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真的是我王兄?”

熊壯被杏老這句話驚得有些手足無措,在他心裡早已認定,這位王者非杏老莫屬,只有杏老才是最有資格的人選,因為他進入帥級巔峰已經超過四十年。

“怎麼可能呢?王兄達到帥級巔峰不到二十年,而且他還要操勞國事……”

好久熊壯才緩過神來,喃喃自語道。

“小胖,你什麼意思?你王兄操勞國事,沒時間修練,就已經成王,那我閒著沒事,是不是早就應該超過王級?……我這些年都白活了,是嗎?”

杏老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熊壯。

“呃……對不起,杏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熊壯訕訕的說道。

一時激動,熊壯有些語無倫次,被杏老調侃。

“陛下雖然國事繁忙,但面對賈本國的屢次挑釁,以及他們王級強者的虎視眈眈,他必須儘快將自己的修為提升。”

說到這裡,杏老的眼裡閃爍著敬佩的光芒。

這十幾年來,陛下儘量保持謙和的態勢,在賈本國咄咄逼人的氣勢下,不惜表面上答應龜蛋太子的求親。

為的就是能夠暫時穩住他們,給自己爭取時間。……好在陛下擁有獨特的資源,對於修練有莫大的好處。

陛下承載著落英王國的命運,在外有侵略者,內有通敵者的巨大壓力下,只得低調行事。

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狠心送出王宮,對外宣佈小公主失蹤。

……而且還要暗中考察朝中大臣,哪些能堪大任,哪些為敵所用。

“小胖,你常年在外,雖然明白陛下的處境,也竭力暗中相助。”

“但是更多的事情,還必須陛下親歷親為,儘管朝中忠臣良將不少,可誰又敢在通敵者未暴露時鋒芒畢露?……既然能夠為賈本國所用,此人必定是位高權重,而且深藏不露。”

“……諸多大臣也因此惴惴不安,不敢輕舉妄動。那些接到陛下密旨的官員,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打草驚蛇,整個王城都籠罩著壓抑的氣氛。”

“你這個親王,做了幾十年的甩手掌櫃,該逍遙的也逍遙過了,現在應該為陛下、為落英王國做點什麼了……”

“杏老,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和王兄一起,共同抵抗外敵,為落英王國的百姓們做點事……只是到現在也沒見到王兄。”

杏老的一席話,讓熊壯聽了寒毛直豎冷汗涔涔。

雖然這些年一直在關注著,甚至曾經怪過王兄過於狠心,不僅答應龜蛋太子的求親,而且連自己的小公主都沒有照顧好,居然下落不明。

但從沒想過,這其中竟有這麼多的緣由。

自己一直遊離於王宮以外,被稱頌為道德楷模,而王兄卻忍辱負重獨自承受,熊壯內心不禁慚愧起來。

選擇放下固然需要勇氣,勇於承受卻更需要擔當。放下自然輕鬆,承受難免沉重。

其中滋味非親歷者無法體會,箇中得失旁觀者更是難以知曉。

“這一點,陛下早有預料,我這就帶你去見陛下。”熊壯的反應,被杏老看在眼裡。

陛下一直對熊壯很有期待,說他看似放蕩不羈玩世不恭,心思卻非常細緻縝密。如果利用愚鈍的外表作為掩護,反而容易迷惑敵人。

“好。”熊壯迫不及待地說道,卻又轉過頭看看逸塵,似乎有些為難。

“我正好要四處欣賞花木堡的美景,就不陪你們了……”

逸塵知道,國王陛下處境艱難,不方便也不願意見到陌生人,所以非常理解熊壯的為難,便出言解圍。

“不行,你也得去。”話音未落就被杏老制止,態度十分堅決:

“你是陛下指定要見的,甚至比小胖還重要,你要是不去,我怎麼向陛下交代?還有侯兄弟和二龍兄弟,也都一起去吧。”

“指定見我……不會吧。”

逸塵吃驚的說道:“我從來沒見過你們的國王陛下,而且也不是落英王國的人,他怎麼會知道我?”

“是啊,王兄怎麼認識我老大?……咳,兩邊都是老大……我是說,他們不可能認識呀,怎麼還‘指定’呢?”

