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胡銘晨關進詢問室之後,三個人就不管他的存在了,換言之,就是將胡銘晨給晾起來不搭理。

詢問室的門是那種鐵門,裡面正中間是一把椅子,只不過這椅子並不舒服,它的前面雖然還有一塊板子像個小桌子一樣,但是這塊板子卻將人給固定在椅子上,而且,板子上面還有兩個手環卡,可以將被詢問人的一雙手給固定住。

胡銘晨得到的待遇就是雙手被固定,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椅子上一樣,動憚不得。

在胡銘晨的對面,還放了兩張椅子和兩張桌子,毫無疑問,那是審問人員坐的地方。

胡銘晨還以為進了派出所,自己就會被如何如何收拾,哪曉得,他們仨將胡銘晨扔下之後,就不管不問了。

對方要是一二三的明著來,胡銘晨還知道怎麼對付,對方完全不理不睬,將他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反而弄得胡銘晨心裡毛毛的。

這些龜兒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樣了嗎?或者他們的材料還沒準備好,去弄材料了?胡銘晨東張西望,惴惴不安的如是想。

清夢被打擾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況且胡銘晨還是被半夜三更揪到派出所。他現在一點睡意沒有,有的只是對外來的不確定感。

無亂如何,他們要將胡銘晨弄到少管所去,胡銘晨怎麼也不會心甘情願的配合。

而這個時候,胡銘晨能採取的辦法並不多,他現在是孤身一人,連個往裡面報信的人都沒有。

當然,胡銘晨也知道,就算家裡面知道資訊,他們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別看現在胡銘晨家有錢了,也認識一些官場上的人,但骨子裡,胡建軍他們還是那種小農思想,還是那種不太上的檯面的人。尤其是在和官方政府打交道方面,他們天生就自卑,天然的就覺得不能與政府作對,作對沒有還果子吃。

胡銘晨腦海中閃過很多他能聯絡的人的畫面,包括王婷,冷豔秋,包括王展,張偉東,可想來想去,他的思路最終還是放到宋喬山的身上。

不知怎麼的,胡銘晨覺得會真心幫助他,或者願意幫助他的人,宋喬山會是第一個。

可惜現在胡銘晨的身邊什麼聯絡方式也沒有,行李在對方那裡,手機也在對方那裡。再說了,他們會允許自己與外界取得聯絡嗎?這應該是不大可能。

胡銘晨一個人在詢問室呆了兩個來小時,詢問室的鐵門才被人開啟。

“喲,真巧啊,居然是你,哈哈哈,你也會有今天,滋味怎麼樣啊?”進來的人正是鄒福海,他得意的笑著調侃道。

“果然是你。”胡銘晨雙眼凌厲的盯著鄒福海。

“挺聰明的嘛,竟然猜到是我。不過你能猜到又怎麼樣,就是老子要整你,呵呵呵,你能咬我啊?竟然敢舉報我,敢和我對著幹,現在曉得下場了吧?”鄒福海一屁股坐在對面的一把椅子上,腳翹起來搭在桌子上頭,掏出一支菸來十分愜意的點上。

“山水有相逢,這也沒什麼的。你是地頭蛇,曉得我住在哪個賓館,能支配得動你的兄弟夥,這一點我認了,認栽了。不過你也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你說是吧?”胡銘晨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個慵懶的舒服姿勢看著鄒福海道。

“你這種屁話老子沒聽過一千遍也聽過八百遍,老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以為你以後有機會報仇?哈哈哈,真特碼的天真。”鄒福海得意洋洋的大笑道。

“行吧,我是天真,你贏了。我一個小地方來的人,在這省城,怎麼也不可能整得過你們。我認栽,想怎麼弄就直接劃下來吧,大不了以後我不來省城就是了。”

鄒福海還以為胡銘晨會繼續犟嘴,哪曉得,胡銘晨壓根不按常理出牌,這就認輸服軟了,讓想要好好享受一下那種將人玩弄於鼓掌的鄒福海有些失落。

鄒福海就喜歡將他抓來的人當成小白鼠,尤其是那種得罪他要被他整治的人,他更是那種一切盡在掌握,對方被他奚落玩得團團轉的感覺。

“你這就認輸服軟了?別介啊,那多沒意思啊。你不是喜歡用槍指著我嗎,來,這裡就有一把,要不要再來試過?”說完,鄒福海將他的配槍摘下來拍在桌子上,一副氣勢了不得的樣子。

“我上次也是被逼急了不是,我都服軟認輸了嘛。要怎麼樣你才會痛快,我接受了就是。”胡銘晨沮喪的道。

氣勢胡銘晨心裡面早就將鄒福海這個王八蛋祖宗八代罵了個遍,麻辣隔壁的,你丫有本事將槍給遞過來啊,明知道老子站不起來,還故意這樣,狗曰的就是個卑鄙王八蛋。

鄒福海打量了胡銘晨兩眼,把腳拿下來,走到胡銘晨的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到胡銘晨的臉上。

