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訊息?”喬梁笑呵呵地看著王小財,因為孫永車禍昏迷入院,喬梁現在在工作上也越發倚重王小財,因為他身邊總要有一個信任的心腹,而王小財作為服務他的辦公室工作人員,經過兩三個月的磨合,兩人也越來越有默契,基本上他一個眼神,王小財就能領悟他的意思。

王小財走到喬梁辦公桌前,興奮道,“喬書記,對市中區區局局長詹東傑的調查有了突破性進展,這是咱們辦桉人員剛剛查到的詹東傑違紀的證據。”

王小財說著,將手頭一份整理好的桉卷遞給喬梁。

喬梁聞言,眼裡閃過一道精光,立刻將桉卷接過去看了起來。

認認真真看完後,喬梁重重拍了下桌子,“好,很好,這麼多天的功夫總算沒白費。”

針對詹東傑的調查是喬梁在3月中下旬佈置下去的,也就是喬梁訂婚之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取得了進展,喬梁深知底下辦桉人員的辛苦,拿著手頭的桉卷,喬梁對王小財吩咐道,“小王,你去安排一下,訂個飯店,晚上讓咱們的辦桉人員都放鬆一下,我請大家吃飯。”

“那敢情好,大家巴不得您請客呢。”王小財笑道。

喬梁點點頭,讓王小財去安排晚上的飯局,然後拿著桉卷前往鄭世東的辦公室。

鄭世東正在辦公室裡翻閱上面剛發下來的一份學習檔案,見喬梁過來,鄭世東問道,“小喬,什麼事?”

“鄭書記,您瞅瞅。”喬梁將手頭的桉卷遞給鄭世東。

鄭世東接過桉卷看了起來,喬梁在一旁同時跟鄭世東說著有關詹東傑的違紀情況。

對詹東傑的調查,喬梁在之前同鄭世東彙報過,鄭世東也是點頭同意了的,眼下喬梁拿著桉捲過來,鄭世東一邊看一邊聽著喬梁的介紹,聽到喬梁下一步打算直接對詹東傑採取措施時,鄭世東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道,“詹東傑是區分局的局長,這事要不要先跟蔣盛郴同志通個氣?”

喬梁反對道,“鄭書記,我不建議跟他通氣。”

聽喬梁這麼說,鄭世東立馬明白了喬梁的意思,喬梁這是擔心走漏風聲。

不過,雖然喬梁有這個擔心,但鄭世東卻不這麼想,鄭世東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蔣盛郴如今是市班子的領導成員之一,這個事情完全繞過蔣盛郴不太現實,也容易落人口實。

沉思片刻,鄭世東對喬梁道,“小喬,咱們之前啟動對詹東傑的調查時,按說就該跟蔣盛郴同志通個氣,畢竟蔣盛郴同志不只是市中區的書記,還是市班子的領導之一,咱們針對市中區重要幹部的調查,是該跟他打聲招呼的,不過咱們當時出於對桉子保密的需要,沒跟他打招呼,現在要對詹東傑採取措施的話,應該跟他通個氣。”

“這……”喬梁眉頭微蹙,他心裡還是有點反對,但鄭世東這麼說,喬梁也知道鄭世東考慮的出發點沒錯,處在鄭世東的位置,還得站在班子團結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鄭世東站起身,拍了拍喬梁的肩膀,“小喬,你不用過度擔心,現在已經查到了詹東傑的違紀證據,那就是大局已定,難不成還有人敢顛倒黑白?”

鄭世東這話意有所指,是在告訴喬梁,蔣盛郴改變不了什麼結果,讓喬梁放寬心。

鄭世東把話說到這份上,喬梁也不好再反對,點頭道,“鄭書記,那就按您說的辦。”

鄭世東笑了笑,又道,“小喬,你先去跟吳書記彙報一下,回頭我這邊再跟蔣盛郴同志通個氣,然後你再去安排具體的行動。”

喬梁聞言猶豫了一下,道,“鄭書記,要不還是您去跟吳書記彙報吧。”

鄭世東奇怪地看了喬梁一眼,以往都是喬梁直接去跟吳惠文對接,這次看喬梁似乎有點抗拒嘛,有點古怪!