不僅逸塵吃驚,就連熊壯也是一頭霧水。

“哈哈,小胖,我不得不佩服你。認了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做老大,魄力不小,不過卻又頗具眼光,他確有做老大的潛質。……見到必陛下以後,你自然就知道答案了。”

杏老好像知道原因,卻沒有點破,而是催促著四人快點出發。

花木堡某個不起眼的地方,隱藏著一道結界,被杏老解開以後,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洞口。

沿著山洞蜿蜒前進,一個時辰後,似乎到了盡頭,四周盡是堅硬的岩石,通道也戛然而止。

“陛下,杏叟求見。”杏老用手在石壁的一個角落輕輕地敲了三下,對著裡面說道。

吱嘎~~~~~~

原本密實而堅固的石壁,隨著杏老的叫聲,吱吱嘎嘎的從正中朝兩邊開啟。

五人面前豁然開朗,一座金碧輝煌氣勢雄偉的宮殿,展現在大家眼前。

“杏老請進!孤王等你很久了。”聲音從宮殿的某處傳出,宏厚而富有磁性。

“是!”看起來杏老是熟門熟路,領著三人繞過幾座迷宮式的建築,任何徑直來到一個看似平常的宮殿門口。

嘶~~~~~~

甫一進門,逸塵等人便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氣息撲面而來,並恣意的進入身體,經由四肢百骸歸入丹田。

而體內的自衛功能沒有顯示出一絲一毫的反抗,任由外侵之氣四處遊走。

只在眨眼自己,逸塵頓覺心曠神怡,整個身體彷彿輕鬆了好多,頭腦也格外清晰。

不止如此,氣息所經之處,像是一場甘露,將汙濁疲乏的身體進行全方位的衝涮洗滌,四肢百骸立時順暢無比。

不僅洗刷著肉體上的汙垢,更是滌盪著靈魂中的雜質,逸塵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好濃郁的靈氣!比玄天宗的雲霄密室的靈氣還要濃郁。

大殿的金黃色龍椅上端坐一人,面如重棗目若朗星,身著黃袍金龍盤繞,體型巨胖橫豎相稱,目光深邃不露自威。

——此人自然就是落英王國的國王陛下穆梓。

“杏叟拜見陛下……”杏老率逸塵等人正要躬身行禮,身體還沒彎下,就被一陣和風托起。

“這裡不是朝中,就不用拘泥了。哈哈,小胖也回來了,很好,都坐吧。”

穆梓手一揚,憑空便飛來六張金燦燦的座椅,依次落在五人身前,正中卻留有一張椅子空著。

這招有點像魔術的隔空取物,對於戰帥以上的強者來說,不算難事。

可為什麼要多出一張椅子呢,難道國王陛下一激動,計算有誤?

“王兄,小胖以前錯怪你了。”

熊壯卻完全不在意這些,兩眼一酸,一上來就自責起來。

雖然經常透過傳信玉聯絡,但畢竟好幾年不見,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哽咽。

“不說那些。”

穆梓制止了熊壯,轉而笑眯眯地對著逸塵說道:“這位應該就是逸塵侄兒了。”

看到多年未見的親弟弟,國王陛下只是隨意應付,反倒對逸塵青睞有加。

熊壯有些轉不過來彎,楞了一下。

“晚輩逸塵,見過國王陛下。”

逸塵趕忙立起欠身,答道。

一見面,穆梓就像長者般慈祥,一副欣賞的樣子,讓逸塵更是摸不著頭腦。

素未謀面,沒有淵源,為何如此親熱?

“侄兒?……王兄和他有淵源,還是認識他的長輩?”

這樣的稱呼,讓熊壯很是意外,一時接受不了,便按耐不住的問道。

“沒有淵源,也不認識。以我的年紀,叫他一聲侄兒,不行嗎?……又關你什麼事?”

穆梓慍怒的看著熊壯,嫌他多事。

“當然不行!無緣無故佔我便宜,你什麼意思?”

熊壯‘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雙眼睛銅鈴似地瞪著穆梓。

若是有淵源,倒也罷了,最多自己忍著少說兩句,吃個啞巴虧算了。

但是,啥關係都沒有,人家杏老已是百歲高齡,仍然稱呼逸塵兄弟,你卻跑上來就叫逸塵侄兒,這個陛下是不是腦抽了。

“小胖你怎麼了,吃錯藥了?怎麼稱呼是我的事,我高興,你再囉嗦我就不客氣了。”

原本四平八穩坐在龍椅上的穆梓,此刻也是不甘示弱。

好歹我是國王陛下,你這個做弟弟的,居然當著大家的面大聲指責,簡直是豈有此理!

“你才吃錯藥了,小胖小胖,比你胖嗎?這麼多年沒見面,一見面你就跟我過不去。”

熊壯氣呼呼的說道:“你知道我跟逸塵什麼關係嗎,他是我老大,我們拜把子的。……按理說你也應該叫他老大的,你叫他一聲小兄弟就已經佔便宜了,還‘侄兒侄兒’的,懂不懂規矩?”

挺和諧的氣氛,突然間變得劍拔弩張,這兄弟倆都不肯相讓,爭吵起來。

起因卻只是為了一個稱呼而已,要是傳出去,恐怕會大大降低落英王國王室的形象。

這也出乎穆梓的意料之外,他好不容易才弄懂熊壯的意思。

“還有這等事?”穆梓驚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