頓時胡銘晨就覺得左臉上火辣辣的。胡銘晨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屈辱的打過,這一巴掌,徹底將胡銘晨心底裡的怒火給打了出來。只不過胡銘晨眼神的陰厲一閃而逝,他再怎麼憤怒,此時也必須要忍住。

大丈夫能屈能伸,識時務者為俊傑。這筆賬,胡銘晨百分百要找這個王八蛋算,但那有一個前提,就是得出去了才行。在這派出所裡,胡銘晨就是被五指山壓住的孫猴子,什麼也做不了。

“舒服不?痛快不?”問完,鄒福海又反手一巴掌抽在胡銘晨的右臉上。

胡銘晨腦袋偏了偏,忍住痛,還是一句話沒說。

“還挺硬氣是吧?不求我?你特碼要是求我,興許老子心情好,就放你一馬了呢。”鄒福海手指頭戳在胡銘晨的腦門上肆無忌憚道。

“我求你你就會放過我?”胡銘晨問道。

“也許,呵呵呵。”鄒福海笑道。

“那我求你,拜託你放過我吧。”胡銘晨屈辱的哀求道。

胡銘晨心裡面明鏡的很,鄒福海會因為求他幾句就放過胡銘晨才怪,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否則他也用不著如此處心積慮的報復了。

胡銘晨只不過是裝出一副樣子陪他演場戲而已,他喜歡演,就給他一次主角的機會,胡銘晨甘願充當一次配角。

“哈哈哈......你這算特碼的哪門子求人啊?瞧你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鄒福海放肆的笑道。

倏然鄒福海的笑容一收,咚咚兩拳就打在胡銘晨的胸口,打得胡銘晨心裡一陣沉悶,咳了兩聲。

“你差點害老子飯碗不保,一句這樣的話就奢望算了?老子就算不在這個派出所了,收拾就像捏一隻螞蚱一樣。你既然進來了,就別指望輕輕鬆鬆的出去,甚至老子可以讓你永遠出不去。”打了胡銘晨兩拳後,鄒福海還不解氣,囂張罵道。

“我也知道不會那麼容易,你兄弟說了,要將我整去少管所待一兩年,我現在什麼辦法也沒有,只有逆來順受,你要是覺得狠揍我能解氣,那你就繼續吧。反正我現在動不了,任憑你宰割。”胡銘晨甩了甩頭,有氣無力道。

胡銘晨現在已經是完全自我放棄的狀態,已經是那種毫無還手之力的表現。

奇怪的是,胡銘晨越是這樣,鄒福海反而不再動手了。

或許他是覺得沒意思,或許是認為以這種方式無底線的欺負一個孩子不算什麼漢子。不管是那種想法,反正他不會是良心發現,起了惻隱之心。指望這種敗類如此容易產生惻隱之心,有點痴人說夢。

不過不管如何,他的確是沒有再對胡銘晨動粗。

“你小子倒是夠光棍,不過我不得不肯定你很能認識清楚現況。”說著鄒福海走過去,將自己的槍收回來插進腰裡,“不管你是不是識時務,得罪了我,事情就不那麼輕易算完。我特碼還有事,讓其他人繼續和你玩。”

搞了半天,鄒福海這傢伙是沒時間。此時天已大亮,鄒福海說不準還真的是有任務。

“鄒警官,要不我們談談條件吧。”鄒福海要走,胡銘晨急忙叫住他。

根源出在鄒福海的身上,要擺平事情,當然還是得從鄒福海這裡下手。否則他走了,其他人就真可能繼續將胡銘晨往下玩。

“談條件?”鄒福海停下腳步,詫異的轉過頭來。

鄒福海想不到,胡銘晨在這個時候會以這樣的理由叫住他。

“是的,談談怎麼彌補你的條件。我既然差點害了你,那自然就應該給你一些彌補。”胡銘晨點點頭道。

“你特碼能怎麼彌補?你能給老子升官?能讓老子當所長?”鄒福海戲謔的望著胡銘晨。

鄒福海當然知道胡銘晨沒這個能耐,他要是有這個能耐,還沒進道所裡面估計就大喊大叫他的背景了。就算胡銘晨有些背景,那也不是在鎮南。因此鄒福海才會戲謔他。

“那些我做不到,不過別的,也許可以。”胡銘晨誠實回答道。

“別的?你還有什麼別的?你家有錢?呵呵。”

人生所圖無非就是權和錢,權方面胡銘晨已經說不可能了,那鄒福海就用錢來再譏諷胡銘晨。

“有點錢,如果錢能彌補的話,我家會非常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