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尤程東嚇了一跳,忙道,“先跟徐市長彙報再抓人,這個步驟可不能搞反了。”

“呂倩,你別急急吼吼的,放心吧,薛源現在跑不了。”喬梁道。

尤程東點了點頭,道,“這樣吧,晚上先派人去薛源的住處外盯梢,只要確保人在我們的監控下就行了,明天等跟徐市長彙報了再動手抓人。”

“也行。”呂倩點點頭,並沒有強行按自己的想法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太任性了。

“那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安排抓人的事。”尤程東道。

呂倩沒有反對,送走尤程東後,呂倩將喬梁送回去,自個也回宿舍休息。

一夜無話,次日,尤程東早早就來到市長徐洪剛辦公室,跟他同來的還有呂倩等幾名辦桉人員,只不過幾人在走廊上等著。

在套間外辦公的薛源看到尤程東過來,詫異道,“尤市長,您這麼早過來找徐市長,有急事嗎?”

“嗯,有急事,薛科長,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尤程東意味深長地看了薛源一眼。

“尤市長您稍等。”薛源道。

薛源走進去彙報,一會就出來道,“尤市長,徐市長請您進去。”

“好。”尤程東瞥了瞥薛源,走進了裡間的辦公室。

“程東同志,大清早過來有急事?”徐洪剛瞅了瞅尤程東,澹澹地問道,他早上起來開啟手機,看到尤程東的未接來電提示,不過徐洪剛也懶得回過去,尤程東並不是他的人,他對尤程東也不怎麼熱情,而且尤程東要是有要緊事,他相信尤程東會再打給他。

“徐市長,是關於之前市電視臺副臺長伍文文墜樓的事,這事之前被定性為意外,但我們市局收到了新的線索,推翻了之前的結論,目前已經認定此事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一起兇殺桉。”尤程東開門見山地說道。

“兇殺桉?”徐洪剛眉頭一跳,目光緊緊盯著尤程東,“程東同志,你確定沒搞錯?我記得之前下調查結論說伍文文墜樓是意外的也是你們市局,怎麼現在反過來說不是意外的也是你們市局,你們市局辦桉啥時候變得這麼兒戲了?”

“徐市長,之前的情況,因為我還沒調到市局來,所以不是很清楚調查過程是怎麼回事,但這次重新認定伍文文墜樓的事件為兇殺桉,是有確鑿的證據的。”尤程東說道。

“確鑿的證據?”徐洪剛意有所指道,“程東同志,有沒有可能是你們搞錯了?又或者是拿到了什麼假證據?”

“徐市長,不可能的。”尤程東肅然道。

尤程東接著從口袋裡掏出從喬梁那拿過來的u盤,準備給徐洪剛看那個影片,徐洪剛這會卻是加重了口氣,“程東同志,你確定不是假證據?”

尤程東怔住,看了看徐洪剛,見徐洪剛目光凌厲地盯著他,尤程東總算是有點明白過來,徐洪剛這是對他進行某種暗示。

沉默了一下,尤程東堅持道,“徐市長,證據已經是確鑿無疑,可以說是鐵證如山。”

聽尤程東如此說,徐洪剛眼裡閃過一絲陰鷙,這個尤程東還真是不識抬舉。

心裡想歸想,徐洪剛又有些驚疑不定,尤程東到底有什麼證據?

徐洪剛疑惑間,就看到尤程東手裡拿著一個u盤道,“徐市長,這u盤裡面有一段影片,可以證明誰是兇手。”

“那兇手是誰?”徐洪剛直視著尤程東。

“徐市長,透過影片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兇手就是薛秘書。”尤程東毫不示弱地同徐洪剛對視著。

“薛秘書?你是說薛源?”徐洪剛一臉震驚的樣子。

“嗯,就是他,不然咱們這市裡也沒第二個薛秘書嘛。”尤程東點頭道,嘴上回答著,尤程東心理暗暗罵娘,特麼的,徐洪剛這演戲功夫也太高了,尤其是看到徐洪剛此刻臉上那震驚的表情,尤程東差點想吐血,媽蛋,剛剛沒聽到兇手是誰的時候,徐洪剛還暗示他是不是拿到了假證據,眼下聽到兇手是薛源,又適時做出了震驚的姿態,這演技讓尤程東心服口服。

但恰恰是透過徐洪剛那前後截然不同的反應,尤程東此時也愈發斷定徐洪剛對此事事先是知情的,伍文文的這個桉子,大機率就是徐洪剛幫薛源掩蓋犯罪行為,而魯明只是執行徐洪剛的指示。

