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劈惡鬼——

逸塵充滿雷霆之力的一拳,砸在埃爾法的胸口,結結實實真真切切。

玄階上品的霹靂拳,由戰帥強者施展,威力自然巨大。

只打得埃爾法慘叫一聲,大口鮮血直噴而出,整個人如一塊石頭般徑直往地面墜落。

沒有歡呼,沒有喝彩,膠著狀態突然間被破壞,觀戰的花木堡弟子長老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大家眼睜睜的看著空中,甚至於還沉浸在欣賞你來我往的急速攻防之中。

空中的陰晴不定,冷熱交替,在這一刻全部散去,恢復了原本的面貌。

“哼!沒用的東西。”

雖然帕隆王者看似閉目養神,不太關心遠處的決鬥,但是埃爾法的慘敗,他依然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西澤帝國特遣處的執法埃爾法,竟然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實在是奇恥大辱。

不但讓帕隆王者臉上無光,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只是礙於先前的承諾,沒有直接出手擊斃逸塵,但若是就此空手而歸,又是十分不甘。

於是掃了眾人一眼,對逸塵說道:

“這一戰的確是埃爾法輸了,而且本座也答應今天不為難你,但是,你畢竟曾經殺過我們的人。這樣吧,小子,本座不動手拿你,不如你乖乖的跟我走,待查明事情原委,再做處理。”

“……這已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可不要不識抬舉。”

說完,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逸塵,等待答覆。

帕隆王者說得風輕雲淡,像是跟逸塵聊天,沒有施加一點王者的威壓。

看起來非常大度,遵守諾言,只是要求逸塵協助調查。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分明感覺到,一旦逸塵答應,就算帕隆王者守信,埃爾法也不可能放過他。

“好一個‘天大的面子’!難道你就這樣遵守諾言嗎?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殺了你們的人,那麼我想知道,我到底殺了誰,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與你們素不相識,殺人的罪名可不是說著玩的,或者根本就是找錯人了。”

逸塵知道,他們是為了貝塔的事,卻不知道埃爾法怎麼就盯上自己。

當時在逸石村,貝塔一行全部當場斃命,並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自己的鄉親們,更是不可能出賣告密的,所以有此一問。

“好,就讓你死個明白……埃爾法,告訴他!”

帕隆王者看著重傷落地,勉強站起還在抖抖索索的埃爾法,命令道。

“是。”

埃爾法被帕隆王者一叫,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差點沒倒下去,忙著點頭哈腰。

然後,提起一口氣,強打精神挺直腰板,轉向逸塵,色厲內荏的說道:

“那你小子聽好了,我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殺了貝塔,但是他死於你手是毫無疑問的,因為你身上有貝塔臨死前留下的一絲附身幽魂。”

附身幽魂,這是西澤帝國特遣處特有的追兇秘法。

除非你的修為達到戰王級別,否則,任憑你改裝易容,也無法阻止附身幽魂的指引。

埃爾法要追殺的就是附身幽魂指引的人,即便不認識,不知道名字,但兇手的身份不可能改變。

所以,他不屑於逸塵的‘狡辯’,覺得逸塵沒有抵賴的必要,只要認準兇手,就永遠逃脫不了特遣處的追殺,直到將兇手正法為止。

“不過,在你臨死前,要告訴我們,你殺人的原因,根據你的態度,我們決定給你一個怎樣的死法,……這個你可以選擇。”

儘管埃爾法慘敗,但來自西元大陸的優越感讓他仍然傲氣十足,在他眼裡,逸塵只是個罪犯,生殺大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埃爾法,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殺的人沒有一個是冤死的,如果貝塔死在我手上,那麼他必定是該死。你們憑什麼說我身上有那個……附身幽魂?”

