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與高大帥,潛入試驗基地救類人族的時候,的確看見西方大帝金收大戰夔獸,當時雖然金收佔據優勢,卻不能一下子擊敗夔獸。

後來逸塵忽悠方圓世界的科隆,嫁禍於金收以及夔獸,使得頭腦簡單的科隆信以為真,祭出方圓世界的強力大炮,轟向二人。

才將二人糾纏了好幾天的大戰終止,最後以夔獸失敗結束,而方圓世界的試驗基地也被金收一掌摧毀。

如果不是科隆打岔,這場爭鬥或許還要延續下去,至於具體時間難以預料,但不管打到什麼時候,落敗的則一定是夔獸。

“你無非是佔著死亡沼澤的地利,西方大帝的修為被壓制,而你卻不受任何限制,可以盡情發揮,這樣的比拼根本就不平等!”

逸塵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讓夔獸出手,便想著法子辯解:“要是在這裡,西方大帝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夠把你拿下。”

其實,這樣的辯解毫無意義,夔獸或者金收,誰勝誰負與逸塵無關,而且利用地利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地利怎麼了,我是沼澤之王,當然要好好利用優勢。”

夔獸臉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滾圓,對於逸塵的挖苦,他很不以為然:

“就算在這裡,我或許不是西方大帝的對手,但怎麼的也能堅持三五七天的……”

“哼,吹吧,你就吹吧。”

逸塵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鄙夷的表情溢於臉上:“能堅持三五七個會合,就不錯了,你以為你是誰,離開了死亡沼澤,你什麼都不是!”

逸塵非常成功的把夔獸的注意力,引離了回勢龍脈,這樣無謂的爭吵,卻有效的拖延了時間。

而夔獸急於在逸塵目前顯擺,更是據理力爭,毫不相讓。

“再怎麼的,也比你強,至少沒有被金收扒光。”

像是靈光一現,夔獸突然找到了逸塵的軟肋,便得理不饒人:

“可是你呢,不僅一絲不掛,光條條的跟剝了皮的蛤蟆一樣,而且還讓金收摸摸捏捏,玩了半天,折騰得死去活來。還有……那個鬼不鬼魂不魂的東西,被西方大帝打了一巴掌,恐怕到今天還沒有好起來吧。”

雖然與西方大帝的較量,夔獸敗了,也受了傷,但逸塵的遭遇,他都看在眼裡,一點都沒有漏掉。

特別是金收強行扒去逸塵的衣服,強行輸入金之肅殺,事先不做任何暗示,讓逸塵矇在鼓裡,以為堂堂西方大帝,卻是猥瑣之人,不顧身份凌 辱自己。

當時的那副窘樣,現在想起來,逸塵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被夔獸一提,更是臊得面紅耳赤,一臉尷尬。

“哈哈……臉都紅了,沒的說了吧,黃毛小兒,還敢跟夔爺我叫板,哼!”

看到逸塵訕訕的,夔獸越發高興,彷彿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尊嚴,把回勢龍脈早已拋到了腦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原本的守護龍脈和摧毀龍脈之爭,演變成逞口舌之能,夔獸卻渾然不覺。

逸塵非常識趣的配合著,適當的時候,還給一些提示,讓夔獸樂在其中。

“……不對,一個時辰早過了,差點被你小子繞進去了,你這是故意拖延時間。”

終於反應過來的夔獸,覺得上當了,便不再挖苦,向逸塵發出了最後通牒:

“既然你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援手,就不能怪我出手無情了……不過,就算有援手,夔爺我也是手到擒來。”

雖然逸塵拼命拖延時間,希望有奇蹟出現,但到頭來還是看不到一絲希望,不禁有些頹然。

當下和二龍交換了一下眼色,準備與夔獸做最後一次抗爭,即使明知不敵,也絕不會放棄。

火兒也在暗中催動戰氣,他不能讓逸塵涉險,哪怕自己粉身碎骨,都必須護住主人,這是麒麟一族的認主信念,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青牛則擋在逸塵和二龍的身前,臉上沒有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高招。

夔獸斜眼乜視著眼前四人,昂起頭,將那隻粗壯無朋的獨蹄,慢慢從地下往上提。

逸塵等四人,眼睛緊緊地盯著夔獸的獨蹄,全神戒備,劍拔弩張。

一場生死大戰,眼看就要爆發……

“哈哈,夔崽子,你口氣不小,本帝來了,你也要手到擒來嗎?”

