾淨的乾涸的血液。

她趕緊從箭囊裡抖出陳涼真所做的顯形粉,那被粉末沾到的地方, 有些還是原色,可有一部分,卻漸漸出現了奇怪的粉紫色,那粉紫色在一塊地方暈染得特別重,其餘的呈現一條不大不小的線,一直蜿蜒過去。

“有人留了線索。”明月輝眯眼。

“小心有詐!”沈南風提醒道。

“不怕, 留線索的人肯定不會與掩蓋血跡的人是一夥的。”明月輝篤定, 男主開局第一個關卡,npc的智商都不會太高。

而且時間這麼緊急,一般人不會這樣複雜地設套。

兩人一路跟隨,尋到了數排山中野屋。

那野屋頗有大寨的模樣。

“句容獵場乃前朝圍獵場所,廢棄已久,許多山中獵人會在其中小住。自從陛下宣佈圍獵以來, 句容圍場應是清場了的。”沈南風道,“不過王家連陛下的近侍都能換,佔據這些野屋易如反掌。”

明月輝仔細看虛空裡的地圖,這排野屋周圍,差不多有二三十個黑點。

野屋之中亦有十來個黑點。

“你的人在哪裡?”明月輝問道。

【距離句容山二十里處,怕王家發現,便藏在那裡。】沈南風下意識用了心音。

明月輝聽到熟悉的扣扣語音,下意識瞧了他一眼。

那人深邃的異瞳也在看著她,她臉龐別過頭去,無論她怎樣否認,他身上有著被她影響了一生的部分,抹不去,劃不掉,也擦不乾淨。

【你現在去通知他們,再晚一點陛下應該就被轉移了。】明月輝咬了咬牙,【我肯定,陛下一定就在裡面。】

沈南風聽出了她的意思,她是要他回去執掌大局,三千蜀中匪盜,不是鬧著玩的。

況且沈忌太過年幼,如果吳王翎與王家顛倒黑白,誤導了文武百官以及世家大族,那局面真的難以掰回來了。

沈南風當然知道此事的緊迫性,可留她一個人去救司馬沅?

他做不出來。

【你若真與我相親,便該知曉我的功夫。】明月輝抬眸,眼神堅定。

當年京口她都敢闖,如今功力雖下降了不少,但這場面,卻不似當初那般九死一生。

沈南風發覺了她眼神裡的堅定,他太熟悉她了,知曉這個人有多倔強,而他……就是愛死了這般的倔強。

【你——】沈南風擔憂地看向她。

【信我。】明月輝咬牙。

沈南風知曉,以前他沒法去阻止,現在……更沒了立場去阻止。

【你要活下去。】沈南風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個強力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

風聲鶴唳,任何大一點的風吹草動,在不遠處茅屋之前巡視的人都會發現。所以明月輝不敢動,就這樣被他拉入了自己火熱的懷抱裡。

她能感受到他胸口每一寸完美的肌肉,他堅硬的肌理,他燒開了的血液,然後,是他強自咬上她嘴唇的,那個強盜性質的吻。

明月輝感受到他唇齒的進攻,然而她無法抵禦,她全身緊繃,為了不被發現,只好不發出一點聲音,所以只能被他操縱著。

他的大手覆蓋了她的額頭,將她籠罩在他的身體下面。

那樣一個強硬、赤誠又可悲的一個吻。

【阿月,你要活下去。之後讓我當你情人也好,你當我陌路也罷,我都認了……】他的大手一路從額頭蔓延下來,覆蓋住了她薄薄的眼皮。

態度是很傷人的,從他看到她排斥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便好像知道了兩人的結局。

她有新的人了……

那一年她答應給他的機會……他快要捅破的窗戶紙……以及那片他曾經暢想過的未來,好像都不曾發生過,便破滅了一般……

這一生,可能只有他記得那個約定了。

他的阿月,他的未婚妻……他的……妹妹。

……

“這幾名女郎是誰?”吳王翎走出來,問旁邊的王薰。

王薰渾身發抖,看向腳底下幾個歪歪扭扭昏迷的女郎,“家……家人子……”

“幾個市井家人子……不足為懼。”王薰強行捏了自己的手,她又觀察了一番,“不對,這裡有一個。”

一指陸采薇,“她是陸家嫡女。”

吳王翎已經換上了明月輝給的面具,明月輝給的面具就是好,真透氣,又幹燥。

小皇帝與他的傻子老婆今日拂了他的面子,他便要報復回去,如今那小皇帝便被灌了藥,不人不鬼地關在後院。接下來便是小皇帝的老婆了,那袁芳塵那鄉下傻子雖傻,人還是實在又漂亮的,他做夢都想把她蹂|躪了去。

