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沈清舞盯著龍神繼續說道:“或許,我在這盤棋局中,從一開始,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但我都不在意。您能把我這枚棋子布在這塊棋盤之上,且隱瞞了這麼多年,就證明,我一定是有利用價值的!”

沈清舞說道:“只要我對我哥有用,我願意面對任何殘酷的現實,我願意付出任何殘酷的代價!”

“丫頭,本來我是那樣想的,但漸漸的,我便不那樣想了!或許,你一直維持現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龍神深深的看了沈清舞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慈祥。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您在這塊棋盤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嗎?”沈清舞直勾勾的盯著龍神,這句話,充滿了質問的口氣。

龍神沒有生氣,他也沒有猶豫,當即點頭,道:“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而存在的,若是沒有他,這盤棋局都將不復存在,任何的棋子,又有什麼意義呢?”

“很好,我沒有任何問題了,龍神爺爺,告訴我真相吧!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助他?”沈清舞問道。

龍神沉凝了下來,臉色變幻不定,此刻的他,心境似乎極不穩定,能讓他出現這樣神情的時候,可真不多,這二十多年來,滿打滿算,也不足三次吧。

“我沒想過要在你身上做什麼文章,至少是在這個階段沒想過。”龍神說道。

沈清舞道:“您告訴我,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他在這一場博弈中,勝負幾成?”

“九死一生。”龍神沒有遲疑,也沒有選擇欺騙沈清舞,很直接的說道。

“如果我這枚棋子發揮出了屬於我的作用呢?”沈清舞問道。

龍神沉凝了下來,目光接連閃爍了幾下,足足過了十幾秒鐘後,他才道:“能增加一線生機!”

聞言,沈清舞一怔,旋即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燦爛,她道:“看來,我在這盤棋局上的作用還是很大的,我的能量還是非常可觀的。”

“你們這麼多人幫他,為了他,不惜花費這麼多年去鋪路佈局,也只給他鋪出了一條九死一生的路!而我就能給他帶去多一線的生機,很好,非常好!”

一旁的奴修忍不住開口了:“丫頭,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跟你說過,這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了,的確受益無窮,但用不好了,會給我那個便宜徒弟帶去殺身之禍,甚至是連那一線生機都給抹除了。”

沈清舞的身軀狠狠一顛,眉宇擰成了一個川字,她盯著龍神道:“龍神爺爺,是這樣嗎?”

龍神凝重點頭:“奴修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確有那個風險,但自古都是風險與機會並存的!風險越大的事情,就證明機遇越大不是嗎?”

沈清舞深深吸了口氣,道:“我能不能控制這其中的風險?”

龍神目光復雜的審視了沈清舞幾眼,道:“能!你是至關重要的關鍵因素!”

“那就好,既然我能控制,那就不存在風險之說!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他好!”沈清舞字字鏗鏘的說道,每一個字都是那般的沉重,透進了龍神和奴修兩人的心中,讓得他們都禁不住的沉重了幾分。

“傻丫頭,這不是你應該承受的啊。”奴修委實是有些心疼沈清舞了,這個丫頭,倔強無私,勇敢的令人敬佩。

奴修悲憤不已,一股怒火衝上了頭,赫然扭頭看向了龍神,他指著龍神破口大罵道:“驚龍,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太過自私了一些,為了達到目的,簡直是不折手段,你毀了這丫頭的命運!”

龍神被奴修說的也是一臉發黑,沉沉的站在那裡沒有言語,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神也是沉如死灰。

在二十多年前,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變得這麼難受。

在這塊棋盤上,所有人都應該是他眼中的棋子,他對這些棋子,不應該心存半點感情與同情才是。

可是這一刻,他真的做不到鐵石心腸,因為站在他眼前是,是沈清舞,是一個陪著陳六合,陪著沈家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女孩,是一個命運多舛,願意為了陳六合付出一切承受一切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應當永遠站在陳六合的身後,感受陳六合無微不至的關愛與呵護。

她不應該被推到暴風雨的前沿,去面對那殘酷到足以撕碎一切粉碎一切的狂風巨浪!

龍神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開口說道:“我沒有做錯什麼,博弈,一定會有犧牲的!陳六合不能死,所以,為了下這盤棋,本就應當不折手段不計代價!這一切,都應當為他而生!”

龍神看著沈清舞,目光有些動容,道:“丫頭,你能體會爺爺的用心嗎?我好不容易把他從絕境中拖拽了出來,我只是想讓他活著,一直活下去,他不能死,因為他身上揹負了太多,也揹負了我的希望......”

沈清舞沒有悲傷,也沒有怨怒,她那張純淨清秀的面孔上,依舊掛著甜美的笑容。

她道:“沒事啊爺爺,不管真相是什麼,我一定都不恨你,真的不恨,我甚至還會感激您,因為沒有你的殘忍佈局,或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認識那個男人。”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宿命,或許,我們上一世,就在三生石畔前,有過對今生的約定......”沈清舞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她笑得大眼睛都彎了起來,彎成了一道月牙。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笑,在龍神和奴修這兩個老人的心中,卻猶如一把鋒銳的利刃一般,讓他們心疼至極,讓他們心如刀絞......

不等龍神和奴修兩人開口說話,沈清舞就接著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應該也不是沈家人,對嗎?我的命運,發生過翻天覆地的改變,對嗎.......”

“這一切的源頭,就因為我脖頸上的冰凌印記,對嗎?”沈清舞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