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餐廳門口,接著鄧俊下了車,開啟後車門,景浩然下了車。

安哲和秦川迎上去,安哲主動伸出手:“景書記,歡迎老領導。”

景浩然樂呵呵和安哲握手:“安書記,你親自迎接,我可承受不起啊。”

“景書記客氣了,你是我的前任,是江州的老領導,我迎接你是應該的。”安哲客氣道。

然後景浩然和秦川握手,接著看看喬梁,緩緩伸出手。

喬梁此時並沒有指望景浩然會和自己握手,這老傢伙一向很討厭自己,之前見了自己從不伸手。

看到景浩然此時主動伸手,喬梁微微一怔,忙和他握手,帶著恭敬的神情:“景書記好。”

景浩然邊和喬梁握手邊道:“有些日子沒見小喬了,小夥越發精神了。”

這可是有史以來景浩然第一次誇自己,喬梁覺得很意外,不及多想,笑道:“景書記,看你的氣色很好,想必這賦閒的日子過得很悠閒。”

景浩然心裡暗罵,這兔崽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雖然自己退休了,但最忌憚的就是別人在自己面前說賦閒,賦啥閒啊,自己還想為黨和人民多幹幾年,退而不休呢,只是上面不批准而已。

然後大家進了餐廳,邊往單間走安哲邊道:“景書記,年前我本來想過去拜訪你的,可是工作實在太忙……”

“呵呵,理解,我理解的。”景浩然笑著,“年前駱市長代表市委市府去看我了,也轉達了你對我的關心,我是很高興的。”

話是這麼說,景浩然心裡卻很不滿,哼,你小子藉口工作忙不給自己拜年,明擺著對自己不尊敬,日後有機會,非讓你嚐嚐不重視老幹部的苦頭不可。

進了單間,安哲坐主陪,請景浩然坐在主賓位置,大家也都坐下,喬梁坐在鄧俊下首。

然後服務員上酒上菜。

菜上齊後,倒上酒,安哲舉起酒杯:“景書記,年前沒能給你拜年,年後補上,給你拜個晚年,來,我敬你一杯酒,祝景書記事事如意。”

大家一起舉杯,秦川道:“祝景書記身體健康。”

鄧俊道:“祝景書記精神愉快。”

喬梁一聽好話都被他們說了,一時找不到好詞,就藉著安哲給他拜晚年道:“祝景書記晚年幸福。”

景浩然翻翻眼皮,尼瑪,自己真的老嗎?這小子竟然說自己是晚年,烏鴉嘴。

大家喝完一杯酒,安哲拿起公筷給景浩然夾菜,邊道:“景書記,你今晚約我吃飯,是……”

景浩然邊道謝邊道:“安書記,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我有些日子沒見你,想你了……”

喬梁一聽樂了,老傢伙真會說話,還真想安哲了。

當然,景浩然想安哲不會是那意思,只是順口的話而已。

安哲看了喬梁一眼,喬梁抿嘴一笑。

然後安哲道:“感謝老領導掛念,其實我有空應該多去看看你。”

景浩然心裡哼了一聲,靠,就會說好話,這要不是老子今天主動給你打電話,你來看我,要等到猴年馬月。

景浩然隨即笑笑:“安書記有這心意我就知足了,我知道你平時日理萬機,市裡的事情很忙的,我退休後的日子很好,不必掛念。”

接著秦川給景浩然敬酒,景浩然痛快乾了。

然後鄧俊也給景浩然敬酒。

景浩然邊和鄧俊碰杯邊對安哲道:“安書記,小鄧是我多年的秘書,一直乾的不錯,他現在在市委辦公室,還望你多關照。”

說完景浩然也幹了。

安哲笑笑:“景書記放心,只要鄧主任好好幹,一切都好說。”

喬梁聽出了安哲這話裡的玄機,關照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要把工作幹好。

喬梁知道,鄧俊現在在市委辦公室混地很臭,屁大的本事沒有,官架子卻拉的很大,上上下下喜歡他的沒幾個。

而且,喬梁不用想都能猜到,鄧俊經常會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把市委高層的情況隨時反饋給景浩然,包括常委內部的動態,甚至包括他能瞭解到的安哲的一些事情。

所以,景浩然雖然退了,但對市委高層的動態瞭如指掌,對安哲的一些情況也很瞭解。

這當然是景浩然喜歡的。

這當然是安哲反感的。

作為任何一個現任,都會格外敏感前任對自己的關注,原因很簡單。

作為安哲的身邊人,喬梁若有若無感覺到了安哲的這種反感。

但喬梁也知道,以鄧俊是景浩然前秘書的身份,雖然鄧俊在市委辦現在混得很臭,但沒有足夠的理由,是不適宜隨便調整鄧俊的工作的,畢竟還是要給景浩然一些面子。

但喬梁既然感覺到了安哲的這種反感,加上鄧俊對自己的傲慢鄙視,讓自己心裡一直不快,就尋思著怎麼搗鼓一下鄧俊,最好能讓他滾出市委辦。

如果鄧俊能滾出市委辦,那對安哲和自己來說自然是皆大歡喜。

但這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畢竟鄧俊是市委辦副主任,背後有景浩然做靠山。

但喬梁既然有了這想法,就不會輕易放棄。

如此,就要等待時機。

此時,景浩然、秦川和鄧俊也都聽出了安哲這話有些微妙。

景浩然暗暗不滿。

秦川不動聲色,隱隱覺得安哲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鄧俊。

如此,雖然有景浩然這關係,但鄧俊的前途似乎未必光明。

鄧俊這時則有些不安,尼瑪,什麼叫好好幹,自己現在幹得差嗎?領導想不想提拔重用,和工作幹得好壞何干?還不是全憑關係?

雖然不安,但鄧俊想到自己背後有強大的景浩然,隨即又有些安慰,安哲即使不怎麼賞識自己,也還不至於會拿自己怎麼樣,即使自己真出了什麼差錯,他也未必就一點面子不給景浩然。

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自己是人。

如此想著,鄧俊的心裡又安穩下來。

接著安哲道:“小喬,你敬景書記一杯酒。”

喬梁最不願意的就是給景浩然敬酒,自己和景浩然的樑子就是因為敬酒結下的。

但此時,既然安哲說了,自己只有從了他。

喬梁端起酒杯站起來,硬著頭皮道:“景書記,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喬梁這麼說是先入為主,免得自己幹了,景浩然只是沾沾嘴唇,讓自己難堪。

剛才秦川和鄧俊給景浩然敬酒,他可都是幹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