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凝聲道:“牽一髮而動全身,我並不想打破那個臨界點,因為現在還不是時機,你還需要一些時間!”

“況且,那時候,你在黑獄正遭遇九死一生的險境,你的生死未定,我更加不能魯莽行動!一切,都要等你活著回來,再做定奪。”龍神語重心長,把其中的原因與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

“老師,您在害怕,您在害怕太上家族的實力?這不像是您,您以前可從來不懼怕他們的。”陳六合說道。

“今非昔比了......”這幾個字,龍神說的很沉,意味深長到了極點。

“什麼意思?”陳六合詢問。

“那一直在冷眼旁觀的三大太上家族,似乎已經有點按奈不住了,他們在蠢蠢欲動。”

龍神沉聲說這:“並且,據我所得到的訊息,太上家族中那幾個在當年一戰中苟延殘喘下來的老怪物,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還有人活著......”

陳六合神情猛然驟變,道:“老怪物?又是老怪物!可怕到什麼程度,讓老師您如此忌憚。”

“極其可怕,如果他們恢復到了曾經的實力,當世無敵。”龍神面色凝重萬分。

陳六合沉默了下去,內心掀起了千重巨浪,心臟都狠狠下沉,沉到了谷底。

“不然的話,也不會讓我如此畏首畏尾了。”龍神輕嘆。

他看了陳六合一眼,又道:“龍向東和左安華的事情,是一個意外。”

“當然,他們也算得上是這一場博弈中的小小犧牲品!太上家族的強者們入世,攪動風雲,也不能讓他們一事無成,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在你心目中足夠份量的人要死。”

龍神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死的不是龍向東,或許,就會是別人了......”

陳六合的臉色再次冰冷了下去,有寒霜凝結:“向東不會白死,他不能作為博弈中的犧牲品。”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沒有什麼好說的。”龍神道,顯得冷漠,在他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哪一場爭鬥與博弈不會死人?

這樣的犧牲算得了什麼?跟當年那一戰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這個局面,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了,起碼,一切還算穩定,並沒有出現什麼實質性的顛覆。

雖然已經知道了龍神的難處與苦衷,陳六合內心依舊難以平復。

他絕不可能讓龍向東白白死了,更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們被人欺負而無動於衷。

“就算您說的都對,就算太上家族強大到離譜,但這也不是我們能放任那幫人在炎夏胡作非為的理由!”

陳六合用力攥緊了雙拳,眼中怒火熊熊。

“其實局勢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整個大局,依舊處在一個可控範圍之內,你在南方所失去的東西,你要奪回來並不困難,而除了龍向東丟掉性命以外,其餘人都還活著,不是嗎?”龍神說道。

“我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陳六合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我已經活著回來了,那麼,他們就必定要承受我的怒火!我的怒火會把他們燒成灰燼。”

“我先前跟你所說的話,也只是代表我的個人觀點而已!並且是在你沒有明確能活著回來的時候所考究的問題!現在你既然回來了,也變得如此強大,那就另當別論了。”

龍神滿含深意的說著:“有些事情,我不能去做,不代表你不能去做!”

陳六合眉頭一凝,看著龍神,眼中有精芒激揚。

“他們敢入世,敢動我的親人,我絕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陳六合說道:“來了,就別走了。”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龍神說道。

陳六合點頭,不再多言,直接轉身,朝著王府外走去。

“辦完事儘快回來,說說在黑獄所發生的事情。”龍神道了句。

陳六合腳步一頓,回頭,問了句:“我把人都殺光了,打破了你口中所謂的臨界點怎麼辦?”

“離二十五年之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內,至少還會是安全的!”

龍神淡漠的說道:“至於那個臨界點,無妨,死再多的人,也是你殺的,又不是我親自出的手!太上家族坐不住又能如何?他們要是敢玉石俱焚,我就陪他們同歸於盡。”

“老師,您有這個實力嗎?”陳六合深深的看著龍神。

“我沒有,但這個國度有!這些年,他們懼怕的也從來不是我一個人,而是這整個國度的力量。”

龍神一語道破天機:“只要二十五年之約未到,他們就不敢打破約定。”

離開了王府,陳六合上了車,對開車的司機道了聲:“去機場。”

回到炎京,連沈家都沒有回一趟,連蘇婉玥都能見上一面,陳六合就要直奔機場,他要親臨湛海!

下意識的拿出手機,陳六合調出了龍向東的號碼,想要讓龍向東幫他定機票。

以前,這樣的事情都是龍向東來幫他完成的。

就在要撥打出去的時候,陳六合才猛然間驚醒,龍向東已經死了,已經不在了。

這一刻,陳六合內心又是一陣絞痛,心中的殺機如燎原之火一般再次騰騰躥起。

他把電話撥打給了慕容青峰,讓慕容青峰幫他訂一張飛往湛海的機票。

這一行,就只有陳六合一個人,任何人都沒有帶。

他形隻影單,但註定了,會掀起萬丈巨浪,會讓整個湛海乃至南方的大地抖三抖!

在陳六合登上飛機的那一刻,王金彪那邊也開始行動了。

他列出了一張紙的地址和名單,交給了奴修、風塵大仙、帝小天、刑天、君莫邪六人。

六人確定的具體資訊之後,也連夜離開了炎京。

同時,沉溺了將近一個月的龍殿,也突然行動了起來。

這一夜,必定會是一個血夜。

兩個小時之後,一架由炎京飛往湛海的航班準時落地。

出站口,穿著一身普通t恤的陳六合,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