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唔……那個醫者死了。”

玉蚌一邊掙扎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和王子殿下所想的不同,對於玉蚌來說,宮一波的病能否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醫者都被殺死幾百個了,多死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是說,幫老黎治病的那個?”

漫不經心的王子殿下,總算回過神來,捧住玉蚌的臉龐,驚喜的問道。

這兩年,在玉蚌和蝦王的配合下,阻止醫者進入王宮的事情做的非常漂亮。

根據安插在宮一波府邸的暗探提供的訊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一位醫術高超的醫者,給宮一波診治。

但是,不久前傳來最新訊息,說是有人讓類似於宮一波病情的黎大人,重新恢復了男人本色。

宮一波大喜之下,派遣王宮侍衛長冰如風,親率一干侍衛作為護送人員,將這位醫者接到王宮。

儘管玉蚌和蝦王潛伏在迴風巖截殺,卻是無功而返,使得王子殿下心中不安。

一旦宮一波病體痊癒,搶先讓他身邊的女人懷上孩子,儲君之爭將以宮一波的勝利告終。

“不錯,就是他,被轟成齏粉,屍骨無存。”

玉蚌嘴角上翹,掩飾不住內心的得意,卻沒有將冰極之川的白熊尊者說出來,僅僅是告知對方結果而已。

“太好了!玉美人太厲害了,啵一個……”

唯一可能治好宮一波病體的醫者被斬殺,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王子殿下欣喜若狂,不顧玉蚌的反對,硬是將自己的嘴湊到了對方的粉臉之上。

“但是,宮一波早已派人到處尋找醫者,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醫者前來王宮,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看著王子殿下一臉饞相,玉蚌輕嘆一聲,幽幽的說道:

“儲君之位競爭激烈,一定要多加防範,以免出現變故。”

歷史的經驗表明,很多看似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由於一個微小的疏忽,就使得結果逆轉。

在大局未定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一切當謹慎小心。

“說得好!其實,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玉美人的肚子趕緊鼓起來……”

王子殿下抱著玉蚌,訕笑著憧憬著。

這句話說的最為直接,卻也是十足的實話,所有的競爭最終都圍繞著王族子嗣繁衍進行,整體來說還算公平。

宮一波病體未愈,即便是偶爾有個慾念,渾身都疼痛不已,更別說什麼種田造人了,原本就不多的幾處良田,早已變成了荒地。

可惜的是,其餘的王子殿下,居然沒有一位趁著宮一波頹勢之機,讓自己女人懷上,硬生生的浪費了大把的大好時光。

眼前的這位王子殿下,近期很是賣力,卻也未見成效,加上被玉蚌的妖嬈迷住,對其他女子基本失去了興趣。

儘管玉蚌只是難得來一回王宮,往往還是來去匆匆,能和王子殿下享受歡愉的時間並不多。

但是,王子殿下已經情根深種,甚至把繁衍子嗣的希望,寄託在玉蚌的身上。

“我答應你,一定搶在宮一波病體痊癒之前,為你生出一個小王子。”

玉蚌嬌羞的說著,慢慢掙開王子殿下的懷抱,雙手輕輕卻又堅決的推開王子殿下。

轉過身,一步三扭的走到門前,給王子殿下留下一個笑臉,然後拉開門揚長而去。

“跟不跟?”暗處隱匿著的飄然,悄悄向逸塵問道。

玉蚌是冥河水族沙光之皇的屬下,又是玄冰王國王子殿下的情人,這兩種看似毫不關聯的身份放在一起,自然會令人生疑。

若不是逸塵提前告訴飄然,玉蚌乃王者殺手之一,恐怕此刻的飄然,還要繼續糾結下去。

一閃而過的玉蚌,面容與之前出現在冰極之川時並無差異,唯一改變的,是插在背上的兩片蚌殼不見了。

既然能隱去蚌殼,那麼,在迴風巖現身時的蒙面殺手,確實可以是玉蚌本人。

“靜觀其變。”玉蚌的離去,並沒有干擾到逸塵。

從敞開著的宮殿大門,可以看出房間內的部分情況。

那位王子殿下沒有留住玉蚌,顯得有些失落。

揹著手在房間內來回走著,忽然定住腳步,對著門外叫道:“來人!”

“屬下在——”一位打扮得乾淨利落的壯漢應聲前來,低頭施禮。

“你去把杏老請來……算了,還是本王自己去吧。”

王子殿下猶豫了一會兒,走到門口吩咐道:

“看好裡面的那個人,若有半點閃失,要你的腦袋!”

