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以前是家裡條件不好,那時候就算想拿也沒得拿,現在嘛,這些不是什麼問題了嘛,她想花,給她花就是了啊,一年也才幾萬塊。”胡建強說得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三叔啊,我不是心疼錢,你在想什麼呢,是錢多了,一旦心裡不能有一個恰當的用錢觀念和想法,錢就會遮住眼睛,人就會學壞,尤其是現在這個叛逆的年紀。”胡銘晨感到很無語道。

“雨嬌應該不會的吧,拿丫頭我看還是能控制自己的嘛。”

“她現在,連我說一句話都不行了,我的話都不聽了,還有,我爸媽的話她也不聽了啊,這還叫能控制自己?更何況她今天的學習成績一直下滑,照這樣下去,她差不多就要毀了。”胡銘晨鬱悶的搖著頭道。

“你的話她都敢不聽了?”胡建強有點感到詫異。

那是因為平時胡銘晨在家裡說話,別說年輕一輩,就是在老一輩中,那也是很有權威性的。

在整個家族中,基本上沒有那種胡銘晨說話有人不聽的情況,可現在,胡雨嬌就出現了這種反常。

“你以為呢,她本來就一個人在市裡面讀書,缺乏管束,我爸媽他們每個月給四五千,你再給三五千,你們覺得她還有心思好好讀書嗎?周圍那麼多人捧著,兜裡隨時有花不完的錢,你們自己想想,以前我在涼城讀書的時候,和她住一起,我就不怎麼給她錢,難道那時候我給不起嗎?”胡銘晨摸了摸腦袋,嘆著氣道。

“哎喲,這樣講的話,還真的是我們害了她?”胡建強帶有點懊惱道。

“談不上你們直接害,不過呢,起碼也算是推波助瀾。我告訴你們,以後,不準再給她錢,每個月生活費,不能超過一千。”

“一千是不是少了點啊?”江玉彩反問道。

“少?媽,想當年,我們全家,兩個月怕也沒有一千吧,現在她啥費用都不用交,你居然說一千少了,怎麼著,打算一個月給她十萬?不把他毀了你們就死活不安心?”胡銘晨板著臉沉聲道。

“不是,是怕......一千不夠她花。”

“那要是十萬也不夠她花呢?你們給多少,我一個月可以花一千萬,你們給不?”胡銘晨不悅道。

“小晨,她也不可能一個月花十萬的哪。”胡建強幫著開脫道。

“三叔,沒什麼不可能,以前能花一千,現在能花一萬,那憑什麼就不能花十萬?憑什麼不能,十年前,你們覺得他能花多少?”胡銘晨站起來,叉著腰來回踱步,“如果她錢是花在正道上,她懂得節制,懂得合理利用,那比說十萬,每個月一億我這個當哥的也給得起,可我為什麼說每個月只給一千?反正我現在說了,每個月就不能超過一千,否則,我就停你們的收入。超過一千塊錢,我就停你們一年的收入,超過兩千,就兩年,你們要是繼續給她一萬,那麼這十年你們就別想再拿到一分錢,就包括民族街的租金也拿不到,我就把它賣了捐給別人。”

為了拉回胡雨嬌,胡銘晨這是要對家裡人都要下狠手了。

胡建軍和江玉彩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民族街的每年租金,胡建強的收入是靠興盛投資的每年分紅。

反正胡建強就算啥也不幹,最差也能從公司那邊拿到七八千萬,去年發的最多,胡建強拿了兩億多。

就因為身上的錢多,所以才會對於隨便就甩三五千給胡雨嬌不感到在乎。

可是現在惹毛了之後,胡銘晨居然要斷他們的收入,這就不是一半的小事了。

胡銘晨是公司的實際管理者,他完全做得到,要是收入斷了,雖不至於受窮,可就不會再那麼寬裕了。

“你說不拿就不拿,我以後不拿了,其餘的,就看你爸媽的了。”胡建強立馬妥協。

“我這邊也不拿了,就看你爸爸的了。”江玉彩跟著也妥協。

不妥協不行,不答應的話,也許真會毀了胡雨嬌,而且還會讓胡銘晨不高興。

“咦,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我爸爸呢,怎麼沒見他?”胡銘晨這才想起,沒見到胡建軍的影子。

“你爸爸去龍井了,一大早就去的,好像是那邊的哪個有事,你爸爸去幫忙。”江玉彩道。

吃中午飯的時候,胡建軍和胡雨嬌都沒回來,好在三叔和三嬸帶著堂弟來一起吃,才沒有顯得太過冷清。

吃過中午飯,郭照陽和高迎祥聯袂來訪。

“高書記,郭總,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呵呵,來,這邊坐。”

