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雨仙兒的話,陳六合並沒有動容,反而譏諷的冷哼了一聲“哼”

陳六合冷冰冰的說道:“現在才知道懺悔,是不是為時過晚了一些”

“我從來就沒想過能得到你們的原諒啊,只要能讓我親眼見證到你們絕處逢生,能越過越好,能重新綻放出璀璨光華,這就是對我雨仙兒最大的饒恕和寬容了,這已經能夠讓我萬分滿足,死能瞑目。”雨仙兒道。

陳六合眯起了眼睛,再次深深的凝視了雨仙兒一眼,似乎想看穿雨仙兒的內心世界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中,一定藏著許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可惜,他陳六合不是神,沒有讀心術,就算眼睛再毒辣犀利,也無法看穿一個人內心深藏的秘密

“我記得,我在飛機上的時候,你跟我說過,如果想揭開當年的謎底,就讓我活著。”

陳六合淡淡的說道:“我還活著,而你,是不是也應該兌現諾言了”

聞言,雨仙兒突然嬌笑了起來,這種情緒上的轉變,突兀到讓人難以適應和接受,太快了。

“咯咯咯,六合,女人說的話你也相信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呢三年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怎麼現在連你自己都忘了嗎”雨仙兒忽閃著大眼睛說道。

陳六合眉頭深蹙了起來,道:“不管你們雨家在隱瞞著什麼秘密,我一定會把你們徹底剝開的,這個世界上,紙永遠包不住火,只要是存在的事情,終有一天會浮出水面,暴露在陽光底下。”

雨仙兒的臉色怔了怔,說道:“如果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其實是身為局中人的我,知道的其實也少之又少,甚至連皮毛都不知曉,你信不信”

陳六合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雨仙兒看。

雨仙兒目不斜視,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很誠懇的說道:“我雨仙兒充其量,只是這塊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雖然是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但棋子終究是棋子,離棋手,太差了十萬八千里。”

雨仙兒聳了聳肩,很坦然的對陳六合道:“棋子,就無法逃脫任人擺佈的命運”

“誰的棋盤,誰在下棋”陳六合獰聲問道:“你爺爺雨庭淵嗎”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雨仙兒用力的搖頭,道:“我爺爺不太可能,我爺爺一定內有操縱這盤棋局的能力,他還沒達到那樣的高度”

陳六合眉頭蹙的極深,眼中厲芒閃爍,道:“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啊”雨仙兒說道:“儘管我這幾年一直都在留意觀察,一直都在深挖,可很遺憾,至今為止,沒有一點眉目和線索”

“一派胡言。”陳六合冷笑了一聲,他心中波瀾悸動,可臉上卻只表現出不相信三個字而已。

雨仙兒苦笑的聳了聳肩,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就猶如你剛才所說,我也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會有揭開謎底的那一天,到時候,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我也很累了,我也想歇歇了,我也想卸去身上所揹負的、快要讓我喘不過氣來的一切”雨仙兒瞬間的情感,變得無比的痛苦和複雜

有那麼一瞬間,讓陳六合的心緒都揪起了一下,某根心絃被顫動,有些刺痛。

陳六合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了,因為他知道,從雨仙兒口中,可能什麼都問不出來。

至於雨仙兒剛才所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陳六合無法做準確的判斷

因為他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說服自己,讓自己去相信一個在三年前狠狠捅了自己一刀的女人

夜下,冷風中,陳六合繼續前行,顯得孤寂落寞,雨仙兒則是靜靜的跟在陳六合的身後,腳步都跟陳六合一致,兩人的背影,在路燈的印射下,在地面上拉的長長,交疊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兩人的命運,會不會如這兩道影子一樣,重新交織在一起呢

沒有打車,兩人就這樣沿著街道,走了很久很久。

夜涼,雨仙兒凍得嘴唇泛白,時不時的緊了緊身上那件牛仔外套,看得讓人憐惜三分。

不過,對陳六合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來說,可是沒有給予雨仙兒這個傾城女人一丁點的照顧和關懷。

“六合”忽然,雨仙兒又輕輕喚了一聲,柔情似水。

陳六合微微歪了下腦袋,本想不予理會,但還是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

雨仙兒小心翼翼且嬌柔的說道:“今晚解恨了嗎”

“嗯。”陳六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我餓了,能不能帶我去吃點東西”雨仙兒帶著幾分渴求:“就是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小店”

陳六合沒有說話,大步前行

走到了十字路口,陳六合頓足,出現了那麼一秒鐘的猶豫與徘徊,最終,沒有選擇返回醫院的直行路,而是選擇了右拐,拐進了另一條街道。

而跟在陳六合身後的沈清舞,則是在這一刻,那已經凍得有些通紅的俏臉上,綻放出了無比幸福甜美的笑顏,笑得國色天香,笑得讓整條街道,仿若都絢爛了起來。

她的腳步變得輕快歡愉,蹦跳了幾下,緊緊的跟在了陳六合的身邊。

她本想伸出手臂,去挽住陳六合的手臂,可手臂懸在半空,她終究還是沒能鼓起最後的勇氣

她害怕,她得意忘形之後,會讓陳六合改變主意,連好不容易奢求來的這點要求,都無法被滿足。

這一晚,陳六合跟雨仙兒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那家承載了他們許多美好回憶的小餐館。

小店的老闆還是那一對樸實無華的中年夫婦。

看到陳六合跟雨仙兒結伴而來,夫婦兩笑得臉上都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