和玉蚌在一起的時候,王子殿下的態度和藹可親,可在屬下面前,卻是透露著一種生殺予奪的凌厲。

即便是眼神,也如刀劍一般,寒光森森。

“屬下遵命!”壯漢連頭都不敢抬,只是躬身應道。

“本王不在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包括你!”

王子殿下聲音未落,人影已經消失。

房間的門口,僅剩下那位剛剛直起腰來的壯漢。

“吁吁……”

壯漢對著門外的夜空,發出一連串的聲音。

唰唰唰~~

忽然,十數條人影迅速圍攏過來。

“飄然,我去去就來。”

逸塵傳音給飄然的同時,施展隱身之術,從壯漢等人的頭頂掠過,悄然進入房間之內。

“大人,有何吩咐?”

“你們留下八人守住門口,其餘的……咦?”

壯漢感覺到臉上有微風拂過,微微一愣。

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又展開精神力打探一番。

確認沒有異常情況,才繼續說道:“其餘幾位,給我在宮殿附近巡視,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彙報。”

迴轉身,剛要關上房門,又有微風吹過,壯漢不再猶豫,猛地將房門關緊。

“大人,殿下的房內……”

見壯漢如臨大敵般,有人不解的囁嚅著。

王子殿下不在房內,幹嘛要許多人呆在門口守著,以前好像不曾有過。

“大膽!不該問的少問,當心自己的腦袋!”

壯漢厲聲喝道,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雖然在關門的時候,偷偷往裡面看了看,但壯漢並沒有看清裡面的具體情況。

既然王子殿下有令,當差的照辦就是,壯漢甚至沒有告訴屬下,自己要做的事情,是看住房間內的那位傷者。

“請大人恕罪。”

“行動!”

按照壯漢的吩咐,一干人等各就各位,進入到執行任務狀態。

夜半時分,原本就是萬籟俱寂,連一隻鳥兒都沒有從上空飛過。

除了偶爾的微風,就剩下這一干人等,自己的走路聲,以及呼吸聲了。

“籲……”

壯漢稍稍鬆了一口氣,之前感覺到的微風確實存在,並非意外發生,是自己過於謹慎,有點草木皆兵了。

半個時辰過去,宮殿的不遠處傳來走路和說話的聲音。

壯漢猛地一驚,正要前往檢視,卻聽出那是王子殿下的聲音,便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杏老,等你把這個人救醒,確保她生命安全之後,本王一定重重有賞。”

王子殿下態度誠懇,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

“王子殿下,杏叟不要賞賜,只希望能離開王宮就好。”

逸塵不用見到對方的面容,僅聽聲音就能知道,此人便是落英王國花木濟世堂的杏老。

怪不得冰極之川沒有發現杏老的身影,原來老爺子早已進了王宮。

“本王怠慢了你?”

王子殿下似有不悅,卻儘可能的保持淡定。

“殿下言重了,這半年來,杏叟無功受祿已是不安,若說怠慢實在是折煞老朽了。”

杏老瘦削的人影,出現在逸塵眼前不遠處。

儘管步履從容,但逸塵還是感覺到杏老的焦慮和疲倦。

“本王熱衷醫術,慕名求教,只有杏老這樣的前輩,才有資格做我的老師,還請杏老莫要推辭。”

“王子殿下,老朽醫術不精,能說出來的都已經傾囊而盡,再呆下去已是黔驢技窮。”

一個要留,一個要走,王子殿下和杏老一邊走路,一邊就去留問題各自爭辯。

原來,去花木濟世堂請走杏老的,不是宮一波的人,而是這位王子殿下。

聽杏老的意思,應該不願意一直留在王宮,甚至是去意已決,奈何王子殿下強留不放。

“好了,杏老不必謙虛,眼下這位患者昏迷不醒,本王束手無策,只好勞動大駕……”

王子殿下轉移話題,結束了爭辯,並帶著杏老到了大門前。

“殿下。”壯漢上前迎接,其餘一干人等閃至兩旁待命。

“開門!”王子殿下腳步不停,命令道。

吱呀——

壯漢推開房門,躬身靜等王子殿下入內。

“杏老請!”

“殿下請!”

拗不過王子殿下的堅持,杏老邁步走入,王子殿下則跟在杏老後面。

及至二人進入,壯漢又從旁邊伸出手,將房門關上。

“王子殿下,你說的患者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兒……啊?”

嘭~~

一聲巨響,房門被王子殿下一腳踹開。

鐵青著臉的王子殿下,目光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虎視眈眈的看著壯漢,怒吼道:“人呢?”

“屬下在。”壯漢垂首答道。

心裡不免疑惑,王子殿下這是怎麼了,這麼多的屬下站在門口還沒離去,難道看不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