既然只是一絲附身幽魂,那就說明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也就是說,玄鐵銅礦的事情並沒有暴露。

所以逸塵打定主意,決定一推六二五,來個死活不認帳,看你能奈我何。

總不能說僅僅因為西元大陸死個人,就能隨便在天羅大陸找個兇手追殺吧。

“嘿嘿!你小子夠狡猾。你以為裝傻充愣,就能矇混過關,哼,想得美!……你且看好了。”

埃爾法陰陰冷笑,隨即掌心往外一翻,一張一握之間,端倪出現。

一絲極其微弱的暗黑色煙霧,自他掌心遊出,瞬間變成一條細線,遊絲般的向前竄去。

幾乎與此同時,逸塵的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暗黑色遊絲。

雖然隱隱約約,但卻真實存在,在場的戰將以上修為的人目光所及均清晰可見。

遊絲並未脫離逸塵身體,而是逐漸變成更細更長。

迎著埃爾法放出的那一條,迅速的會合,直到兩根遊絲交匯,成為一根。

然後埃爾法手掌一收,遊絲又變回兩條,一條回到埃爾法手心,另一條仍然附著在逸塵的身上。

遊絲從眾人的目光中消失,逸塵的身上也看不出有一點異樣。

不得不說,這種追兇方式極為先進,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跟隨著,任憑你跑到天涯海角,卻無法隔斷追兇者的目標線索。

自此,逸塵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死亡沼澤,埃爾法來了個突然襲擊。

若不是高大帥的冷熱無憂罡氣膜,以及無痕的拼死相救,恐怕自己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埃爾法的手下了。

現在想起來,逸塵仍然有些駭然。

不過既然挑明瞭,倒也不是沒有對策。

“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埃爾法得意的說道。

“哈哈哈……真是無話可說了,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埃爾法奉命追兇,卻失去兇手線索,怕回去交不了差,便將那個什麼幽魂附到我身上,到時候殺了我,隨便編個理由就算完成了任務。”

逸塵一陣狂笑,指著埃爾法質問道:

“我問你,當初在死亡沼澤,我是不是戰將九品,而你早已是戰帥強者?”

“不錯!那又怎麼樣?”

埃爾法不知道逸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他發問,而且也沒有撒謊,順口就反問一句。

“不怎麼樣,你不要慌嘛。如果那時候,你有心殺我,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這一點,再場的每一位都不會懷疑。但是你沒有,甚至都沒有告訴我,我殺過你們的人。”

逸塵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埃爾法正順著逸塵的話聽著,卻不想有此一問。

“哼!你不說,那我說!”

逸塵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滿臉漲得通紅,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

“你不殺我,是怕上級怪罪,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兇手。你不告訴我,是怕我辯解,戳穿你的詭計。”

“所以,你當時用帥級威壓禁錮我,目的就是為了將那個什麼幽魂附到我身上,然後稟報上級說兇手已經找到。……否則,你怎麼解釋?”

逸塵心裡清楚,埃爾法追殺自己,一點也不冤枉。

按照目前局勢,對方有王者在場,就算杏老加上熊侯二位一同出手,也是白搭,自己逃走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唯有把局勢搞亂,能蒙就蒙,能賴就賴,渾水才能摸魚。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當時要不是那個臭丫頭,你早就死了。再說,我對殿下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這等事?……還有,就算真要做,我殺了你以後不也照樣可以麼?”

被逸塵一通冤枉,埃爾法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逸塵或許不知道,情急之下信口一說,卻正巧戳中埃爾法的痛處。

因為埃爾法非常清楚帕隆王者的秉性,多疑固執,喜歡意氣用事。

逸塵所說,萬一被帕隆王者聽進去,從而懷疑自己,那埃爾法可就麻煩大了。

“終於承認了吧。你如果真要殺我,一個戰督級的丫頭,怎麼可能從戰帥強者手裡救得了人?你們大家說說,可能嗎?”

“至於殺了我也可以什麼,或許人死了再附上去跟活著的時候附上去,多少還是有些差別吧。這個……你自己心裡有數。”

逸塵看見埃爾法驚慌失措,心裡暗自得意,說不定這一蒙,事情反而有了轉機。

於是巧舌如簧,連賴帶詐,把埃爾法說得一愣一愣的。

甚至逸塵的這套說辭,引起了旁在場所有人的共鳴,包括帕隆王者。

是啊,戰帥強者斬殺戰將高手,簡直易如反掌,豈會讓一個戰督級的螻蟻攪了局。

除非,……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就沒有真心殺人。

再者,附身幽魂只有在對方活著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這是西澤帝國特遣處共知的事實。

“對呀,一定是另有所圖!”

杏老等三人也明白了逸塵的用心,讚歎的同時都露出會心的一笑。

“你……”

埃爾法剛想辯解,抬頭一看,正遇上帕隆王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由得血氣上湧,一口氣沒接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