“胡先生,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們是來找你彙報工作的,現在,我們的工作重心都是在杜格鎮了呀。”郭照陽道。

“是的,是的,的確如此,我目前一半多的時間,就在杜格鎮。”高迎祥跟著道。

高迎祥目前已經不是宋喬山的秘書了,而是杜格農業開發實驗區的一把手,以及高山縣的四把手。

“呵呵,找我彙報工作?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也不讓我清閒清閒。”胡銘晨開著玩笑道,“另外,高書記,你要彙報,那也是找高山縣和涼城市彙報,你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就是軒然大波。”

“不存在,我們與共富開發實業股份公司這邊基本上是一個整體,我們的工作是交織在一起的,所以,向你介紹一下工作情況,也是應當。”高迎祥道。

高迎祥可不能將胡銘晨的話當真,他的這個位置,就是因為胡銘晨才獲得,要是真的不將胡銘晨放在眼裡,那麼今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更別說還有個宋喬山橫亙在那裡呢。

“這樣吧,我們也別做紙面文章,有些東西,光靠說,缺乏一個立體的瞭解,要不,今天天氣也不錯,我們四處去轉轉?”

胡銘晨這個話,那就等於是要實地去了解和考察了,對於他的這個建議,高迎祥和郭照陽都不可能反對。

於是,在共富開發實業股份公司幾個高層以及高迎祥和杜格鎮部分領導的陪同下,胡銘晨和胡建強走訪了兩個地方。

原本郭照陽他們是讓胡銘晨去街上,看看他們對盤龍河的開發規劃,可胡銘晨卻提出去啞口村。

通常的視察,要是根據下面的人安排的路線走,那基本上就看不到什麼真實的情況,這一點,胡銘晨知之甚深。

好在胡銘晨就是本地人,對周邊談不上陌生。

啞口村,基本上就是杜格鎮海拔最高的村,所謂要開發的高空滑翔傘基地,就是在啞口村的範圍內。

“上面的這一片懸崖,最高處比我們所處的這裡高出了大約三百米......我們已經請了義大利那邊的索道公司來給我們測量和做索道建設方案......也許下次來,我們就可以登到山頂,上面修建一個觀景平臺的話,周圍二十幾平方公里的大山大河就能盡收眼底......”

到了啞口村,胡銘晨讓車停在路邊,沒有去村委會,郭照陽就站在胡銘晨的身邊給他和胡建強介紹道。

“這片石山是村裡集體的嗎?”胡銘晨問道。

“它實際上誰的都不是,因為全部是懸崖和石頭,沒有任何種植的價值,因此一直以來,啞口村也沒說是他們的,就連當地人放羊,也不太會去這上面。以前發生過好幾次羊摔死的情況。”高迎祥道。

“那公司這邊就不用補貼了。”胡建強道。

“的確不用補貼什麼,說起來它是杜格鎮的範圍,要補貼,也是補貼給鎮裡面。”高迎祥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道。

就在這時,有一個五十來歲的黝黑漢子幹著一條牛從右手邊過來。

他看到一大群人站在路邊指指點點,就有些好奇,一邊走,一邊打量胡銘晨他們。

“大叔,大叔,我問你個事。”胡銘晨上前兩步,與那漢子打招呼道。

“問什麼?”漢子停下腳步。

“你們家入股了嗎?現在有公司來徵用你家的土地,你覺得好嗎?”胡銘晨問道。

聽了胡銘晨的問題,那個漢子就有點緊張,目光一直在胡銘晨身後的那一大票人身上掃來掃去。

“呵呵,怎麼,你覺得不好?”胡銘晨和悅的笑了笑道。

“好是好,只不過......”漢子有些猶豫。

“老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們就是當地的,不是外面的人,不要怕。”胡建強道。

“只不過我覺得不公平,我家六畝地,所得到的股份與人家四畝地的竟然一樣,而且,我們的那些股份,就是一張紙,也不曉得值不值錢,我們想不幹,可是村裡和鎮上面不同意。”受到胡建強的鼓舞,那漢子道。

“四畝地和六畝地的一樣?不會吧,不是應該多入多得少入少得嗎?另外,你不知道你得到的股份值多少錢?”胡銘晨眉頭皺了起來。

“胡先生,這個事情我來解釋一下,我們杜格鎮......”高迎祥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上前來道。

“你閉嘴,我現在沒問你。”胡銘晨瞪了一眼過去。

“你們是鎮上的幹部?那就當我啥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漢子擺著手丟下一句話,就急急忙忙趕著牛往前。

“大叔,大叔,你別走嘛。”

“別問我了,我啥也沒說。”那漢子頭也不回。