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當即讓醉酒侯笑噴。

發現他乖徒設了個幻殺陣,他一時還有些擔心,仔細一檢視,竟是在和自己宗門裡的後輩鬥戰,便未打攪小傢伙們打殺,一直在陣外坐著, 邊喝酒,邊看熱鬧呢。

少年武士看到醉酒侯,先是驚喜,待聽到七尋叫他師父,整個人都呆在那裡。

不是,蕭師叔祖什麼時候有徒弟了?

他就說, 那小子的刀法,給他一種熟悉感呢。

可惜那小子來來去去,一直是那一刀,兩人打的又激烈,也容不得他多想,他便未曾在意。

哪裡想到,這小少年,竟然是一刀侯師叔祖的弟子。

難怪他會說出,看在宗門的份上,留他們一命的話。

此時的少年武士,很有點可憐他那四位師兄妹,同時也有點可憐自己。

想搶劫,結果沒搶成叫人反殺不說,搶的人還是同門師叔祖的弟子,輩份上,他們都得老老實實叫人家一聲小師叔呢。

太特麼操蛋了!

少年武士呆在那裡,一時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默了半響,還是上前拱手見禮:“劍峰玉尊者門下弟子玉流川, 見過一刀師叔祖。”

醉酒侯心情極好, 自己的乖徒這般厲害, 太給他長臉了。

見門中小傢伙過來見禮, 倒未責難,笑道:“原來你就是小玉子的弟子?本尊在門中,倒是聽他提起過你幾次,說你是百年難遇的劍道天才。嗯,還不錯。”

玉流川聽他把自己的師尊稱為小玉子,眼角不由一抽,心裡很是無奈。

他師父的年紀,可比這位要大上不少呢。

但沒辦法,他師尊才是武尊初期,打不過這位的。而且,這位在宗門的輩份,也確實比他師尊大了一輩。

但一想到這位師叔祖的傳聞,再想到小少年之前說的,他要養活一個窮鬼師父,不得不節約的話,又不覺莞爾,只是面上不敢表現出來,老老實實道:“多謝師叔祖誇讚。之前因為我等貪心,與小師叔之間有些誤會,還請師叔祖責罰。”

醉酒侯擺手, 爽朗道:“哈哈,你們小輩的事,你小師叔既然自己出了氣了,我這個當師父的,便不再多此一舉啦。不過,你們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本尊倒是想聽聽,來,小川子,你與本尊說說。”

他就沒打算問自己的乖徒,這小東西嘴裡就沒個實話。真要聽她說,還不知道與事實相差多少呢。

反正他乖徒沒吃虧,他就當聽個樂子了。諒這劍峰的小傢伙,也不敢不說實話。

小川子什麼的,玉流川眼角再次狠狠一抽,老老實實說了經過。

醉酒侯哼了一聲:“那小木屋,是本尊乖徒孝敬本尊的東西,你們竟然也敢肖想。真是豈有此理!

掌門那老混蛋,把宗門管成什麼樣了?門下弟子行事越發叫人看不上。修士修心,這等心性,如何在修行路上走的長遠?今兒也就是遇上我乖徒心善,否則,你們此時早神魂俱滅。”

說完看向七尋:“丫頭,這事你想怎麼處置?為師給你做主。”

丫頭?玉流川驚訝的抬頭,看了七尋一眼。

實在看不出來,這小子有哪點像個丫頭啊。

七尋笑道:“我已經處罰過他們啦,瞧瞧那地上躺著的幾個,多慘啦。就這樣吧。師父,天都亮了,早膳想吃什麼?”

醉酒侯一聽,當即來了精神:“為師去給你獵了幾隻四階流風犬,咱再來個火鍋子?這次肉多,不用搶。”

“早上吃火鍋,太不利於養生了。”七尋本想拒絕的,但一看他師父十分饞嘴的樣子,心一軟,“不過偶爾一頓,倒也沒什麼,那就來個火鍋子吧。”

說完,七尋拿出食材來處理,醉酒侯取出賴人沙發,抱過八白,躺在上面,悠哉悠哉的看著他乖徒忙活,吖了一品酒,發現玉流川還站在那裡發呆,不由瞪了他一眼:“還不過去幫忙,怎麼?想吃現成的?”

玉流川這才回過神來,忙跑到七尋身邊,低聲道:“小兄......小師叔,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七尋指了指食材:“洗乾淨,然後把我切好的用盤子裝上備用。”

說完又朝她師父喊話:“師父,流風犬的肉呢?您倒是先給片好呀!還有獨角牛肉,也多片一些。”

獨牛角肉,用來涮鍋子,那是真好吃。

她打架打了一夜,可費體力了,正好補補。

可惜二哥不在,若不然,做些撒尿牛丸多美!

又是想二哥的一天!

見七尋突然惆悵的神色,玉流川低聲問道:“小......師叔,怎麼了?”

七尋搖了搖頭。

玉流川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師叔,你真的......是姑娘家?”

七尋莫名:“我有哪點不像姑娘家?”

“哪點都不像啊。”

七尋咬牙,她就是穿的中性了點,也沒特意女扮男裝啊。

她明明貌美如花!

見七尋不理他,玉流川又問:“你什麼時候成一刀師叔祖的弟子的?我在宗門竟從未聽說過。”

師叔祖這種存在,那就是個宗門傳奇,此時竟然老老實實聽話的在片肉,說實話,還是有點毀玉流川的三觀的。

七尋手下不停,一邊忙著幹活,一邊回道:“這就兩天吧。”

玉流川:“......兩天就這麼強了?”

七尋哼哼:“我本來就強,只是這兩天更加強了而已。”

這少年怎麼肥事,之前一副冷麵劍修的樣子,現在還挺話嘮。

玉流川遇上個自戀的,一時竟不知道怎麼接話才好。不過也是,若非天賦異稟,一刀侯師叔祖,也不會收她當徒弟。

但兩人才成師徒幾天的時間,這位小叔師,就敢指派師叔祖他老人家幹活,玉流川覺得,也是漲見識了。

不過,對此他倒不敢說什麼。

人家師徒關係,一看就深厚著呢。

玉流川再次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著的那四位同門師兄妹。

他倒不是不想給他四人按排個舒服的地方睡著,再幫他們治一下傷。問題是,之有他才有想法,還沒動手,便被師叔祖瞪了一眼,他哪裡還敢再去?

也不知道這幾個傢伙醒來後,得受什麼罰呢。

師叔祖能饒過他,那是因為小師叔對他無敵意。

但那四個,估計不會輕饒。

話說回來,在煉境中相逢同行的這段時間,他也看不慣這幾人的做派,不是沒勸過,只是這幾人也是各主峰的親傳弟子,其中兩人修為又比他高,豈會真聽他的?

他見相勸無用,懶得多說,本想著找個機會,他自行離去就是了。

哪想到遇上強敵,被人奪了採摘的靈植,在追殺對方的過程中,又遇上了師叔祖的徒弟。

嘖,這幾人也該受點教訓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啊,想著自己還能在師叔祖這裡混頓飯,與傳說中的師叔祖同桌而食,玉流川莫名生出一種奇妙的慶幸和滿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