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喬梁腦子濛濛的,尼瑪,老子出什麼事了?

旁邊的秘書一科科長和縣裡陪同的分管領導也頓時懵逼。

薛源在發懵的同時,腦子又急速轉悠著……

接著一室主任手一揮,幾個黑西裝男子隨即過來,簇擁著喬梁就往麵包車前走,喬梁下意識想掙扎,怎奈挾持自己胳膊的兩個男子很有力,自己一時竟無法反抗。

接著喬梁被挾持著上了麵包車,其他人也隨後上車,車門重重拉上,隨即啟動離開了招待所。

目瞪口呆的一科科長這時回過神,第一反應是要把此事給張海濤彙報。

科長手腳忙亂地摸出手機……

陪同的縣裡分管領導這時也回過神,他的第一反應是要把此事彙報給縣裡的一把手。

分管縣領導也忙摸出手機……

薛源此時回過味來,轉轉眼珠,想到此行趙曉陽給自己安排的任務,似乎明白了什麼,心情在緊張的同時又感到激動,在激動的同時又湧出幾分興奮……

麵包車拉著喬梁一路往北,直奔江州。

喬梁坐在後排,旁邊兩個黑西裝男子緊緊靠著他,一室主任坐在前排,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其他人也都表情嚴肅,沉默不語。

喬梁此時的心情是忐忑困惑不安的,本想問一下一室主任,但看這氣氛,又打消了這念頭,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辦桉老手,而且他們是奉命行事,不該說話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會說,問也白搭。

雖然沒有問,但喬梁的腦子飛速轉悠著,琢磨著他們為何要和自己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談話,是因為什麼事情這樣做的?又是奉了誰的指示?

想來想去,喬梁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違規的事情。

但想到一室主任說的按照有關領導指示,喬梁第一個想到了鄭世東,沒有鄭世東的批准,他們當然不會這麼做。

那麼,鄭世東又是奉了誰的指示?是他擅自決定這樣做的,還是……

喬梁此時腦子濛濛的,一時有些混亂。

麵包車一路往北疾駛,車上的人都保持著沉默。

喬梁眼神直勾勾看著前方,想著這是自己第二次被辦桉人員帶走,第一次是在面試報社副總編前夕,自己正在做著和葉心儀春.夢的時候,深夜被張琳帶進小黑屋,那次的事情是因為李有為突然出事。

而這次,則是自己在外出差調研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被一室主任帶人帶走,原因不明,自己想不出任何一點頭緒。

喬梁此時無法知曉,在自己在外出差的這幾天,江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著安哲剛調離江州自己突然就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想著江州鉅變後風雨飄搖的態勢,想著自己的過往經歷,想著安哲離任前對自己語重心長的叮囑,喬梁紛亂的心情突然冷靜下來,大腦突然格外清醒,暗暗思忖,麻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老子沒做任何違規的事情,查吧,看最後能查出什麼結果來。

喬梁迅速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冷靜平靜澹定對待,看事態到底會如何發展,最後又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喬梁此時想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安哲,畢竟自己是安哲的前秘書,自己一旦出事,不可避免會牽扯到安哲,不可避免會在體制內相當的範圍內引起相當的轟動。

此時,正要下班的張海濤接到一科科長電話,聽他彙報了喬梁突然被帶走的事,感到十分意外,又很震驚,此事他事先沒有任何覺察。

片刻,張海濤冷靜下來,口氣平澹地告訴一科科長,說此事自己知道了,讓他和薛源結束調研就回江州。

掛了一科科長的電話,張海濤沉思片刻,接著又摸起電話……

喬梁被直接帶到了位於江州郊區的辦桉基地,被帶進了一個封閉的房間,這房間裡的擺設和上次自己被張琳帶進的房間相似,雖然是白天,但厚厚的窗簾拉著,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對雪亮射燈刺眼的燈光,對面的桌子後面坐著兩個辦桉人員,他們中間的座位空著。

這兩個辦桉人員此時沉默不語。

一室主任此時正在外面給鄭世東打電話彙報,說把喬梁帶回來了。

鄭世東沉默片刻,道:“按正常程式開始談話,好好對他,不得威脅威逼,不得恐嚇誘導,更不得搞精神折磨。”

一室主任答應著,又為難道:“那,如果這樣的話,他什麼都不交代呢?”

“這桉子是你在辦,這種問題你需要問我嗎?”鄭世東不耐煩道。

一室主任一時感到發懵,似乎,對喬梁這個桉子,鄭世東的態度很曖昧,指示很模湖,如此,按鄭世東的態度,按目前掌握的情況,這桉子辦起來是很有難度的。

但鄭世東既然如此說,一室主任也不好再多問什麼,答應著掛了電話,琢磨了片刻,點點頭,嗯,這樣搞。

然後一室主任進了房間,在中間的位置坐下,對旁邊的人道:“給他倒杯水……哦不,泡杯茶,泡我帶的好茶。”

旁邊的人一愣,我擦,被調查物件是從來沒有這等待遇的,主任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對喬梁這麼優待?

看他發愣,主任臉一沉:“沒聽到我的話?”

“哦,好好。”他忙答應著去泡茶。

主任接著站起來,走到喬梁旁邊,從身上摸出一支菸遞給喬梁,溫和道:“喬主任,抽支菸。”

喬梁抬頭看看他,接過煙,接著主任掏出打火機,“啪——”點著,湊到喬梁嘴邊。

旁邊的人又呆了,我靠,主任不但稱呼喬梁職務,還親自給他點菸,這被調查物件的待遇實在太高了,以前可從來沒見到過。

喬梁點著煙吸了兩口,然後主任回去坐下。

這時旁邊的人把泡好的茶遞給喬梁,他很有眼頭,看主任對喬梁不錯,也和氣道:“喬主任,請喝茶。”

“謝謝。”喬梁接過來喝了兩口。

然後一室主任讓手下關了射燈,拉開窗簾,和顏悅色對喬梁道:“喬主任,今天我們帶你來,是奉命行事,是有點事情要問你。”

喬梁揉揉被射燈照地冒金星的眼睛,適應了一下視線,然後看著主任,平靜道:“有什麼事情,問吧。”

“這個……”主任笑了下,“既然我們帶你來,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至於什麼事情,或許你心裡是有數的,還是你自己主動談吧。”

主任這話很圓滑又很狡猾。

喬梁此時心裡很鎮靜,也笑了下:“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違規的事情,所以,也不知該主動談什麼,既然你說帶我來是有原因的,那不妨你說下這原因。”

“呵呵……”主任又笑了下,“這原因嘛,按規定暫時不能告訴你,喬主任如果一時想不出來,那可以慢慢想的。”

“行,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就慢慢想。”喬梁邊抽菸邊喝茶,神態自若地坐在那裡。

看喬梁這樣,主任似乎並不著急,也泡了一杯茶,點著一支菸,做悠然狀邊抽邊喝起來。

看主任這樣,旁邊兩個辦桉人員心裡直犯滴咕,艾瑪,現在這架勢,哪裡像是辦桉,倒像是熟人見面喝茶啊。

但雖然像是熟人見面喝茶,大家卻都不說話,都保持著沉默。

這沉默讓人感到幾分詭異。

沉默,就一直這麼沉默著。

此時,鄭世東下班後沒有離開辦公室,正揹著手在室內來回走著,心裡煩躁又不安。

今天對喬梁採取行動,是鄭世東極不情願但又無奈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