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指向一人,那人陳六合認得,是在他逃亡後山的途中,阻截他的人之一。

龍神沒有廢話,他隔空揮手斬下。

赫然間,在那個男子的頭頂之上,憑空出現了一道由勁氣行程的手掌,劈斬在了男子的脖頸之上!

男子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就當場倒地,命喪黃泉。

剎人,對這個老人來說,就是這麼的簡單,都無需觸及肌膚!

瞬間,恐懼瀰漫在這諾大的廣場之上。

此刻的天色已經暗下,讓這片天地顯得更加的壓抑幾分。

陳六合目光掃過,再指一人。

龍神舉手抬足,再殺一人!

隨著一個個的邢家人倒在了眾人的眼皮子地下。

氣氛沉悶恐怖到簡直要令人發瘋!

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刑攬空和刑攬月以及那些邢家的主事者,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

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在用這種極致憋屈與屈辱的方式,保全著整個邢家!

他們只要敢說一個字,今晚,死的人一定只會更多更多!

一口氣,陳六合指認出了三十餘人,而地下,也多了三十多具屍體。

整個天地,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所有人的內心,都被極致的恐怖所填滿。

“夠了!”刑攬空終於忍不住了,他聲音極度低沉的吼了一句。

他的雙拳,都死死的攥著,指甲都刺破了掌心。

看著族人一個個的倒下,他內心的煎熬,是正常人根本無法體會的。

“夠不夠,不是你說了算的。”龍神看都沒看刑攬空一眼,冷冰冰的說道。

旋即,他又放緩了語氣,對陳六合道:“小六子,還有嗎?”

“沒有了,都殺盡了。”陳六合說道。

龍神這才點了點頭,道:“我不是沒跟你們邢家講道理,今天,我只殺該殺之人,若我真不講理,你們邢家從此便可除名。”

“你們可以記恨我,更可以隨時來找我報仇!我就在炎京,隨時都恭候著你們!”

說到這裡,龍神話鋒一轉,道:“但是,你們邢家每一個人一定要記住,你們做錯了事情,就一定要為此承擔相應的代價!你們全族人的命,都抵不上我孫兒一個人的命!”

“今天我孫兒活著,所以你們邢家還沒覆滅!但這不代表你們能夠高枕無憂!若我孫兒不能恢復如初,我一定再臨你們邢家村,屠盡你們邢家村,雞犬不留!”龍神聲音鏗鏘渾厚,傳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句話音落下,龍神便揹著陳六合,直徑朝著遠方走去。

當著所有人的面,昂首闊步的離去。

“爺爺......刑天......”陳六合吃力的說出幾個字。

龍神心領神會,他頓足回頭,看向了面色陰沉的刑攬空,說道:“刑天暫且放在你們邢家村休養,待他傷勢好轉,把他送來炎京!”

聽到此話,刑攬空的目光閃爍了幾下,沉凝了片刻,便道:“好,假以時日,我定親自送犬子北上入京!”

聞言,龍神的眼角微微眯起了幾分,深深的凝視著刑攬空。

兩人的眼神,似乎有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交流,沒人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寒意,但他們在這瞬息之間,似乎都體會了一些對方的用意。

“還有,幫我孫兒看住刑宿海!等我孫兒傷勢恢復,要親取那條老狗性命!若是到時候讓我發現他死了或是消失了,依舊由你們整個邢家的興衰存亡來買單!”

話音還沒落下,龍神就揹著陳六合前行。

在所有邢家人的注視當中,那個身材瘦小的老人,漸行漸遠.......

而所有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

什麼叫做霸氣?這就叫做霸氣,剎人之人,揮袖離開,無一人膽敢阻攔!

山路很長,天色漸暗,老人揹著陳六合徒步而行。

“有靠山的感覺真好.......”陳六合側耳伏在老人的背脊之上,疲倦虛弱的閉著眼睛,輕聲呢喃。

“你一直都有。”老人輕聲說道。

陳六合嘴角扯出了一個輕微的弧度,道:“以前不懂,現在懂了.......”

“現在可知道世界之大,現在可感受到了你之卑微?”老人問道,聲音很輕,沒有了以往的嚴厲,像是生怕嚇著陳六合一般。

“知道了......”陳六合說道......

爺孫兩的對話僅僅是如此的簡短而已,但是每一個字裡面,都包含著血的教訓和深入骨髓的意義。

過了良久,陳六合再次開口:“爺爺,九葉草在後山,被我埋在一株樹下,我做了記號.......”

“好,我會傳信給刑攬空,讓他親自去取,親自送到我的手中。”龍神說道。

陳六合點了點頭,眼皮沉重的都快要睜不開了:“您說......我真的還能恢復如初嗎......”

“能!一定能!”龍神說道。

“爺爺......直到今天,我才終於明白了你的苦心,也徹底感覺到,以前的我,有多麼自負與幼稚。”陳六合聲音越來越輕。

“不要緊,以後懂得便是。”龍神眼中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神色,只不過,陳六合看不見而已。

陳六合再沒了聲音,因為,他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天,他遭遇了太多,他受到的創傷太慘重,他能在這個時候睜眼說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龍神也沒有說什麼,緊了緊抱著陳六合腿腳的手臂,繼續前行。

.......

一路上,陳六合都處於昏迷當中,他傷的的確太重,已經無法保持清醒了。

龍神在小鎮上等了一個晚上,刑攬空親自把九葉草送到了龍神的手中。

刑攬空在小鎮上待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兩人之間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但刑攬空離開的時候,神情卻是有些複雜,眼中有著重重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全副武裝的戰部車隊,就直奔小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