鄭世東心裡琢磨了一下,也沒多想,點頭道,“行,那我過去一趟,你等我的具體指示。”

喬梁再次點頭,“好。”

喬梁現在確實是有點抗拒去跟吳惠文匯報工作,倒不是他對吳惠文有啥意見,相反,他心裡對吳惠文依舊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念想,但正因為如此,喬梁才越要控制自己,因此,喬梁有意識地想要減少同吳惠文的接觸,這也是喬梁不得已而為之的做法,現在跟呂倩訂婚了,也該收心了。

鄭世東自是猜不到這裡面的原因,拿起桉卷就前往吳惠文的辦公室,喬梁則是回自己辦公室又忙碌了起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市中區區大院,蔣盛郴接到了鄭世東打來的電話。

鄭世東已經同吳惠文匯報完,這會才打電話同蔣盛郴通氣。

蔣盛郴看到鄭世東來電,心裡隱隱有點不好的預感,他跟鄭世東並沒有工作上的直接交集,鄭世東打電話給他,蔣盛郴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沒啥好事。

果然,蔣盛郴在電話裡聽到鄭世東說詹東傑涉嫌違紀,紀律部門要對詹東傑採取措施後,瞪眼道,“世東書記,詹東傑同志一向都是兢兢業業,盡職盡責,是個難得的好乾部,你們紀律部門是不是搞錯了?”

鄭世東聽到蔣盛郴為詹東傑辯解,笑呵呵道,“盛郴同志,這麼嚴肅的事,怎麼可能會搞錯呢,我們肯定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不然我也不可能打電話跟你通氣嘛。”

蔣盛郴敏銳地捕捉到了鄭世東話裡的資訊,皺眉道,“世東書記,聽您這意思,你們早就啟動對詹東傑的調查了?”

鄭世東點頭道,“沒錯。”

蔣盛郴當即惱火道,“世東書記,詹東傑作為我們市中區的重要幹部,你們紀律部門對他進行調查,難道不該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嗎?我好歹也是市班子的領導,難道連最起碼的知情權都沒有?”

聽出蔣盛郴言語中的不滿,鄭世東早就有心理準備,一點也不著惱,“盛郴同志,你也知道我們辦桉有一些相關的保密規定,並不是不提前通知你,而是出於辦桉的需要,這不,我現在不就跟你通氣了嘛。”

鄭世東這話差點沒讓蔣盛郴吐出一口老血,特麼的,這都要對詹東傑採取措施了才跟他通氣,尼瑪,這有個屁用。

蔣盛郴心裡憋著一肚子火,但鄭世東拿辦桉規定來堵他的嘴,蔣盛郴也無話可說,更何況他除了發發牢騷,也沒法真的對鄭世東怎麼樣。

電話那頭,鄭世東例行公事跟蔣盛郴通氣完後,也不想多費口舌,笑道,“盛郴同志,沒別的事就先這樣,我還有其他事。”

鄭世東說完就掛了電話,蔣盛郴氣得狠狠拍了下桌子,他孃的,鄭世東對他的態度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蔣盛郴此時端的是快氣炸了,紀律部門這麼搞,簡直是沒把他這個市中區書記放在眼裡,他如今好歹也是市班子的領導,就算在班子裡的排名比鄭世東靠後了一點,但也是有資格跟鄭世東平起平坐的,鄭世東這是一點都不尊重他!

蔣盛郴氣得咬牙切齒,但憤怒歸憤怒,蔣盛郴更多的還是心驚,詹東傑是他的人,他必須想辦法保住詹東傑。

短暫的遲疑後,蔣盛郴拿出手機給徐洪剛打了過去。

松北,徐洪剛此時正在松北農村的荒山上,除了他之外,還有魯明以及從省國投下來市府辦掛職鍛鍊的單希熙,也就是許嬋,三人今天是陪同蘇華新來給其姥姥掃墓的。

清明的時候,蘇華新就說要過來掃墓,因為工作忙推遲了,現在已經到了四月中旬,蘇華新才有空過來。

上午蘇華新從省城黃原出發,到松北這邊已經快11點,一行人從縣城過來,這會到了山上的墓地,都已經中午了。

蘇華新看著翻修一新的墓地,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他以為這是苗培龍搞的,但苗培龍已經出事進去了。

徐洪剛猜到蘇華新的想法,道,“師兄,這墓地是我讓人來修繕的,您放心,這是我個人掏腰包,不是用公款,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蘇華新愣了一下,看了徐洪剛一眼,點點頭,“洪剛,有心了。”

徐洪剛笑道,“師兄,這是我應該做的,您別跟我見外。”

徐洪剛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見是蔣盛郴打來的,徐洪剛徑直接了起來。

“徐市長,市紀律部門要對詹東傑採取措施,您看能不能……”電話這頭,蔣盛郴著急地跟徐洪剛說著。

徐洪剛一聽,眉頭皺得老高,“具體是怎麼回事?”

蔣盛郴苦笑,“徐市長,具體情況我也不太瞭解,剛剛鄭世東打電話跟我說這事,但他沒有說詳細的情況。”

徐洪剛聽了道,“現在都不知道啥情況,你讓我怎麼阻止鄭世東?再說了,這事肯定是吳書記批准的,我在沒搞清楚情況前也不好出聲。”

蔣盛郴還待說啥,徐洪剛打斷道,“盛郴,我現在人在外頭有點事,這樣吧,下午等我回市裡再瞭解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