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嘴皮子本來就利索,現在又是有氣在身,噼裡啪啦說一堆,那個管權被洗刷得自瞪眼。

胡銘晨一句罵人的髒話沒說,不過其殺傷力卻一點不弱,心胸再大的人也難以接受。

“你怎麼說話的你,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管權他爸媽都是幹部,你爸媽是幹什麼的?”陪在管權身邊的那小子看不下去,幫著管權道。

“我爸媽幹什麼的關你什麼事,還像幼兒園的小朋友那樣動不動就把爸媽搬出來,那算什麼本事,你們兩個看起來應該上高中了,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嗎?你以為他爸媽當幹部他以後就是幹部?要是這樣的話,你現在還留小辮子呢。我就是我,憑本事立足,還爸媽,以為還是吃奶水的嬰兒喲!怪不得說話那麼沒水平沒素質,既然這樣,那別讀書了,叫爹媽來學校幫著讀得了,自己還是到襁褓中待著吧。”胡銘晨嬉皮笑臉的一頓損還回去。

“你......牙尖嘴利,還和我談素質,你又有什麼素質,起碼我乾乾淨淨的。起碼我走出去不影響市三中的形象。”管權發抖的指著胡銘晨道。

“表面上是這樣,可誰知道心是不是也乾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市三中的形象你以為是靠臉白的嗎?以為我們是小白臉學校啊。你......你閉嘴吧,跟著二郎神混就好好混,很有前途的,可以吃香喝辣。”管權旁邊的那小子看似要反駁,胡銘晨急忙一句話堵過去,噎得那小子把要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胡銘晨提到二郎神,管權和他的同伴還以為胡銘晨是誇獎他們呢,於是兩人瞪了胡銘晨兩眼,不甘不願的走了。

只是他們也不想想,胡銘晨的那個語氣,怎麼可能會是誇獎他們。

“老大,你怎麼將那小子比喻成二郎神?看把他給得意,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孫壯武不爽道。

“神仙?二郎神就是個看大門的三隻眼而已,你以為我誇他啊,傻蛋。還有,跟著二郎神混的是什麼?”胡銘晨嘴角帶著笑意輕飄飄道。

“什麼?天兵天將?”孫壯武摸不著頭腦道。

“扯淡,天兵天將是跟著玉帝混的。跟著二郎神楊戩的,就只有哮天犬。”胡銘晨給了孫壯武一個爆慄道。

“哈哈哈,那那小子豈不是就是狗了嗎?老大,你......怎麼說呢,你就是竹子小的時候。”孫壯武抓著腦袋,也想了一句歇後語。

“你丫才損(筍)呢。”胡銘晨不假思索就知道孫壯武的暗喻。

“呵呵,老大果然是老大,忒厲害了,這裡都知道。我對你的佩服,真是猶如滔滔江水......”

“打住,打住,太噁心了。少拍馬屁,少奉承,我可不願意當二郎神。”胡銘晨抬手攔住還要繼續發揮的孫壯武道,“我看你丫是電影看多了,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吧。”

新學期開學,許久不見的同學們聚在一起,免不了要嘰嘰喳喳的談論自己的暑假幹了什麼玩了什麼。有人跟著爸媽去旅遊了,有人去了遠方的親戚家,也有人幫著家裡看點做生意,還有人就是到處玩,連寒假作業都沒有按時完成。

對於這些故事趣聞,胡銘晨就是聽,他對自己的假期,隻字未提。胡銘晨要是年齡上真只有十四歲的話,那絕對會將自己的經歷大吹大擂一番。

“同學們,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初二年級的學生了,新學期,你們一定要加倍的努力學習,初中三年,初二非常關鍵,以後你們上不上得了高中,就讀高中的哪個班,就看這一年的努力。上學期的考試成績,你們也都拿到了,班上的大部分同學的成績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但是也有部分同學出現下滑的趨勢,這要好好主意一下......按照慣例,每年要對班幹部重新調整一次,同學們對這個有沒有什麼看法和意見啊?”班主任戴資穎的第一堂課,通常不是直接進入學習。

戴資穎這麼問,就是走個過場,在中學階段,這些問題不就是班主任老師的一句話嘛,同學們哪能說出什麼意見來啊。

戴資穎可能也是這麼想的,說完之後,隨意的掃了一圈教室,就打算繼續她想好了的部署。哪曉得,就在這時,還真的有同學表示了看法,這人不是別人,就是胡銘晨。

“戴老師,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還是維持不變吧。”胡銘晨舉手站起來說道。

“維持不變?為什麼?”戴資穎盯著胡銘晨問道。

胡銘晨一發言,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原有的班幹部成員,這其中,又特別以上官文清最為上心。