便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遠遠地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振聾發聵,彷彿只是談笑間脫口而出,隨意而輕鬆。

然而,這是這麼一個聽起來很平常的聲音,卻引起了大家的一陣騷動。

逸塵和二龍,以及火兒,同時感覺到,充滿大戰時壓抑的氣氛,隨著聲音的到來而繽紛瓦解,空氣恢復了常態,呼吸也順暢了很多。

雖然不清楚來者的身份,也不知道修為實力究竟有多高,但是僅憑說話的口氣就明白,來者一定不是敵人。

青牛則是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喃喃自語道:“總算來了……總算來了。”

經歷了一番大戰,儘管屬於文斗的型別,但青牛顯然已經消耗太大,促使他勉力支撐的可能就是為了等待某人的到來。

在確認了來者的身份以後,青牛終於鬆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是他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了,整個身體如同洩了氣的皮球,逐漸縮小,直至變成一柄牛角狀的青色短劍。

逸塵在蛇樹的樹洞中,第一次見到的玄木精,就是以牛角狀的青色短劍形式存在,彼時,玄木精被困於蛇樹腹中,無力脫逃,只能以最原始的狀態存在。

從被逸塵解救的那一刻起,玄木精就變成了青牛模樣,多數時間,都是靜靜地待在日月空間內。

而這一次,為了幫助逸塵守護回勢龍脈,制止夔獸的破壞,青牛已經竭盡所能,請來幫手,現在目的達到,無需繼續支撐,便恢復到原始狀態。

“原來是青帝駕臨。”

與逸塵等人的歡欣鼓舞不同,僅僅是聽到了聲音,還沒有見到來人面目,夔獸便一語道破來者身份。

夔獸眼裡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卻又瞬間黯淡下去,目光遊離,旁人看不出他的心裡有何感受。

如同電擊般的晃了兩晃,夔獸似乎站立不穩,隨即身形急劇縮小,變成一個灰衣老者。

在死亡沼澤,初遇虎夔鬥,當時的夔獸也是以灰衣老者的形象出現,對此,逸塵沒有感覺到意外。

只見夔獸整整衣襟,神情肅穆,面對聲音的方向,納頭便拜,卻發現根本彎不下腰來。

不僅如此,夔獸還發覺,除了眼睛和嘴巴,身上其餘的部位都不聽使喚。

“夔崽子見過青帝。”掙扎了幾下,仍然無濟於事,無奈之下,夔獸恭恭敬敬的說道。

“罷了。夔崽子,本帝想知道,你為何非要跟龍脈過不去?甚至出手打傷青牛和麒麟。”

青帝依然沒有現身,只是淡淡地問道。

“青帝恕罪,夔崽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敢說。”

夔獸僵在原地,對於青帝的問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出了另外一番話,

“請求青帝,將夔崽子封印起來,龍脈就不會遭到破壞。”

不解釋,反而願意被封印,夔獸的話,讓大家非常意外。

先前趾高氣揚,目空一切,口口聲聲要掌控龍脈,甚至準備出手摧毀龍脈,卻絲毫不提此舉的原因。

“你如果真心要毀去龍脈,早就可以下手,而且沒有人能夠阻擋。”

青帝的聲音,遠遠飄了過來:

“是你主動提出一個時辰為限,又在擊敗對手之後,磨磨唧唧,甚至跟人打起嘴仗,卻遲遲不肯動手摧毀龍脈。

本帝知道,摧毀龍脈非你本意,否則龍脈已經被毀,告訴本帝,你受何人指使,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青帝雖然剛來,還沒有現身,卻對於之前這裡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甚至確定夔獸受人指使。

帕隆王者大鬧回勢龍脈,引起無痕觸發龍脈鑰匙,差點啟動龍脈大陣,造成了天地異象,花木堡一帶,因此地動山搖。

這麼大的動靜,都吸引了大批修武者,怎麼可能把夔獸矇在鼓裡。

況且,以夔獸的修為實力,本就應該在穆梓晉級王者的時候,早已經發現龍脈的所在地。

若是刻意摧毀龍脈,為何等到今天才來?

“青帝明鑑,我也不想這樣,龍族與我無冤無仇,龍脈更是對我毫無益處。”

夔獸身體動不了,無法做出肢體動作,但對於青帝的責問,似乎頗感激動,聲音也顫抖起來。

如果不是被禁錮,只怕夔獸會趴在地上不停磕頭,以感謝青帝的理解。

這些年,夔獸待在死亡沼澤,只是偶爾出來溜達溜達,以他的修為實力,自然不願意參與到人類的各種紛爭之中。

整個落英王國,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夔獸的安全,他是一個高階魔獸,卻並不殘暴。

除了曾經在一千年前,與青牛大戰一場之外,根本就沒有招惹過誰。

可現在,連面前的後生晚輩都成了自己的敵人,夔獸不禁感嘆:

“唉……我的苦衷又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