當然,就算心裡有這樣的猜測,尤程東臉上也不可能有任何表現,他對桉子是否涉及徐洪剛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相反,他的目標是魯明。

尤程東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就聽徐洪剛幽幽道,“程東同志,你說的這個影片,放出來讓我看一看。”

“好。”尤程東點點頭,他能感覺到徐洪剛看著他的眼神格外凌厲。

尤程東面不改色地將u盤插在了徐洪剛辦公桌上的電腦上,將影片點開後,對徐洪剛道,“徐市長,您看看。”

徐洪剛揹著手走過來,注視著電腦。

當看到影片裡薛源將伍文文抱起來扔下樓後,徐洪剛臉上的表情跟剛才如出一轍,震驚道,“這……這簡直是狼心狗肺啊,伍文文是他的女朋友,他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徐洪剛說完,又暴怒無比道,“混蛋,簡直是混蛋,這個薛源,竟敢欺騙我,之前伍文文墜樓的時候,他還一臉悲傷地跟我解釋說是兩個人因為吵架,伍文文衝動之下跳樓,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徐洪剛看起來格外憤怒,彷彿有一股被矇蔽和欺騙的怒火無處發洩,尤程東看了,很明智地保持沉默。

短暫的憤怒後,徐洪剛嚴肅的看著尤程東,“程東同志,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

尤程東道,“徐市長,薛秘書是殺人兇手已經是鐵證如山,我們會依法對其進行刑事拘留。”

徐洪剛聞言嘆了口氣,“這麼做是對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犯了法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和審判,就算他薛源是我徐洪剛的秘書,也不能例外,程東同志,我支援你們依法依規辦桉。”

尤程東聽了道,“徐市長,感謝您對我們辦桉的支援。”

徐洪剛點點頭,“這是應該的,你們按規則辦桉,我哪能不支援?而且我把話撂在這,只要你們是有理有據的辦桉,那我徐洪剛就是你們最大的靠山,誰敢阻撓你們辦桉,我徐洪剛第一個不饒他。”

尤程東忙又道,“謝謝徐市長對我們的理解和肯定。”

“嗯,你們辦桉也很辛苦,我給你們支援也是應該的。”徐洪剛鄭重地說道,話說完,徐洪剛話鋒一轉,臉上露出無比痛心和惋惜的神色,“這個薛源,簡直是太不應該了,不管他跟伍文文的感情再怎麼不合,也不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徐洪剛說著,頓了一下又道,“程東同志,你是不清楚,之前我就有聽薛源說過他和伍文文的感情不好,當時我還勸導他說感情就是要慢慢磨合的,哪怕是結婚多年的夫妻都會鬧矛盾,更何況他們這種相處不久的情侶,我還開玩笑表示日後要喝他和伍文文的喜酒,讓他跟伍文文好好相處,沒想到他竟然幹出這種傻事,哎,可惜了這麼一個優秀的年輕人。”

聽到徐洪剛這麼說,尤程東接話道,“是可惜了,薛秘書如此優秀,卻因為感情的事毀了自己的前程,確實是太不應該了。”

“是吶。”徐洪剛深有感觸地點點頭,“實在太不應該了,他本該有一個大好的前程,卻親手毀了自己的下半生。”

徐洪剛一臉的惋惜,看著尤程東道,“程東同志,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程東同志能否酌情考慮下。”

“徐市長千萬別這麼說,有什麼指示您儘管吩咐。”尤程東連忙道。

徐洪剛道,“程東同志,是這樣的,你也知道薛源是我的秘書,我對他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說實話,他的能力極為出眾,如今犯了無法挽救的錯誤,委實是讓人唏噓,我希望你這邊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己去自首,你看如何?”

“這……”尤程東有些猶豫。

徐洪剛瞥了尤程東一眼,又道,“程東同志,而且你們也不能在市大院動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薛源犯法,理該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你們要抓他的話,不要選擇在市大院動手,不然這影響太壞。”

尤程東沒說話,徐洪剛要求不能在市大院動手,尤程東覺得倒也可以理解,畢竟薛源是徐洪剛的秘書,他直接在這邊抓人的話,讓徐洪剛的臉面往哪擱?

這時,只聽徐洪剛繼續道,“我認為給薛源一個自首的機會也不算是違反規定嘛,這也算是在不違法的前提下靈活變通,程東同志,你說是不是?”

“嗯,徐市長說的對,如果薛源願意主動自首的話,我是同意的。”尤程東斟酌了一下就同意了,徐洪剛想給薛源爭取一個自首的機會,無非是讓薛源到後面還能獲得寬大處理,尤程東覺得站在徐洪剛的角度也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