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陳六合禁不住的打了個機靈,下意識的看了諸葛銘神的屍體一眼,說道:“這個傢伙真是個神經病,正常人,哪裡會用這樣的破方法?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啊。”

麻衣青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對於他來說,今晚所做的事情,似乎是一件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沒能在他心裡掀起什麼太大的波瀾。

陳六合打量著麻衣青年,看的很仔細,從上到下,似乎想從麻衣青年的身上看出些什麼來,可最終,他還是無功而返。

“你到底是誰?”陳六合忽然問道,對這一點,他非常好奇。

“我是誰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麻衣青年說道。

陳六合道:“怎麼會不重要呢?我的生命中突然闖進了你這麼一個人,並且還是抱著極強的目的性來的,如果不搞清楚來,心裡無法平靜。”

麻衣青年凝了凝眉頭,沉凝了一下,說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聽到這話,陳六合聳了聳肩,嘟囔了一句:“又是這樣說了跟沒說一般的回答。你們這些高來高去的人,是不是就喜歡玩故弄玄虛這一套?顯得自己高深莫測?”

麻衣青年沒有搭理陳六合,這麼無聊的問題,他沒興趣回答。

“那我換種方式。”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唇,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醫院外?還是在這個及其關鍵的特殊時刻出現!別告訴我,這是巧合,我壓根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麻衣青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有人給我傳信,說你今晚有生死劫,我並不想讓你死,所以我就出現了。”

聞言,陳六合神情驟變,身軀巨震,他瞳孔都收縮了幾下,盯著麻衣青年,道:“什麼?有人給你傳信?這不可能!”

今晚的事情,根本就沒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沈清舞還有蘇婉玥三個人。

他肯定不可能把這個訊息告訴麻衣青年,而沈清舞和蘇婉玥兩人就更加沒有這個可能性了。

因為沈清舞和蘇婉玥壓根就不認識麻衣青年,也絕不可能聯絡的上這個充滿了神秘的傢伙。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誰能把這個訊息傳達給麻衣青年?

諸葛銘神和天齊山的人嗎?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們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揚灰,怎麼會通知麻衣青年來幫自己破除這個必死局呢?

想著這些,陳六合的心中驚駭不已,腦袋一片混亂。

逐漸的,他心中騰起了一抹濃烈的恐懼情緒,因為,他似乎感受到了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大手,在他的頭頂之上揮舞著,這隻大手,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操縱著很多事情......

“是誰?是誰跟你傳達的這個訊息?”陳六合深深吸了口氣,凝聲問道。

麻衣青年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凝重,他搖搖頭道:“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不知道是誰。”

“怎麼可能是我?我連你是誰,你在哪都不知道,如何給你傳遞訊息?”陳六合眉頭緊皺的說道。

“這件事情的確充滿了很多古怪。”麻衣青年面色沉冷的說道,旋即,他盯著陳六合,意味深長的說道:“跟你有關的事情,果然會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一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六合驚覺的問道。

麻衣青年沒有解釋什麼,他只是道:“不管是誰,我相信,這個人初衷都是在為你好,有一個我們看不到的人,在暗地裡操控著一些事情,他在為你保駕護航。”

“這種感覺非常讓人難受,我並不喜歡,這會讓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人操控的木偶。”陳六合道。

麻衣青年冷笑了一聲,斜睨陳六合,道:“不然的話,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以為你真的是天縱奇才舉世無雙嗎?”

頓了頓,麻衣青年又道:“陳六合,不要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到頭來你會發現,你的自以為是,其實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至少,現在的你,還沒有擺脫控制的能力。”

“你知道一些什麼?告訴我!”陳六合死死的盯著麻衣青年,這個傢伙,一定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麻衣青年面無表情的說道:“有些事情,不是靠別人來告訴你的,而是要靠你自己去摸索的!當你爬到了一定的高度,或者說,當那些人覺得你已經有資格成為他們對手的時候,所有秘密,自然會一一浮現。”

“我的對手是誰?”陳六合凝聲道:“那些所謂的隱世古宗嗎?我與他們無冤無仇,每一次,都是他們犯我在先!我沒興趣把他們當成對手!”

麻衣青年再次斜睨了陳六合一眼,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和解答......

陳六合不甘心,他連續逼問了幾次,麻衣青年也沒開口,甚至,邁步向廠房外走去,他已經不打算在這個地方多待下去了。

“我怎麼突然發現,我活了這麼多年,活的卻像是一個傻子一樣,什麼都沒活明白?”陳六合對著麻衣青年的背影喊道。

麻衣青年頓足,沒有回頭,道:“只要你能一直活著,你一定會活明白的!很多人都想讓你活明白,因為你活明白了的時候,可能就是你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陳六合身軀一顫,臉上的驚容凝固,幾秒鐘後,露出了一個嗤笑,道:“小爺最瞧不上那些個裝神弄鬼的人,今天我還就把話撩在這裡了,我誰也不懼,遲早會讓所有的秘密都真相大白。”

“還有,我這一輩子,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多如牛毛,可最終,都是我親手送他們去死,還沒有一個能送我去死的人出現,這種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陳六合大聲吼道。

麻衣青年似乎被這席話動容,他回頭深深看了陳六合一眼,吐出四個字:“但願如此。”他本來想說:不知者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