他想聽聽她在他身下慘叫的聲音,皇后長年生活在哀牢山,一定比那群被她弄死的妓|女更加好聽,更加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那個陸采薇?”吳王翎蹲下來,戴了銀指套的手指勾起陸采薇線條柔美的下巴。

陸采薇在建康是很紅的,她大鬧市井地方,為找她情人的事,還有公然違抗王家婚約,棄了王家公子逃婚的事,都是被建康百姓津津樂道的。

“嗯。”王薰不想和吳王翎接觸,這個人太過陰沉可怕了,簡直就是個變態。

“那你說,若是本王征服了她,得到了她。她會不會歸順本王,愛上本王?”他一把扣住了陸采薇的臉,因迷藥昏迷不醒的陸采薇本能地疼得嚶嚀。

王薰一個激靈,她大概是想到了吳王翎要如何處置陸采薇了,滿眼的不可置信。

“給孤拖進去。”吳王翎站起來,像踢一隻死狗一樣,踹了陸采薇一腳,“本王會好好對她,比那廢物司馬沅好一萬倍,事後,她還會成為孤的皇后。”

他雖看不上她,可不代表他看不上她背後的偌大陸家。

陸家是有多護著她,才會把她弄進宮中來,由著她的意願退婚……要知道她可是皇帝賜的婚啊……

蒙著面的黑衣人將陸采薇拖了進去,吳王翎跟著也進了一個房間。

“那……這些家人子怎麼辦?”王薰問道。

“殺了。”吳王翎似很討厭王薰的聒噪,頭也沒回,直接撂了一句。

……

那群黑衣人開始拔刀了。

“等等!”王薰叫道。

她害怕,至少殺人別在她面前殺,“別讓我看到血腥。”

她知曉這群人手段之狠辣,殺人都帶砍的。

“王女郎!”門口傳來了黑衣人的聲音,“我們抓到一個在附近徘徊的可疑人。”

說著,那人提了個被五花大綁的小女郎出來。

那女郎眼角還猶自掛著淚痕,“你……你們是誰?陛下的獵場怎會有這些賊人?”

她瞧見了王薰,瞳孔驀然睜大,“王……王家人子……”

“她是誰?”為首的黑衣人問王薰。

“唐夢,也是一個市井家人子,不過皇帝十分看重她,可以說以後擇選,一定有她一個份位。”王薰十分厭惡地瞟了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一眼。

“那就說,她還有利用價值?”黑衣人聲音沙啞。

王薰雖不願,還是點了點頭。

“唐夢”聽了兩人對話,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這件野屋一共有四個房間……

忽然,她感覺到腦袋一陣鈍痛,那黑衣人狠狠敲了她的後頸窩,她事先吃了陳涼真給的藥,能保持清醒,遂放心裝作暈倒了過去。

在沈南風走後,她戴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唐夢的人|皮|面|具,大搖大擺裝作在附近打獵的樣子。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被前來巡視的人打暈了帶了過來。

……

那黑衣人撫摸著“唐夢”的後頸,細細的,嫩嫩的,讓人有一把掐掉的慾望。

隨後他輕輕向上撫摸了去,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往那後腦勺揉了去。

那東西很奇特,黑衣人的手指不斷地探索,毫不留情地摁著,摩挲著,觀察著……

明月輝的五識保持著清醒,她完全沒想到,那黑衣人可以變態到這種程度,打都打暈了他還摸個啥……好死不死,他還摸到了她最不能讓人觸碰到的地方。

那黑衣人的手指在她插針的地方打轉,每一個觸控,都是揪心的疼痛。

痛到難以忍受,痛到連肉和骨頭都在尖叫……痛到感覺在凌遲……

然而她只得裝作暈倒,奮力控制著自己四肢不自覺的顫抖,她快死了……她快死了……

她……痛得快死了……

“真有趣,這個家人子頭上居然釘了幾根針。”那黑衣人笑道,“那麼粗的針頭,她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真期待……拔了這針,她是什麼樣子……”黑衣人的眼神裡有種嗜血的變態。

“你……你要幹什麼?”王薰警覺起來。

這人是吳王翎母家,龐家那邊的領頭人,王薰不好得罪。

“小皇帝都囚禁在我們手中,一個他關注的家人子有何大用?”那黑衣人道,“不如……給我玩玩。”

言罷,他尖利的手指扣住了一個針頭,殘忍而毫不留情地拔了起來。

那針不知在頭顱裡待了多久了,連帶著汙血與皮肉,霎時間噴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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