戴資穎一說要對班幹部進行調整,上官文清就滿是擔憂。

根據上學期的期末考試,胡銘晨以絕對的優勢拿下了全班第一,同樣也是全年級的第一。而上官文清則是隻考了第二,在全年級的評比中,他甚至只是第四名。

上官文清學習非常認真非常努力,在胡銘晨的認識裡,她好像就沒有業餘愛好和時間,體育活動她幾乎不參加,文藝活動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此外也沒有聽說她會約班上的哪個同學去玩。她生活的全部,好像就只有“學習”這兩個字。

然而即便非常刻苦非常努力,每次考試,他還是要被胡銘晨壓上一頭,這讓上官文清有一種焦躁和無力感。

以前,上官文清學習就是為了讓她爸爸滿意,就是為了老師的表揚。可是現在,他心心念唸的就一個目的,超越胡銘晨,哪怕只是超越一次也好。

人吶,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知道上官文清是不是太想超越胡銘晨的緣故,她與胡銘晨的差距不但沒有拉近,反而還出現了拉開的局面。在期末考試之前的測試中,上官文清在總分上與胡銘晨只差十來分,但是期末考試卻拉到是十五分。

戴資穎提出調整班幹部,上官文清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她的班長職務看來不保。班主任老師絕對會提議讓年級第一的胡銘晨來當班長,來帶領全班同學的進步。

在上官文清那裡,考試已經考不過胡銘晨,要是班長的位置再不保,被他給拿了去,那對上官文清來說著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然而,就在上官文清惴惴不安的時候,胡銘晨竟然站出來了,而且還是表達維持現狀的意見,這讓上官文清心裡小小的欣喜一下,她也第一次覺得胡銘晨似乎並不那麼的可惡討厭。

“戴老師,我是這麼覺得的,我們這屆班幹部,經過一年的鍛鍊和磨合,已經能夠上手了。而且,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我們班的班幹部基本上還是發揮出了良好的水平,普遍考得不差。所以我才覺得,沒有調整的必要,否則,新的班幹部還要重新適應和磨合,這並不利於班級的發展。”胡銘晨並沒有因為講臺上站著的是戴資穎就顯得畏畏縮縮。

胡銘晨為什麼要阻止戴資穎的建議,他其實就是不想當這個班長而已。

從剛才戴資穎說那個話以及看他的眼神,胡銘晨就知道,戴資穎是想讓他對上官文清取而代之。

從資格上說,胡銘晨完全沒問題,學習成績比上官文清好,每次都壓他一頭。而且在班上,胡銘晨的威望也比其他人高,無論是哪種同學,胡銘晨都能親近友善的相處。

然而胡銘晨並不願意接這個擔子,當班長,胡銘晨的能力絕對可以。但是胡銘晨不願意受到各種瑣事的羈絆,而且,他還清楚,如果自己當了班長,上官文清極有可能就毀了。

胡銘晨不是心理學家,但是,他對同齡人的心理是有所瞭解的。像上官文清這種,表面上看起來強大,實則非常脆弱。要是她的班長當不了了,她會備受打擊,感到很挫折。她極有可能不會因此更加向上拼搏,相反,她更可能會就此沉淪,對所有人皆哀怨。

因此,不管從哪個角度,胡銘晨都希望繼續維持現狀,反正,就算不是班長,胡銘晨也能發揮出一個班長該有的影響力和作用。

“你說的這個原因,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你們所有同學已經相處一年了,哪裡還需要什麼適應和磨合,完全可以不受影響的嘛。”戴資穎道。

戴資穎還是希望胡銘晨這個年級第一名可以當班長,所以她依然有些堅持。

“戴老師,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必要調整了啊,大家已經相熟了,也不受什麼影響嘛,你說是吧?反正班幹部還不都是再坐的同學中產生。”胡銘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道。

“胡銘晨,你坐下......你的意見我知道了,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下面拿出你們的英語課本,我們開始上第一堂課。”胡銘晨的堅決反對,使得戴資穎有些喪氣。

他的目的就是胡銘晨當班長,可偏偏胡銘晨又表態反對,那再繼續糾纏下去,毫無意義。

戴資穎打算等下課之後,將胡銘晨叫到辦公室去,好好做一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承擔起更大的擔子來。

胡銘晨就怕課堂上戴資穎不聽他的,很武斷的做了決定,那胡銘晨就沒轍了。

至於課後,胡銘晨相信自己私下底絕對能夠說服戴資穎,繼續維持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